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避暑的崖墓,隐藏着怎样的古建筑密码?
转自:三联生活周刊
当高温热浪席卷全国,#眉山持续高温居民到古墓纳凉#的话题便冲上了热搜。为了避暑,四川眉山青神县的许多居民拖家带口,在瑞峰崖墓群的洞穴中获取一丝清凉。
这样的场景看似违和,但其实古已有之。早在宋代,许多崖墓就已经成为时人郊游的目的地。这些开凿自汉代的洞窟墓穴中,也留下了诸多宋人的石刻题记,被称为“不夜城”,可以想见当年的游赏盛况。而除了“游览胜地”的属性,崖墓本身的价值,也曾在八十余年前的一次系列考察中,被逐渐发现。
1939~1940年,由中国营造学社开展的川康古建筑调查中,考察崖墓的是颇为重要的一环。这是一次怎样的考察?为何这样遍布山野,甚至已经大多毁弃的石洞会成为营造学社着眼的对象?他们在其中找到了哪些古建筑密码?除了崖墓之外,又有哪些建筑吸引了他们的目光?而在这样的考察背后,是怎样一条认知中国古建筑的道路?
在本期数字刊里,你可以读到记者对于营造学社川康古建筑考察之路的重新踏访,在酷暑的川西,寻觅八十余年前的足迹,串联起中国古代建筑史的脉络。而每篇文章的背后有哪些精彩故事和难忘的经历?在播客节目“Talk三联”中,参与此次报道的记者们将为你一一讲述。
重走川康古建筑调查之路,我们发现了什么?
主播|张星云,《三联生活周刊》主笔
嘉宾|薛芃,
《三联生活周刊》主任记者
嘉宾|刘畅,
《三联生活周刊》主任记者
1930年2月,中国营造学社在北平正式创立,以全新的方法开启对我国古代建筑实例的调查、研究、测绘与保护。从华北到西南,从寺庙石窟到古塔民居,在内忧外患的煎熬与颠沛流离中,营造学社开拓出认知中国古建筑与文明史的道路。
与在华北开展的考察相比,营造学社因抗战爆发而辗转西南的经历并不广为人知。而时隔八十余年故地重访,又会有哪些不同的观察与体验?本期talk三联,让我们一起听听,重走川康古建筑调查之路的他们,都发现了什么。
本期试听选段
一点感受与思考
● 我们可以这么理解:他们本来是想走大路,走大血管;后来慢慢深入到县城,就开始走毛细血管的小路,所以整个考察的战线也拖得特别长。半年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长的考察期。
●无论是汉阙还是崖墓之中,都能够找到一些可以还原汉代木构建筑样貌的信息。
● 一方面从这些汉阙中能够看到建筑源流,同时他们也意识到,当时的木构不可能和石质物件是完全一样的。
● 在那座山前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不是有目的性地去找崖墓的话,基本上没有人会知道里面有什么。
● 梁思成他们在华北地区寻访的古建筑,从最早的独乐寺,到后面他们想再往宋以前去追寻更早的木构建筑,追到了佛光寺,这一系列的研究其实都是为解开《营造法式》的秘密来做支撑。
● 汉阙带有公共性宣传教育的作用,甚至是政治宣传公用,所以汉阙上面的画像里,会有表现墓主生前社会地位的图案,其实也是中央政权在地方的一种政治彰显。
时间轴&收听要点
03:47 由北向南,聚焦营造学社的川康考察 09:06 会师川蜀,不断扩大的考察范围12:29 从营造者到考察者,从中央到边境的探索之旅 15:07 跨学科、跨领域的桥梁 22:01 昆明与李庄,开发之下古建难存 25:50 寻访崖墓:锲而不舍,得见真容 35:21 两种文化解读:到底是中央还是边陲? 41:53 两种研究系统:如何并峙与共进? 51:48 浓厚的学术氛围,不熄的学术理想 55:23 走向西南,被动时局下的主动选择
文/薛芃
按照营造学社的惯例,这类地域性的民间建筑几乎不会纳入考察范畴,他们偶尔调查过窑洞,但都是“边角料”。因为当时抢救性地保护那些“纪念碑性”的大木构建筑更为重要,并且要以它们为实例,破解《营造法式》这本“天书”。无法作为案例的地域性建筑,优先级就靠后一些。
但一路向南走,学社看中国古代建筑的视野被逐渐打开。除了那些可以印证《营造法式》的唐宋之后的官式建筑以外,地域性建筑、遗存也开始进入他们的考察范围。刘致平在昆明考察了民居样式“一颗印”,刘敦桢专门详细解读了大理国遗存的经幢,又带队在滇西北考察了一番。1939年8月,学社迎来了最大规模的一次田野考察,前往川、康地区,时间近半年。起初他们依旧想找木构建筑,结果却令人失望。在明末张献忠入蜀之后,木构建筑被毁了不少,加上有些地处偏远,学社成员也没能发现。但是汉阙、崖墓、佛教造像、民居、道观、清真寺……这些其他类型的遗存都在意料之外,令人欣喜,这些地域性建筑与遗迹,成为川、康调查的主角。一路上,他们拍摄了大量照片,三四十年代四川的建筑、古物、风土、风情都在这些照片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文/张星云
我一路上看了这么多阙,但当我站在冯焕阙前时,依然内心震撼,它虽然比高颐墓阙、平阳府君阙“瘦”一点,但极为挺拔、精神,并且相比其他阙,冯焕阙最为朴素,本分地还原木结构的石阙,椽子、斗拱、枋、立柱,每一层都老老实实地连接在一起,给人一种高大的纪念性建筑才有的殷实感。
而当年学社成员在考察完六处汉阙后,28日,再次从土溪镇出发对冯焕阙等进行了测绘。事后证明,学社考察中进行的判断都是正确的,他们在调查报告中着重笔墨的高颐墓阙、平阳府君阙、沈府君阙、冯焕阙,均于1961年被列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不过当我沿着学社当年的足迹走完了这六个阙之后,立马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如今看来这么偏远的渠县是四川境内汉阙遗存最多的地区,以至这里被后人称为“汉阙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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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更好地认知和理解我们的文化与历史?在很多人心中,“重新去走一走”是值得尝试的一种选择。在我们生活的土地上,每一块区域都已经发生了足够多的故事。回到历史现场,回想那些在文化长河中闪耀的人和事,万卷书读完,行万里路依旧有足够的诱惑力。
《三联生活周刊》的封面报道中,有许多报道来自这样的实地踏访。记者行走在城池、山岳、长河、大漠间,去感受曾经发生过的往事,呈现当下最真实的景貌,在古与今的时空对话中,找寻着中国文化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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