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制药“塌房”,“日本制造”还有救吗
主笔 赵世峰
日本小林制药公司近日发布消息称,该公司生产的含有红曲成分保健食品的原料中可能混入了“意想不到”的成分,服用该保健品的消费者很多出现了肾脏疾病,其中5名服用者死亡。
据共同社报道,截至3月26日,已查明服用过这款保健品的人中有106人入院,其中1名死者生前曾于2021年4月至2024年2月期间定期购买小林制药生产的保健品“红曲胆固醇颗粒”。据分析,服用者健康受损的原因可能与未知的源自霉菌的成分有关,但还没有确切结论。日本厚生劳动省已向小林制药总部所在的大阪市下达通知,要求依据《食品卫生法》废弃该产品。
红曲是在蒸熟的大米中混入红曲菌发酵后产生的原料,小林制药宣传其可以降低胆固醇。包括着色和调味等在内,红曲被添加到日本酒、点心、面包、酱料等产品中,涉及的范围相当广。
小林制药去年生产了18.5吨红曲原料,除自家生产保健品外,有大约16吨出售给其他公司,用于酿酒及食品制造等。日本宝酒造公司3月23日发布消息,召回约9.6万瓶添加小林制药红曲原料的气泡清酒,纪文食品3月24日宣布召回使用了红曲的腌乌贼,本田味噌本店公司宣布召回“红曲味噌”等4种商品,位于冲绳县的海洋食品公司也宣布召回“豆腐糕”。
据报道,小林制药自2016年起通过食品原料公司向52家饮料及食品生产商供应原料,而其中一部分为批发商,因此实际使用相关原料的企业数量可能更多。
日本内阁官房长官林芳正在25日表示,厚生劳动省正与大阪市紧密合作,查明原因并自主召回以防止危害健康的事态扩大。日本消费者厅要求小林制药再次验证关于红曲成分的安全性,并勒令其4月5日前给出报告。
小林制药社长小林章浩在大阪市举行的记者会上道歉:“必须承认产品设计和品质管理体制存在不足。给大家带来严重困扰,深表歉意。”小林制药将拨款约18亿日元(约合8500万元人民币),自主召回5种产品共计约30万袋,并考虑进行赔偿。
公开资料显示,小林制药是一家主要从事药品、医疗器械、日用品、食品等研发生产与销售的企业,产品不仅在日本国内出售,还销往美国、英国、东南亚等地。“红曲胆固醇颗粒”从2021年2月起在电商渠道和门店进行销售,截至今年2月底已售出约106万袋。
据报道,从今年1月开始,小林制药就陆续收到13名消费者在服用红曲产品后身体不适的报告,其中6人住院治疗,有的患者甚至还需要进行透析。3月16日,小林制药的分析结果就已显示红曲中可能含有未知成分,但直到3月22日才宣布召回产品。从掌握受害者情况到公布真相超过两个月,对此小林制药承认决策迟缓。
近些年,日本“质量立国”神话被频频打破,“日本制造”爆出各类违规、造假丑闻或缺陷问题,东芝、三菱、丰田、奥林巴斯、神户制钢等企业无一幸免。就在两年多前,另一家日本药企小林化工生产的药品疑似导致两人死亡,数百名患者健康受损,被勒令停产整顿。
2021年底,小林化工被爆制造的治疗脚癣等疾病的口服抗真菌药品中混入了催眠成分,导致服用这一处方药的239名患者健康受损,部分患者服用该药后失去意识,造成22起交通事故,另有两人服下这种药后死亡。更匪夷所思的是,这家拥有70多年历史的公司长期造假,其高管默许违规行为,捏造部分质量检验结果,有的造假行为甚至长达40年。
日本制造业发达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其独特的管理模式和企业文化,依靠自上而下、层级分明的管理体制和精益求精的企业精神,造就了日本经济的奇迹。但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在经济下滑、竞争加剧、成本上升等压力下,企业一味强调成本控制,这种僵固的文化环境反而抑制了企业的创新发展。
曾经风光无限的日本品牌丑闻不断,反映了日本制造业转型的尴尬和无奈。不过也应该看到,日本制造频现衰败迹象的同时,很多企业仍拥有先进的核心技术,它们从消费终端市场转至需要更高技术门槛且竞争不那么激烈的商用市场,仍拥有很强的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