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宝藏是女儿

转自：沈阳晚报

文/万琦

女儿结束了春节的家居生活，午后返回工作的南方，心里真是不舍。家里住着女儿就多了圆满，每天晚上就寝前给她热杯牛奶，是我感觉快乐的事。尽管彼此话语不多，但身边多了女儿的身影，内心里总是热乎乎的，家的氛围尤显得突出。

一个多月的相聚转瞬即逝，整个正月满满地承载着幸福和祥和，每一天摩肩接踵的交错，无声胜有声。血脉相连，亲情亘古，所有的家庭都因为儿女的存在而温暖着，这是固有的财富。

想想女儿从小到大，像蜜罐里的糖果，四季里充满了甜蜜的笑靥。我的拳头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开花，而是将目光在她的身上撒下了无数的蓓蕾，憧憬着她的未来像春天一样万物复苏，竞相争艳。

满是温馨的回忆

在童话和唐诗宋词的滋润下，90后的女儿渐渐长大了。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女儿的小手不再被我牵着走路，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女儿与我们分开居住，她的思想也在渐渐长大。

我永远珍藏着那一张照片，冬天，她刚刚会走，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扎着大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她要奋力地够着我的大手，才可以牵到我，我幸福地握住她的小手，幸福地走在雪地上……那时，我总喜欢给她拍照，她也配合我的相机，摆出各种姿势。2007年正月十五，沈阳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她跟我欢快地走在街上，看着大雪把汽车都覆盖了。她张嘴便讲出她的故事，我一路帮她照下来，于是便有了她雪中丰富的表情。她奔跑，跌倒，爬起，卧着，躺着，欢笑着，嗔怨着，现在每每翻看起来，心里便充满了温馨的回忆。

有两年的时间，妻子去北京中央戏剧学院就读，是我独自带着女儿度过的。那时她正好三四岁的年纪，正是需要童话滋养的时候，每天都缠着我给她讲故事。我讲了安徒生、格林等童话。书都讲烂了，我也困得不行了，可只要我一打盹，她便喊我，我只好继续下去。不仅如此，她还得提问，打破砂锅问到底，直到把难题解开为止。她脑子里似乎永远有十万个为什么，对新鲜事物极度地热衷追捧，而且学什么像什么。在我们看来，她俨然就是个小大人似的。也许就是这不知不觉之中，她小小的心灵得到了童话的滋润，那些幻想的种子悄然种下，使她以后有了讲故事的能力，进而有了写作的能力。

“小灯笼”也有磨人的时候

我们没有故意影响女儿的成长，不会刻意逼她做任何事情。女儿十岁时，自己提起要学钢琴，这时一般都是因为孩子有了兴趣。我们问她，要学可以，能坚持住吗？你要向我们承诺，而一个人是要守信的，她考虑了一会儿说，她一定坚持下去，决不半途而废。于是，我们给她买了钢琴。几年时间，我风雨无阻，每周都坚持送她学琴，她也进步飞快，后来考过了十级。

在女儿听了很多童话之后，便开始自己讲童话。她一路走一路讲，看什么讲什么，从不需要考虑。我向来都会认真地听，从不会打断她，也不会打击她。做她的听众，是件很磨人的事情。她不管我忙不忙，不管我有没有倾听的心情，反正就是一个字“讲”。她讲到兴头上，不许我睡觉，不许我走神，不许我干别的事情，就得一心一意做她的听众。那时，她妈妈给她记录了一些即兴故事，便成就了后来出版的童话集《花开的声音》。

女儿在家里是这样，到了学校也是这样，只不过她的听众不是强迫的而是自愿的。她的头脑里永远有讲不完的故事，就像自来水一样，一拧就来了。每到下课，她的身边就围了一大堆同学，听的也是一个个长篇童话，就像说评书一样，一天一段，欲知下回如何，且听明天分解。于是，她有了自己的粉丝，天天追她的故事，每天要继续下去。这也是她最初的写作，虽然没有被记录下来，但极大锻炼了她的想象能力。那时她还画画，我经常是送她去完画班，再送她去琴房，虽然忙碌，但看着她进步，也乐在其中。后来，她为自己的童话集还画了插图。

突如其来的空旷感无法言说

乖顺的女儿像春天的风儿一样，吹拂过后，便是一片花红柳绿。作为父母，容易走言传身教的老路，像我的父辈们那样，总在你耳边叮咛与嘱托，而我和女儿从来没谈过大道理，也不会过多地干预她的兴趣爱好，而是学会尊重她、理解她、支持她。我能做到的就是给她当好司机，乐此不疲地送她上下学。送她学这学那，也许没学几天便放弃了，又学新的了，我也从不会埋怨。

那时，我在文学院当班主任，很多学员都和我的女儿有过接触，他们夸我有一个优秀的女儿，又会写作，又会在人前彬彬有礼。每每听到这些溢美之词，我心里美滋滋的，很是受用。其实女儿小时候是个话痨，每天都会说到我睁不开眼睛为止，后来长大了些，却变成了一个比较内敛的孩子。一般时候她不特别活跃，也不特别爱说话。但要是遇上对脾气的人，她就会没完没了，非得和你聊上个半天不可。

我一直在想，女儿小的时候喜欢和我在一起，天天缠着我，那种天伦之乐，每每回忆起来都是甜滋滋的。那时她每天睡前，都让我给她按摩足底，不按就不睡。我就天天给她按摩，一直按到她睡着了才为止，却一点不觉得烦不觉得累。后来她长大了，却喜欢和妈妈在一起，这无形的变化，令我几近措手不及，相当失落了一阵子。再后来，她考取了北京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了，步了母亲的后尘。家里忽然间缺少了一个身影，那种空旷感是无法言说的。我只能盼她回家，尤其是到了节日，希望她回来。也许这证明我老了，她给我的每一个微信，都会让我快乐半天，而每一次从车站把她接回来，一路都是满满的幸福。

女儿的天性随了母亲，温柔善良。她的未来或将在文字上摸爬滚打，无论她将来做什么，美好的基础教育已经在她的心灵深处开了花。临毕业时，女儿与同学们为母校捧出了汇报演出《有冇》，从采访到编剧，从排练到演出，她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与辛苦。最后，她出演了主角，很出彩儿，还登上了国话的舞台。

2016年，女儿从北京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毕业了，出了校门便开始撰写剧本，且一播放就被高点击率覆盖，很快破亿，几个月之内名列乐视网排行第一名，且很久没有被超越，她还做了儿童剧和电影，每天忙碌着，成长着。

在女儿尚未出世之前，我便苦心经营着这个小生命的名字，翻遍了字典也无从下手。某一天忽来灵感，就叫她“小灯笼”，喜庆又有活力，大俗大雅。我希望她能有自己的事业，并且成功；更喜欢她有平凡自在的生活，过好每一天，只要快乐着。所有的爱与被爱，都将成为她心灵里的童话。女儿，你是父母爱之不竭的宝库。

（图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