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时代红利的他们，赶上无人驾驶的早班车
“萝卜快跑”在武汉街头频频出现，方向盘自行转动，后排的乘客则安心小憩，等待通往各自的目的地。
无人驾驶，这个被谈及多年的技术，过去常在电影中出现。曾被奉为“黑科技”的它，经过从业者的多年深耕，现今已然成了人们司空见惯的日常。拒载、绕路、安全等一系列问题，都变得日渐弱化，人们出行自然得到便利。但与此同时，一些人还是难免会心生疑惑：这个新生的交通载具，到底会对就业产生怎样的影响？
就在许多人还在为此忧戚时，一则#萝卜快跑招聘安全员优先录用老司机#的消息登上热搜。当一部分人心存疑虑时，另一批懂得尝鲜的人早已将其视作新的机遇。他们之中，有人负责运维，有人在做路测安全员。
于他们而言，这是不折不扣的时代红利。这些由无人驾驶催生出的新职业，让不少入行的人，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作“真香”。而反过来，正是有了他们的合力，自动驾驶也才得以载着人们通向未来。
中年转型，做无人驾驶“新兵”
张家强到北京六年了，在“萝卜快跑”北京区域负责车辆软件运维的他，总是把每天安排得满满当当。接受采访当日，他给三辆车装上了新版本迭代系统，升级好固件版本后，才将车辆投入运营。此后，他又为两台车标定好传感器，激光雷达和相机等传感器都在这一过程得到了维护。
在这之外，他的日常工作还涉及“对自动驾驶车辆进行质检、闭环测试，只有那些排查完故障、符合安全标准和性能要求的车辆才能够上路”。将诊断结果及时反馈给研发人员后，这位自动驾驶车辆的“医生”，还会将自己的经验总结至操作文档与技术手册中。
张家强正在检测硬件供电。
2018年以前，他很少能将自己的职业与无人驾驶相互关联。彼时，他正在洛阳担任搅拌车、液罐车、洒水车等车辆的设计师。偶然的机会，他看到百度正招聘集成结构设计，思虑再三，投出了简历。而究其原因，“主要是喜欢自动驾驶这个行业，再加上北京就业机会多”。
后来，张家强如愿通过面试。一年后，他正式踏足自动驾驶领域。职业上经历了巨大的转变的他，也迎来了众多不适应之处，“其中最大的挑战是我从集成设计转到软件测试，要用的是Linux操作系统。我之前对这个不太熟，一直怕自己做不好。”
领导不时鼓励张家强，还为此邀请团队同事带他熟络业务，再加上勤勉自学，他慢慢接受了这项工作。自学Linux这年，张家强33岁。在无人驾驶领域，他是不折不扣的新兵；可作为一名职场人，他也已积累了十年工作经验。于他而言，这一抉择需要莫大的勇气，倾注极大的心血。
张家强学习编程开发。
某种程度上，习得的新技能让张家强完成了职业上的跨越。从事软件测试工作后，张家强还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写了一个运维软件小程序，名字叫“运维工具箱”。“工具只需要在电脑上进行安装，具备一些标定、诊断功能，还能够进行批量系统部署。”
由于这款软件小程序的使用门槛较低，许多机械技师同事从中受益，“过去，每小时他们能装两到三台车，现在实现批量部署后，一小时能达到10多台。”因为能够有效提升工作效率，所以张家强研发的工具被推广至全国。在他心中，这绝对是令其自豪的一项成就。
张家强使用自己开发的运维工具箱部署系统。
从工作中获得的满足感远不止于此。三年前的“百度世界大会”上，一款名为“汽车机器人”的全新车型发布。“这款单独设计的概念车，交付前由我来进行传感器标定。但它跟常规运营车不一样，它没有方向盘，无法进行人工驾驶。我全程用遥控车辆操作，标定难度很高。”
2022年，这款车进入北京冬奥会首钢园区。在火炬传递活动中，它完成了800米的传递，这是奥运历史上首位汽车机器人火炬手。张家强目睹了这一切，他的自豪感溢于言表。类似的心情，张家强在极狐五代车刚发布时同样存在。在宣传片拍摄时，张家强负责保障车辆的自动驾驶能力，“看到网络上开始放那支片子，我感觉这背后可能有我的功劳”。
张家强正在进行传感器标定。
回看自己走过的路，张家强在职业生涯中期踏入无人驾驶领域，不只是更换了一份工作，更是一段崭新的生命体验。他伴随着自动驾驶技术向前发展，而那些让他倍感骄傲的里程碑事件，也成了对这份热忱最好的回应。“我一直都相信并且热爱这个行业。自动驾驶追求的是长期主义的发展，而不是短期急功近利的商业化。”
张家强还清楚记得，刚来北京时，基本每一两个月飞回老家一次，和妻子孩子见面较少，家里人难免会生出些不满情绪。但后来，他们在电视或短视频平台里看到了许多自动驾驶汽车的影像。每一次，张家强的儿子和女儿都会觉得那其中有爸爸的功劳，因此对父亲产生崇拜。
孩子们曾经数次眼见父亲对着电脑敲下英文指令，虽然他们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些略显“高端”的工作内容，但他们知道，爸爸在做“高科技”的事情，有朝一日，他们也会坐到爸爸保障过的车内，奔向自己想要去的远方。
渴望成长的年轻人，
把握住时代红利
今年26岁的刘建华是位年轻的自动驾驶运维工程师。与张家强半路转型不同，他很早以前就笃定要踏进自动驾驶领域。“我比较喜欢接受新鲜事物，如果觉得它有很好的发展前景，我会全身心投入其中，不会有忐忑和犹豫。”
