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在玩一种很新的City Fly
出品：21世纪经济报道
作者：张晓慧
编辑：孙超逸
图源：新华社
当下最时髦的上班方式莫过于“打飞的”通勤，从深圳北站到深圳湾，只要8分钟，造福了分秒必争的商务人士。同样地，低空产业的发展也为文旅市场插上想象的翅膀，让CityFly成为潮流。
当下，低空经济的场景拓展到文旅领域，为游客带来更新奇、更刺激的旅行体验。
走在福田CBD区域，经常能听到头顶直升机轰鸣，追寻其身影，这些直升机大多飞往大中华国际交易中心顶层，这里是东部通航运营中心所在地，也是其“见圳奇迹”低空观光项目的起落点。无独有偶，深圳大梧桐山景区也推出了5公里到15公里不等的云端之旅，游客分分钟实现空中礼佛。
传统直升机正被越来越多地用于旅游观光的时候，无人驾驶载人航空器的研发与试飞让低空文旅市场更加热闹。太原的稻田公园上飞起一架架无人驾驶观光“飞机”，同样是无人驾驶的电动“载人飞碟”盘旋在深圳大梅沙海滩的上空。视野可见的观光“飞机”越来越多，人人都能飞享城市、阅览美景的画卷正徐徐展开。
2024年，低空经济首次作为新经济引擎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低空文旅作为低空经济的重要实现场景也得到格外关注。各主体纷纷布局低空文旅市场，力图抢占先机。
1
直升机、滑翔伞飞跃天际
如何快速了解一座城市的景观？低空观光给出了答案，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欣赏一座城市从公园到大海再到高楼大厦的各类景观，轻松飞跃一座城。
谈及低空和低空经济，我们最先想到的或许是近几年大火的无人机，经常会忽视另一个重要组成主体--直升机。直升机低空观光恰是当前低空文旅市场的绝对主力。
在深圳的天空上，经常能看到这种载人观光的直升机，低空观光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一种新经济业态。总部位于深圳盐田区的东部通航是中国民航局和深圳市政府认定的低空改革试点单位，目前在深圳市内推出了多条直升机低空观光航线。
45公里航程的“见圳奇迹”是东部通航在深圳市福田区常态化运营的日航、夜航观光航线。据东部通航工作人员介绍，这条航线吸引了不少商务旅游的客人，“有的公司要接待国外的客户会选择这条低空观光路线，既能观光，也能向外国客人展示深圳经济发展的现状。”
另外，依托盐田港、大小梅沙海岸、东部华侨城等旅游资源，东部通航在盐田推出了2条海边旅游观光航线。东部通航工作人员告诉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适合一家三口的1888元臻美海岸包机航线备受青睐。
深圳大学粤港澳大湾区新兴产业发展研究院院长龚晓峰认为，这是以新供给创造新需求的一种经济行为，低空文旅正成为一种新的消费业态。
不过，由于价格原因，直升机低空旅游难以快速大规模推广。多位直升机低空旅游从业者告诉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主要是成本太高了。”记者了解到，直升机观光的成本高主要由几个原因导致：一是直升机本身价格高昂，且后期维护、折旧成本高；二是每架直升机执行飞行任务时都需要配备专业的机长、通讯员和安全员，人力成本高；三是直升机燃油费高。
今年4月份开始，盐田海边出现了不少观光滑翔伞，各个年龄段的游客在专业教练的带领下飞上天空，在空中欣赏海边风景。
谈及定价，云海滑翔伞基地负责人告诉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为了确保安全，基地的教练基本都有10年以上的从业经验，高空飞行还会给游客配备户外运动险，另外装备的损耗很快，因此整体成本偏高。
2
载人eVTOL或将扩大低空文旅市场
传统低空旅游产品在小范围推广的时候，无人机市场给出了低空文旅的另一个解题思路—载人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也就是近两年大热的“eVTOL—电动垂直飞行器”。
各家无人机公司，尤其是工业无人机公司早在几年前就加紧布局，抢占载人eVTOL的未来市场。亿航智能推出EH216-S、小鹏汇天研发出旅航者X2、峰飞推出了可载5人的盛世龙、智航研发“载人飞碟”……各家企业争奇斗艳，都想分得载人eVTOL市场的蛋糕。
深圳智航研发的飞碟外观载人eVTOL未来将主要应用于空中广告表演和载人观光场景，据智航技术部门工作人员介绍，“载人飞碟”采用无人驾驶模式，提前设计好路线后，只需在电脑上点击运行按钮，飞碟便能自主完成所设飞行任务。智航官网资料显示，其载人飞碟的生产成本和运营成本比同类型直升机低60%。
