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大运官方形象宣传片导演：舍弃剧本拍摄，感觉和成都谈了一场恋爱
再过不到两个月，成都将敞开怀抱，迎接来自全世界的客人。成都大运会的火炬，将在东安湖畔熊熊燃烧。5月30日，成都大运会官方形象宣传片《成都无边界》上线，最真实的成都生活呈现其中，让人眼前一亮。如何诠释成都？在该片创作团队看来，解开问题的密匙，必定藏在这座城市里人民的手中。于是，程方和程晓工作室创作团队历时近一年，深入200多个真实场景，与100多组市民群体互动，最终形成了117个镜头、4分05秒的《成都无边界》。导演程方、程晓的眼中，看到的是这座城市古典与现代的交融，是一个个普通市民的动感、热情和包容，是一座城市的文化自信。真实镜头下的成都人幸福模样，让他感动不已。
《成都无边界》视频
117个镜头
无缝串联起自然、城池与人民
红星新闻：你们感觉成都是一座怎样的城市？程方和程晓：我们非常有幸见证“天府之国”的重要时刻，在与成都相处的一年时间里面，成都人的快乐、热情和活力，让我们充分感受到这是一座充满着幸福感和包容的城市。
《成都无边界》是一部宣传片，也是一部刻画人间百态的纪录片。
117个自由穿梭的镜头，开启时空的任意门，无缝串联起自然、城池与人民。打开播放键，能看到远处高耸的雪山与近处蜿蜒的河流、能看到高楼耸立灯火通明、能看到亭台楼阁琼楼玉宇。但更多时候，镜头对准的是这里一个个平凡的市民，和他们置身的烟火街巷。
宣传片动图
开篇，绿意盎然的公园里人们踢球、骑车、玩滑板，女子扔出飞盘，地上，宠物狗撒丫子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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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分02秒，泡茶师傅盖上茶碗，屋外，人们晒着太阳喝茶看报；
第1分28秒，小姑娘带着熊猫玩偶望向天空，身前，糖画转盘上的竹箭绕着圆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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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镜头，高速穿插，占据了大多数篇幅。但到2分10秒时，节奏突然慢下来，对准了夜色里卖水果的小贩、为三轮车打气的男人，冒着油烟的烧烤摊，手牵手在天桥上嬉戏的小情侣，背着吉他与非洲鼓回家的艺人——这组镜头，充满市井味道。为何要拍摄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成都无边界》导演程方对此说过：“我觉得要时时刻刻从自己的内心出发，更多思考这个城市里的人，这个城市里的人是怎样去体味这个城市的。”
程方还记得，拍摄这组镜头时已至凌晨，是创作团队外出取景时无意间碰上的。他们上前和摊贩们攀谈，摊贩们欣然答应了拍摄请求，还给他们讲起生活中的小故事。当真切感受到成都人的热情，摄影师便举起镜头，记录下他们最真实的状态。
“那时候，一天已经结束了，一个男人压着气枪，似乎是在为第二天的生活加油打气。”
舍弃剧本
“从理性的描述者，转变为感性的记录者”
红星新闻：为什么这次采用了无脚本的拍摄方式？程方和程晓：我们没有想要通过一个具象的故事、一个理性的阐述来告诉观众什么是成都，而是希望能够将感动到我们的无数瞬间，串联在影像里，用影像去感动观众。换句话说，这一次我们的身份更像是一个感动的传递者。
读懂一座城市，要通过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
2021年，因为要拍摄成都大运会官方形象宣传片，程方第一次来到成都。他曾透过网络和朋友的讲述，对成都有一些面上的理解——这里有很多美食，尤其是火锅，还有可爱的熊猫，人们在这里生活很“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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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和创作团队为这条宣传片制作了脚本，更多的通过宏大的视角，将整个城市套在一个理性的模板里，并对选景和选角作了大量的预设准备。“这条片子承载了特殊的使命，因此我们非常重视和慎重。”
但当他乘坐的飞机落地双流机场，搭载他的汽车深入这座城市的街巷，透过窗户，他看到了比剧本更多的细节。在成都停留多日后，这种感受愈发强烈：“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座缤纷天然的舞台，每一天我都在仔细观察，在许多角落都发现了动人的瞬间。”
城市是舞台，而市民是主角。这里的市民感染着创作团队，让他们拍摄时很容易融入其中。
