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散文】母亲的菜园（上）
2024-07-30 21:00:43 - 媒体滚动
转自：中国火箭军
母亲是闲不住的，大病初愈，就在院后的一块荒地上整理出一片空地。撒上几包菜籽，围上一圈篱笆，这便是新菜园的雏形。
一场春雨过后，星星点点的幼苗从泥土中试探性地冒出嫩绿小芽，于微风中颤颤巍巍地摇晃，惹人怜惜。一周后，一株株菜苗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它们在各自的领地里伸展身姿、茁壮生长。
原本寂寥的后院一下子变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看着一天天倔强生长的菜苗，母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母亲的病属于积劳成疾，住院达半月之久，病情才得以控制。
那些天，我寝食难安。坐在母亲病床前，恐慌和不安漫无边际地爬上心头，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走夜路，月黑风高，周遭好似藏匿了万千鬼怪般可怕，心被恐惧吞噬着……
就在我感到无助时，母亲醒了，那双温暖的手伸了过来，我紧紧抓住，眼前骤然变得明亮。
儿时家贫，为补贴家用，母亲在老家屋后开出一片菜园。园子约莫300平方米，各色蔬菜应有尽有。
菜园被母亲打理得井然有序，一块种白菜、一块种黄瓜、一块种大葱……错落有致、整整齐齐，而浇水、施肥、除草，她样样做得精细。
每到夏季，紫了皮的茄子、笑红脸的辣椒、挺着大肚的冬瓜、身材修长的丝瓜……一派田园风光。
乡镇离我家有三十里地，隔着一座山和一条河，记忆中母亲总是拉着木车翻山过河，把一车车新鲜蔬菜运至集市，而后换回一张张面值不大的钞票。
这两毛打油、那两毛买盐……每一分钱该怎么花，她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上学时，我爱坐在菜园里看书，那舒怡时光和书本里的宁静世界融为一体，十分美好。
高中毕业，我决定去参军，和母亲说后，她有些震惊。母亲问我：“为什么要去参军呢？”“就是想走出去看看！”我说。
母亲没有表态，几天后，她对我说：“去当兵也好，不过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我狠狠地点点头，眼里潮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