不需要飞行员、纯电驱动、维护成本低且本身造价更低，无人驾驶载人eVTOL让市场看到了未来更平价的低空文旅的可能性和新的发展方向。龚晓峰向南方财经全媒体分析：“eVTOL毫无疑问会给低空文旅市场带来很大的想象空间和新的机遇，但这个机遇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个渐进式的过程。”
事实上，与目前已经成熟使用的植保无人机等工业无人机以及用于航拍的消费无人机相比，载人eVTOL尚处于“蹒跚学步”的阶段。目前国内仅有亿航的EH216-S获得了国家民航局颁布的航空器型号合格证、生产许可证和标准适航证，“三证”到手意味着EH216-S满足了商业运营的安全和质量要求，并可以进行批量生产。
就像地面交通需要红绿灯、驾驶员安全常识等来调节交通秩序一样，低空交通同样需要秩序规范。目前，无人驾驶载人航空器的相关规则规范正在陆续出台，且载人航空器首先要确保安全，因此民航局对相关合格证的审批程序非常严格。
据中国民航局下属《中国民航报》报道，通常来说，型号合格证（TC）的审查环节比较复杂，耗时可达3-5年。亿航智能的无人机在超过500个科目的摸底试验、40000余个飞行架次的调整试飞以及65个大项、450多个科目的验证试验后，才最终拿到型号合格证。
载人eVTOL产业的发展也在推动着标准的制定，智航无人机技术部门负责人在接受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载人eVTOL还处在技术爬坡期，在设备可靠性、操作员资质管理、相关配套设施、运行规范等方面尚未完全成熟，“我们现在做的所有尝试，本身就是行业成长过程的重要组成。”
3
抢先布局未来赛道
从整体市场预期来看，行业看好载人eVTOL的发展前景，并且将低空文旅作为其主要应用场景之一，无人机公司、通航公司、景区、地方政府等各主体纷纷入场。
东部通航和峰飞、小鹏、时的等eVTOL企业达成了合作，并签署了100架峰飞盛世龙的框架采购合同。东部通航相关负责人在接受南方财经全媒体采访时表示，eVTOL适航后，将迭代到现有产品中，根据eVTOL的不同构型，用于不同用途，比如多旋翼机型可以叠加到文旅产品中，从而降低低空旅游产品的成本。
此外，公开报道显示，亿航已经向太原西山文旅交付了首批10架EH216-S，双方还签署了未来2年内额外采购450架EH216-S的意向采购协议，未来将用于旅游观光、载人交通等低空场景。
东部通航预测，在eVTOL的规模化商业运营、“空中的士”小程序的运力优化下，未来城市空中交通的价格将会显著下降，最终形成一个平价化的低空出行价格体系。
依托大湾区完整的eVTOL产业链，深圳各区也纷纷加入这场低空文旅的“未来之战”。今年1月，深圳罗湖发布“低空经济十条”，联动亿航打造“飞享梧桐”的梧桐山低空旅游项目；智航载人飞碟eVTOL本月在盐田大梅沙海滨公园完成首飞；福田对开通都市低空载人观光线路产品的企业给出最高1000万元的运营支持……
龚晓峰表示，这符合深圳“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特点，并且深圳在发展低空文旅方面有着其它城市难以比肩的优势，除了拥有完备的低空经济产业链以外，深圳还有特区立法权，在低空经济领域率先出台了《深圳经济特区低空经济产业促进条例》。此外，大湾区人均消费能力较强，低空文旅的潜在市场规模较大。
eVTOL产业如火如荼发展，资本也在加速入场。
工信部下属赛迪顾问发布的《中国低空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4）》披露的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eVTOL产业规模达到9.8亿元，按照预测，未来三年我国eVTOL产业将继续保持高速增长，2024年产业规模将达到32亿元，到2026年产业规模达95亿元。
此外，赛迪顾问认为，2024年有望成为中国eVTOL行业商业化的元年，观光旅游等特定场景将成为首选。
一位无人机行业人士在接受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采访时如此形容载人eVTOL行业：“这个方向是一个未来，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载人eVTOL横空出世点燃了低空文旅市场的热情，不过游客们要想随时“CityFly”，或许还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