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意境 诗的旨趣

2024-06-10 14:00:36 - 北京晚报

▌曾祥书

由文化和旅游部、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办的纪念西南剧展80周年暨第八届全国话剧优秀剧目展演于2024年4月17日至5月23日在广西南宁、桂林两地举办,由退役军人事务部打造的全国首部退役军人题材话剧《兵心》入选,于5月10日在南宁演出。

《兵心》以一名由政府安置的离休干部帮助家人和老战友找回“兵心”展开叙事,通过一明一暗两条线串联起剧情,表现了从战争年代到和平时期三代军人的精神传承。观看完《兵心》后,我感到它正是充分运用了“假定性的诗化意象”这一戏剧创作原理,大胆采用纪实性手法完成了人物塑造与情感调动。

当大幕徐徐拉开,嘹亮的军号在舞台响起,每一个旋律都述说着战争的残酷,诠释着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的凄美故事:在抗美援朝战场上,耿长年负伤,意识模糊。孙大树在将其救往野战医院的途中,发现了敌军包围连队的图谋。危急关头,他只能暂时放下伤员耿长年回连队报信。而在其折返再救耿长年的途中,他不幸踩中地雷导致下半身受伤而昏死过去,被赶来增援的友邻部队救起并送回国内医院救治,从此与原部队失去联系,而耿长年则被另一位战友王忠诚发现后救回。苏醒后的耿长年与王忠诚也因此对孙大树产生了误解,以为他放弃伤员当了“逃兵”。与耿长年一同被送回国内救治的其他22位战士,先后因受伤过重、抢救无效牺牲。孙大树为实现战友李守一的嘱托,改名李守一,为战友的母亲养老送终,并守护烈士墓地70年无怨无悔。同时,因为负伤、身体残疾,为了不拖累未婚妻他选择消失……从这个意义上说,《兵心》的主体审美追求是诗的意境、诗的旨趣。它在战争与和平的广阔空间中进行诗性的艺术构思,为人们构造了一组中国军人的英雄镜像。

写实主义创作要求编导在塑造人物过程中做到想像、情感、行为的真实。很长一段时间,编导们会把“将军”与“犟军”联系在一起,在人物塑造时似乎觉得主人公脾气越犟就越能博得观众眼球,就越能突出人物个性,事实上,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在战场上若由着自己性情来指挥,作战能常胜吗?

在《兵心》中,耿长年是一位老兵,多次负伤,屡立战功。编导没有选择将“犟”的性格强加于他,耿长年被塑造成了一个有着鲜明个性的老兵,在诸多重大问题上,他选择了隐忍。他在不能改变他人的情况下坚守“兵心”。他看不惯老战友在缴物业费上的斤斤计较;面对大儿子在部队的去留,他不愿为儿子打人情电话;不给小儿子偏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神剧”投资。他不得不用装病的方式来逃离、躲避这些世俗。

艺术思辨构成心灵哲学,把人物推到两难境地,最使人心灵震撼。在《兵心》剧中,王忠诚的人物个性塑造也十分成功,揭示了人性的本真。

在现实社会中,像王忠诚这样的老兵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他们经历过战火考验,也曾带领部队抗洪、抗冰、抗疫、抗震及其他救灾抢险活动,在为灾区人民群众捐款时十分慷慨,但在日常生活中有时也会为琐事困扰,幸好在孙大树的精神感召下,他重新找回了那颗一度走失的初心。

在《兵心》中,编导还设置了父亲“反叛”儿子的“社会性诉求”,老伴儿“反叛”忠贞的爱情,战友反叛“平常生活的权利”等剧情,这种悲后有喜、喜中有悲的剧情有着寓真于美、以美传真和寓理于情、以情传理的审美情趣。

当耿刚找到老照片让父亲忆起现在能决定他命运的关键人物时,不曾想父亲始终把目光锁定在照片上那些牺牲了的英雄身上,并质问儿子:“他们想过要再提一级了吗?他们想过要多挣一份钱了吗?他们想过活下来的你们是这样吗?”“他们牺牲的时候可是喊着为了祖国,为了新中国……新中国是个啥样啊?新中国的年轻人应该是个啥样子啊!”这是《兵心》的时代呐喊,这是《兵心》对人性的灵魂拷问。

无疑,情感是戏剧生命力的核心,不难看出,《兵心》的编导们深谙这一创作原理,在创作中常运用象征、隐喻的手法将再现与表现结合起来,精心选取了一些客观意象来构建戏剧的外在情境。如此,不仅与编导的情思、人物的心绪交融在了一起,而且形成了深厚的象征隐喻,引发观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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