读书时，他关注自动驾驶行业的排名报告，其中，“萝卜快跑”位居世界前列。彼时的他，已在心底种下一颗种子，要加入这家自动驾驶技术领先的企业。他很明晰，需要做的是持续不断地努力，之后再等待开花结果。
被招入“萝卜快跑”前，刘建华做过两份工作，都与无人驾驶相关。“第一份是在客户现场展开自动驾驶车辆的地图采集、路线配置以及站点设置；第二份则是保障自动驾驶测试车辆的稳定性以及系统升级。”
刘建华检查相机外观以及输出正常与否。
依照经验，刘建华本该无障碍地融入到“萝卜快跑”的日常工作中。但初到之时，他还是感到不小的压力，“不管是软件方面、车身硬件，还是各个模块的关联，这边的自动驾驶体系功能都太强大和复杂了，有点无从上手。”
刘建华的同事们，有前4S店的车辆维修工程师，也有传统的软件开发人员。他们经历过类似的困境，无独有偶，他们破除工作壁垒有赖于两个方面。其一，是公司的课程培训，“所学的知识基本能涵盖车辆涉及到的问题，按着这个来，一步一步，就能对症下药。”
另一边，则是他不断自学，这也是从事这个行业的立身之本，“要了解车辆的基础常识，也需要一些专业的Liunx系统软件和网络相关的知识”。这些积累，让刘建华收获匪浅，“对车身的传感器有了更深的了解，沉淀了不少硬件方面的技术，也对软件中感知、避障、规控、红绿灯的识别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
刘建华检测自动驾驶系统状态相关信息。
工作之余，他会和家人与朋友聊及自动驾驶。刘建华注意到，“年长的亲人会觉得自动驾驶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东西，跟他们沟通需要更多耐心；而和朋友聊天就容易得多，他们很多人都有兴趣加入这一行业。”
和家人朋友聊天时，他往往是把工作内容描述一遍，当涉及深一点的技术问题，他就在微信上发一些资料加以解释。如此一来，家人朋友对他从事的新兴职业就有了更多元的认识。刘建华希望，他们来看望他时，能一起体验一番。除此之外，在他心中，让更多人因科技受惠，也始终是个愿景。现在，他欣喜地看到，越来越多人愿意选择自动驾驶。最明显的一个表征，是“以前上下班我都是打‘萝卜快跑’，后来有点难打到车，打的人太多了”。
刘建华在工作岗位上付出的努力，是为了尽早让无人驾驶汽车投入使用，以提升当地人的出行效率。在不少外人看来，他是年轻的开拓者，倾尽全力促使着“从0到1”的实现。对他这样的人而言，自动驾驶无疑是莫大的时代红利。而年轻群体正是新职业和新机会的受益者，因为“只有行业有了不错的前景，才能够带动个人的发展”。
刘建华与同事交流。
刘建华觉得，未来的很多年里，自己仍会矢志不渝，在自动驾驶行业深耕。他也由衷地希望，有更多同他一样的人并肩而行，“我们更该考虑的不是行业的稳定性，而是个人的选择是否能够顺应这个时代的改变。”
“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纷纷在路上
无人驾驶浩浩荡荡的发展大潮中，刘建华、张家强是无数个体的缩影。他们是局中人，见证着行业快速的变革。
张家强有着直观的感受，“一是车型变化快，我来的时候还在路跑测试阶段，后来历代车不断推出；二是感觉运营城市更加丰富，北京、武汉、重庆、广州、深圳、上海、阳泉，都有了一定成效；再一个是技术迭代也快，从主驾有人到现在无人了，技术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刘建华则对从业者数量的增长多有感触，“自动驾驶行业内的公司越来越多，相关的就业者能力也更强了。”
行业与个体，就这样共同成长、相互成就着。而在工程师以外，还有更多普通人加入其中，纷纷成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曾做过驾校科目三考官的李成，开了一段时间网约车，发现新的机遇，进入“萝卜快跑”，以启航讲师的身份，累计培训了500多位自动驾驶安全员；在武汉某合资汽车企业工作了20年的王娟，在预感到公司走下坡路后，毅然决定离开传统车企，选择了代表未来趋势的自动驾驶行业，40多岁的她，很快在新兴产业里寻找到了职业成就感······
萝卜快跑路测安全员王娟（左）在带领新人培训。
在无人驾驶领域，这样的范例不胜枚举。此前，“萝卜快跑”发布的安全员招聘公告中，更是明确表示优先招聘具备网约车司机经验的候选人。曾在各自领域有着专业能力的他们，开启了新的职业生涯。
事实证明，只要持续不断地学习，尽个人所能，仍旧可以在新兴行业中找到自我的位置，而那颗动摇的心也自然愈加坚定。不久前，这群人拥有了崭新的身份：智能网联汽车装调运维员、智能网联汽车测试员等等。在人社部认定的新职业清单中，他们名列其中，新的职业生涯，也赋予了他们新的面貌与截然不同的生活。
李成在进行新人培训。
工作以外，他们或许是父母，是妻子，是丈夫，但走入自动驾驶汽车，他们有人载着乘客，有人确保安全，各司其职，各尽其能。在让出行变得愈加智能与便捷的同时，这些新职业也让个体实现了人生层面的迭代。
在“萝卜快跑”，他们的故事每天都在更新。这些人的合力，铸成了自动驾驶的今天，也让整个行业生发出更多的全新可能，进而可以通向更美好的未来。正是有了他们，我们才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作者：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