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溪河也有五指山
□朱东锷
流溪河的五指山结冰了！
视频中，天空阴霾，冷风呼啸，隔着屏幕也让人瑟瑟。山间小径层级的石阶上、坡面的草丛、藤蔓、枯枝腐叶上堆积着一团团、一堆堆白晃晃的冰晶，弯曲的树干、横斜生长的枝干枝叶上结满了一层层玻璃状透明的亮晶晶的冰挂，一些粗大点的枝干迎风面露出一线湿润的黑褐色，背风一面则冰晶包裹，黑白分明；有的枝干枝叶层层叠叠，冰晶在横斜疏瘦、千姿百态的枝干枝叶上凝结成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圆的、方的各种形状，晶莹剔透，姿态万千。四野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神奇壮观。
最早听闻五指山是小时候听广播《西游记》孙悟空大闹天宫被如来佛祖镇压在“五指山”（五行山）；后来，一曲《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让我对海南岛五指山心生向往。而我最先看到的却是流溪河畔的五指山。
外公家在从化区江埔镇凤院村，距离流溪河森林公园30公里。读中学时的一个暑假，我和弟弟每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从家乡出发，沿着106国道骑行60公里到了从化街口与三个表弟汇合，然后继续骑行30公里抵达流溪河森林公园。清澈的流溪河水哗啦啦流淌，河两岸、山坡上是成片成林的青青翠竹、荔枝树、梅子树、李子树，连绵起伏的群山中五座山峰如锯齿状纵横交错，高耸陡峭，但当时并不知道它叫五指山。
工作后，多次参观流溪河国家森林公园，到过广州最美乡村溪头村，一次次隔河遥望，一次次从山麓间经过五指山……
冬至后，气温一天天回升，温暖如春。那天，阳光和煦，午后的“流溪香雪”里一株株梅树上的朵朵梅花悄然绽放，三五成群的游人在梅树下流连，清泠泠如玉带的河水，两岸青山，彩虹桥，成了人们拍照的背景。
汽车驶入上山的盘山公路，沿着山势蜿蜒盘旋向上。车窗外树木郁郁葱葱，一会儿两面青山耸峙，一会儿一面依山一面下临峡谷、山涧。不久，就到了海拔870米的“月牙湖”，可惜湖水干涸了，仅余低洼处一汪积水，湖底黑褐色的泥土袒露无遗。环湖修建了一条水泥路，一条观景长廊和两个观景亭，临湖的路边和山坡上种植着上千株樱花，红色、粉色的花骨朵在枝头上探头探脑。
土生土长的同事介绍说：“春天时，一池湖水如碧玉，千树樱花盛开，花枝摇曳，花瓣飞舞，湖光山色，景色醉人。”
他指着五指山说：“我上过五指山13次了，除了拇指峰海拔900多米，其他‘四个手指’都在海拔1000米以上。登山路线东南西北有四条线路，各具特色和风光，比如北线沿途经竹海、溪谷、瀑布、水库，山高谷深，涧壑回环，怪石嶙峋，原始的生态林风貌。西线走的人最少最冷门，属于探险开荒路线，风景也很好。今天时间太紧，我们这是最便捷的路径了，可是错过了很多风景。上山不走回头路，一会我们先登最高峰第二峰，再从第一峰下来。”
石径曲曲折折，一旁枯水的溪涧乱石错杂，山林中树木蓊郁，落叶树与常绿树相间，乔木与灌木俯仰，幽深静谧。走走停停，说说笑笑间，登上山峦的坡顶，蓝天白云，远山近树，令人逸兴遄飞。
一鼓作气登上山巅。临崖处修筑有防护栏的观景平台，平台一角一座四方亭临渊独立。千姿百态的云朵在头顶上徜徉、变幻，阳光在山体和树木上着色。凭栏远眺，群山环绕，层峦叠嶂，五指山峰峰相连，迂回曲折，“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山岚阵阵，令人心旷神怡，望峰息心，窥谷忘返，“一览众山小”的豪情油然而生。
日影西斜，我们走出了第一峰，沿途所见，几天前的冰挂早已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