南财保险测评（第77期）｜万能险结算利率拟降至4.0%以下 或有超200款产品受影响
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郑嘉意北京报道
近日，记者自业内获悉，部分保险公司已预备调降万能险结算利率。调整后，人身险行业万能险结算利率普遍不再高于4.0%，其中，部分公司产品结算利率从4.5%下调至4%，部分从4%调降至3.5%，个别公司已降至3%。
记者了解到，近期万能险结算利率调整多为行业自发。
2023年前三季度，人身险公司投资低于上年同期，纳入统计的77家公司中，仅有1家公司投资收益率高于4%，另有23家公司投资收益率在3%~4%之间，53家公司投资收益率不及3%。4.0%以上的万能险结算利率将给行业中的大部分公司带来资产负债匹配压力。
2023年8月起，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从多家保险公司处了解到，为促成人身险公司投资负债平衡，避免利差损风险，保险行业已停售最低保证利率高于2.0%的万能保险。
此后，在存款利率下行、资本市场波动的大背景下，万能险行业结算利率持续下跌，不少保险公司在2023年就曾多次下调结算利率。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保险学院教授王国军对记者指出，低利率环境下，下调结算利率有利改善保险公司利润水平，降低行业风险。“万能险本是给投保人提供灵活保费缴纳、灵活保险期限和保额调整的产品，不应片面强调其投资属性。”
或有超200款产品受影响
中国精算师协会创始会员徐昱琛分析指出，万能险结算利率下调主要取决于保险公司实际投资收益率以及对未来投资收益的预估。“2023年，无论是固收投资市场还是权益市场都较为波动，不少万能险结算利率持续下调。”
记者注意到，早在2023年8月，结算利率4%及以上的万能险产品占比就已不足总量三成，较年初明显下降。从利率调整产品看，万能险结算利率下调这一现象具有行业普遍性，其中既有头部公司产品，亦有中小保险公司产品。
头部公司方面，人保寿险与泰康人寿在2023年下调结算利率的产品数量较多，总数超30款，其中，人保寿险附加品质生活年金保险（B款）在2023年2月的结算利率为4.3%，5月为3.95%，10月已降至3.5%。
中小型保险公司方面，光大永明人寿旗下光大永明增利宝（尊享版）年金保险（万能型）2023年9月结算利率为3.8%，相比5月下降了0.85%；光明赢终身寿险（万能型）结算利率3.6%，相比5月下降0.9%。
值得一提的是，记者注意到，若万能险结算利率普遍下调至4.0%以下，行业内仍有较多产品将受影响。有媒体统计指出，截至2023年年末，人身险业共计推出1411款万能险产品，其中250款结算利率大于4%。
Wind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12月，纳入统计的275款产品中，仍有55款年结算利率在4.0%以上，涉及中国太保、中英人寿、北大方正人寿、中国平安、长生人寿、富德生命人寿、新华人寿、中意人寿、财信吉祥人寿、工银安盛人寿等多家公司。其中，长生人寿所售“鑫享益两全保险（万能型）”年结算利率达4.65%，中国太保、中英人寿所售多款产品结算利率均在4.3%以上。
有利促进行业负债资产匹配
为何预定利率、最低保证利率下调后，万能险结算利率同样需要下调？
产品构成上，万能险大部分保费用来购买由保险公司设立的投资账户单位，由投资专家负责账户内资金的调动和投资决策，对投资账户中的资产价值进行核算，确保投保人在享有账户余额的本金和一定收益。
因其配有万能账户，交费灵活、保额可调整、约束性小，市场中多数投保人均将其视为理财类保险。通常情况下，万能险设有最低保证利率与结算利率，其保证利率普遍在1.5%~2.0%，结算利率普遍高于保证利率，在3%以上。
王国军指出，行业不应片面强调万能险理财属性。在低利率环境下，下调结算利率有利改善保险公司利润水平，降低行业风险。
2023年10月，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下发《关于强化管理促进人身险业务平稳健康发展的通知》，要求人身险公司坚持高质量发展，一是科学制定年度预算，以优化负债质量、提升发展可持续性为目标，科学制定公司年度预算，防止激进发展、大进大出；二是在回溯分析基础上，合理确定产品预定利率、保证利率、投资收益率、预定附加费用率等各项精算假设。
“此次行业普遍下调万能险结算利率的背景依旧是负债投资不匹配。”业内人士对记者表示，“万能险结算利率原则上没有上限，也正因此，不少保险公司习惯拉高利率，将此作为万能险的卖点。”
问题在于，将万能险结算利率维持在4%以上，意味着保险公司的投资收益率应远高于4%，而各人身险公司2023年的投资收益水平显然无法与“4.0%”这一数字相匹配。
据统计，2023年前三季度，人身险公司投资收益率低于上年同期，77家公司中，仅有1家公司投资收益率高于4%，另有23家公司投资收益率在3%~4%之间，53家公司投资收益率不及3%。
上述业内人士表示，若保险公司无视风险，将结算利率维持在4%以上，“短期利好消费者，有利于增加保费收入，但长远看不利保险公司可持续经营。当前，万能险常以附加形式存在，年金险、增额终身寿险都有附加万能账户，预定利率下调后，不少公司将这作为新卖点，持续拉高结算利率，长此以往，存在利差损风险。”
同时，上述业内人士亦指出，在投资端业绩不佳的大背景下，保险公司分红险产品收益同样可能有所回落。“结算利率下调释放出的信号也可能波及分红险。但相较万能险，分红险并没有承诺收益，保险公司主动性更强，同时，许多公司的分红收益并不高，在市场中不如万能险有吸引力，造成利差损的风险也更小。”
“结算利率下调不是一刀切。”上述业内人士总结，“根本在于保险公司的资产与负债是否匹配。结算利率高到投资收益无法匹配，则应下调；若投资收益表现好，则无需下调。”
（作者：郑嘉意编辑：李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