大慈寺茶社里摆龙门阵的大爷大妈，可能会好奇他们的拍摄路线，有的会邀请他们一起喝茶、晒太阳；桂溪公园碰到的国际友人，或许来自半个地球之外，聊起成都小吃来却可能如数家珍；散落在339、安顺廊桥等街头各地的街头艺人们，有观众时热情洋溢，没有观众时依然陶醉于音乐之中……他们强烈地感觉到，并不需要那么多专业的演员和精巧的特效，只要记录好市民的生活，便是对城市最好的诠释。
宣传片动图
于是，创作团队舍弃了原来的剧本，采用了Unscript（无脚本）的拍摄方式：“我们从理性的描述者，转变为感性的记录者。”
这样更难。有脚本，只需要拍下演绎的镜头；而无脚本，需要长期开着摄影机，等待和捕捉，堆积大量的素材。“我们需要在感动的瞬间，捕获感动的画面，有时候一整天一无所获，但也有可能收获满满。”
因此，他们在城市里记录人们的闲适和运动时的十八般武艺；流连于玉林街区的一个个酒吧，看看成都人觥筹交错之间的欢乐与惆怅；也曾静静地观察躺在草地上的慵懒的熊猫，和写字楼里兢兢业业的上班族……而他和创作团队需要做的，只是默默的打开镜头，记录下成都市民真实的生活。
“记录一座城市，就像和这座城市谈一场恋爱。当这座城市感动你的那一刻，你才能把这种感动传达给观众。”
历时近一年，程方和创作团队深入200多个真实场景，与100多组市民群体互动，最终形成117个镜头，汇聚为4分05秒的《成都无边界》。
《成都无边界》导演程方（左）、程晓（右）
如果一定要说用了什么技巧，那便是大量的航拍、延时摄影、高速摄影，和极具想象力的360度自由穿梭的超常运镜、无缝转场。在程方看来，成都是一座古典与现实交融的城市，例如古香古色的大慈寺旁边，便是高耸的IFS大楼和时尚的太古里，又例如一盆火锅，各式各样的食材都能煮入其中。古典与现代几乎没有边界，各种文化和来自天南地北的人们没有边界，自由穿梭的镜头正好贴合了这座城市的特点。
程方和程晓在接受采访时还从四个角度阐释了为何宣传片的名字叫《成都无边界》，第一个无边界为“地理无边界”，“我们大量用了无缝转场的创意，希望通过这一技术，去做一个成都不断打破旧的地理边界，去重塑新的城市格局这一视觉化的呈现。”第二个无边界为“时间无边界”，“我们有意识地把这些原本不属于同一个时间维度的内容交织在一起，希望能演绎一个历史与现代相融，古典与时尚共生的成都。”第三个无边界为“文化无边界”，“我们到成都后充分感受到天府文化正在以极强的包容性，在融百家之长，试图孕育出别具一格的城市精神。”第四个无边界为“音乐无边界”，“在音乐创作过程中，我们有意识地把二胡这类东方的传统乐器和钢琴、大提琴等西洋乐器进行融合，在听觉层面传达出成都国际音乐之都的气质。这次我们没想通过一个具象的故事，或非常理性的阐述来告诉观众什么是成都，而是希望把感动到我们的无数瞬间连接在同一影像里，然后用这个影像去感动观众，换句话说，我们这次的身份更像是一个感动的传递者。”
大运惠民
“在许多地方都能看到有人在参与运动”
红星新闻：在你们看来，大运会能够带给成都什么？程方和程晓：可以说在记录城市的同时，我们也在与城市共同成长，市民会觉得这是一个向世界展示自身的好机会，大家都会显得更有活力，一些公共设施也因此会得到完善，整个城市甚至会有质的跨越。
因为大运会的背景，这部片子就当然需要大量关于市民参与运动的镜头。创作团队发现，在大运会的氛围之下，这并不难找。
“在成都，随处可见中老年人在跳舞，桂溪公园里有很多亲子运动，太古里旁边一个微型的公园也有很多青年在玩滑板。我还去了百花潭公园，看到一群中年人统一着装在踢毽子、玩空竹，技术非常好，能玩出很多花来。我去拍皮影戏的时候，皮影老师也能把篮球运动演示出来。”程方说：“他们不用去很远地方，在许多地方都能看到有人在参与运动，我觉得非常有趣。”
宣传片动图
而今，成都大运会筹备进入了冲刺阶段，还有不到60天，就将敞开怀抱，迎接来自全世界的客人。程方曾经为多个城市及其大型活动拍摄过宣传片，他表示：“许多城市因为举办大型活动，城市的面貌便有了非常大变化，甚至是质的跨越，例如设施变得更为完善，市民变得更有活力。我也预祝成都大运会能够成功举办。”
正如程方所说，大运惠民、共享办赛，是本届大运会从筹备之初就坚持的理念之一。场馆惠民、体育惠民、文化惠民、环境惠民活动带来的成效肉眼可见。
一个个体育场馆免费向市民开放，一项项健身活动吸引着市民参与体验。在2022年，各项赛事场馆面向社会免费或低收费开放近8万小时、超过509万人次，举办各类赛事727项，推动全民健身在成都蔚然成风；开展社区运动节等活动6400场次以上，让更多市民享受运动带来的健康与快乐。大运会还改造了城市的运动空间，市域内公园运动设施更为完善。
宣传片动图
几条因大运会新建的宽阔大道，也连通着龙泉山，为市民所用。登上龙泉山，露营、徒步、摄影，向东观日出，向西遥望茫茫雪山和雪山之下的公园城市……一种新的生活正成为潮流，一种美好油然而生。当这部宣传片推送到网上，不少市民在留言里认领镜头里的自己，说“很荣幸成为其中的一员”。他们惊讶于这样的真实，也发自内心的认同。这是城市的自信，也是城市市民的感受——青春没有彩排，幸福无需脚本。正如程方所见，在成都的每一帧，都是幸福。
红星新闻记者王拓
编辑包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