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秋葵 “晒”大花
▌吴凤
大花秋葵夏至开，开夏秋两季。
北京的夏天，立夏、小满尚不炎热，晚上睡觉还要抓个薄被；进入芒种，真真就热了，会出现高温预警。往后，还有三伏天、秋老虎，且热呢。荷花可以看作是热天的标志，芒种当日两三朵，夏至当日满目皆是。大花秋葵在夏至这个节气开始绽放，是耐热抗晒花卉之一，花期约四个月，七八俩月盛。
大花秋葵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花朵极大，花径达二三十厘米。它是宿根草本，灌木状，一人高左右，与我们熟悉的夏花蜀葵、木槿，同属锦葵科。大花秋葵的花比手大、比脸大，蜀葵及木槿的花约手心大。
大花秋葵还没开花，我就跑去看了，看它别致的花苞。大花秋葵的花苞像“宝塔糖”，外围装饰了一圈流苏似的绿丝。开始七八个、十来个挤挤挨挨在大叶子上面，没多久，就会拉开距离，各自找空儿开花。这与大花秋葵的一大特长有关，就是“枝条分枝力较强，叶芽基本上都能萌发成侧枝，花苞生于叶腋，随之长开”。
大花秋葵的花单纯，明亮。花有白、粉、红、紫等色，都是单瓣的，花瓣5个，薄如蝉翼，有纹路，花底有晕斑，雄蕊柱像穗子，雌蕊5枚，形如单瓣蜀葵或单瓣木槿。一朵大花秋葵只开一天，但一个花序可连续开花近一个月，一个花序开完之后，下面侧芽不断萌发，顶端形成花序后，仍可开花。
大花秋葵可不是我们吃的那种秋葵。我们吃的秋葵，是秋葵的一种，名咖啡黄葵，或黄秋葵，大家习惯叫秋葵。大花秋葵花大果小，果像圆辣椒；秋葵花小果大，果像长辣椒。大花秋葵无黄色花，叶无裂，如杨树叶；而秋葵花只是黄色，叶子有裂，如枫树叶。
咖啡黄葵的原产地有非洲说、南亚说，有人认为是清朝末年引入中国南方的。对于像我这样的大多数人，种秋葵、吃秋葵是近十来年的事，之前它很“小众”的。
一位扬州亲戚告诉我：“我在清明前后种秋葵，就是你说的咖啡黄葵。秋葵像玉米那样长，花是黄色的，不大。果不等长老，要马上摘下来。叶子小时候像鸡爪，大了会长宽。我的父母没种过秋葵。几个邻居前些年种过，那个味道接受不了，就不种了。我吃着感觉还可以。秋葵有黏乎乎的汁液，有白籽，据说能保护胃。”
一位江西籍同学告诉我：“我感觉北京奥运会之后吃秋葵才流行的，有人说它在国外被称蔬菜之王，大家于是都去尝鲜。我却乐了，这不是我小时候吃过的东西吗？小时候，外婆外公会在边边角角的地方种几棵秋葵，那时候我没觉得它好吃。不过，在北京重新开始吃秋葵，我觉得还很清爽。现在它已经是我家菜篮子里一个经常选项了。”
我见过大花秋葵，吃过黄秋葵，不过，尚未见过我国传统书画及文章里的“那种秋葵”，别名黄葵、黄蜀葵——南宋留下的一幅名画《秋葵图》，让我们看到了它古代时的样子。这“秋葵”的纹样是我国传统的常用花卉纹样之一。李时珍在《本草纲目》描述“黄葵二月下种，宿子在土自生，至夏始长，叶大如蓖麻叶，深绿色，叶有五尖如人爪形，旁有小尖，六月开花，大如碗,鹅黄色，紫心六瓣而侧，午开暮落，随后结角，大如拇指，长二寸许，本大末尖，六棱有毛，老则黑，内有六房，其子累累在房内，色黑，其茎长者六七尺。”此“黄葵”作药有利肾功效，是历代中医积累的经验。再一点，这“秋葵”的特点是：花大，淡黄色，果如长辣椒，叶如鸡爪。也就是说，它可与大花秋葵比花，可与黄秋葵赛果。不过，它主要用于看花或入药，在吃的方面没怎么被开发。它和咖啡黄葵太像了，我感觉，只是它花朵更大，叶裂更深。两者会不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当代作家汪曾褀写过好几篇关于秋葵的文章，谈到：秋葵叶似鸡脚，花淡黄色；秋葵不是名花，然而风致楚楚；在北京没见过秋葵。我认为，他写的秋葵肯定不是大花秋葵。不过，是咖啡黄葵（黄秋葵），还是黄葵（黄蜀葵），我目前分不出来。
龙年夏至日清晨，小雨，从北运河漕运码头向潞阳桥走，岸边的大花秋葵初开几朵，正“晒”大花呢。
相识六年，大花秋葵除了让我赏心悦目，还给了我一个又一个问号。王金辉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