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亿消费城市“最强潜力股”，正在疯狂“补课”
每经记者程晓玲 每经编辑杨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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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地级市苏州，正努力“补课”文旅。
近年来，随着扩内需、促消费愈发成为经济增长蓄能发力的重要引擎，这座以工业见长的外向型经济大市如何从“外循环”转向“双循环”，一度引发外界担忧。
不过眼下，当地正以实际行动打破局面。
今年一季度，苏州第三产业增加值、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分别达7.1%、10.6%，均高居万亿城市第一。回顾2023年，苏州社消零总额9582.9亿元，离万亿只有一步之遥。
以文旅创新作为新动能，一个直观信号是，近期，在苏州与晋中、西安、长沙等多个城市密集考察、互访过程中，文旅都成为学习交流的重点领域。
走出去学习“取经”、寻求“抱团”合作，能否帮助苏州在关键时刻打好手里这张文旅“王牌”？
“激发潜能”
着力扩内需背景下，消费领域成为城市争相抢占的“香饽饽”。
过去一年，受国内外复杂形势等多重因素影响，作为全国外贸大市、工业大市的苏州经济增长持续低迷，GDP增速一度在26座万亿城市中垫底，引发外界关于最强地级市遭遇“中年危机”的讨论。
但局面很快迎来反转。
今年一季度，苏州以高达7.9%的GDP增速领跑万亿城市，打赢了一场触底反弹的“翻身仗”。其中，除了工业和外贸加快复苏，服务业和消费的强势拉动同样关键——一季度，苏州第三产业增加值、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分别达7.1%、10.6%，均高居万亿城市第一。
这与当地的大力推动不无关系。在今年初，“激发有潜能的消费”“推进文旅融合，打造世界旅游目的地城市”等就写入苏州市政府工作报告，被确定为2024年重点工作。
尽管开局得力，眼下的苏州依然不敢松懈。
2023年，全国已有6座城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超过万亿元。其中，GDP前五强城市——上海、重庆、北京、广州、深圳全部在列，GDP排名第七的成都也先一步跨过万亿门槛，“经济第六城”苏州却仍在等待晋级。
数据显示，2023年苏州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9582.9亿元，距离万亿门槛仅一步之遥。而按照其年初设定的5.5%左右消费增长目标，今年正是迈向万亿新台阶的关键节点。
冲击万亿消费的动力从哪里来？
无论从当前文旅市场全面复苏的大趋势，还是苏州天然拥有的厚实“家底”看，文旅消费都极具潜力空间。
“一座姑苏城，半部江南诗。”2500多年悠久历史的苏州古城、有“活”的博物馆之称的苏州古典园林、被誉为“天堂之美”的太湖山水、闻名中外的四大名绣之首苏绣……作为全球首个“世界遗产典范城市”、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苏州的文旅“珍宝”数不胜数。
而潜力意味着优势尚未充分发挥。有观点分析，在近年周边城市大力发展新兴文旅产业时，具有先天优势的苏州却缺乏亮点和创新，甚至陷入“吃老本”的争议。
“提到苏州，游客首先想到的就是园林……其他新兴旅游资源虽开展了大量的旅游宣传促销活动，但仍然无法突破园林的限制，始终在园林的旅游阴影区当中，难以形成新的知名旅游点。”苏州市姑苏区古城保护委员会曾反思当地旅游业发展面临的问题，包括品牌定位滞后、旅游资源分散、旅游产业薄弱等。
积极行动
苏州也并非没有危机感。
从“顶层设计”看，在把建设“世界旅游目的地城市”写入“十四五”规划之后，苏州先后制定发布《关于推动苏州市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行动方案（2023—2025年）》（以下简称《行动方案》）、“811”计划（“8大行动+100项重点任务+100项重点工程”）等政策文件，将文旅融合发展摆在重要位置。
根据《行动方案》，苏州将构建“点状辐射、带状串联、网状协同”的全市旅游空间新格局，并支持古城争创世界级旅游景区，环石湖、环阳山区域争创5A级景区，同时加强旅游休闲街区和文旅消费集聚区建设，擦亮苏州文旅消费品牌。
公开报道显示，在最近苏州市委常委会召开的会议上，“充分挖掘存量旅游资源”“不断深化国际旅游交流合作，学习借鉴先进城市经验做法，努力打造更有影响力的旅游目的地”等被重点提及。
近一个月来，苏州与多个城市密集交流互访，文旅更是成为考察学习的重点内容——
5月15日，长沙市委书记吴桂英率长沙市党政代表团到苏州考察，考察点位包括平江历史文化街区、苏州市规划展示馆等；5月16日，苏州市姑苏区党政代表团到长沙市开福区考察交流，了解和借鉴开福区在文化产业与文化街区发展等方面的经验做法。
4月20日，晋中市委书记常书铭率队到苏州考察；5月17日至19日，苏州市委书记刘小涛专程率江苏省苏州市代表团赴山西晋中、陕西西安学习考察，两地均为底蕴深厚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
在当地媒体解读中，三天跨两省，一次不常见的学习考察之旅，背后透露出苏州时下最关心的几件大事。
尤其是距离晋中到访不到一个月，苏州代表团外出考察首站就选择晋中，让“两地的缘分越走越深”。这样的安排显然不只是回访那么简单。据公开报道，就在此次苏州赴晋中考察期间，姑苏区委和平遥县委签订战略合作框架备忘录。
姑苏区是全国首个、也是目前唯一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区，平遥古城是世界文化遗产，也是我国“保存最完好”的四大古城之一。两座千年古城达成协议，进一步充分挖掘旅游资源，在区域交流合作、政策技术探索、文商旅深度融合等方面强强联合、优势互补。例如：
在政策技术探索方面，提出学习姑苏区“古城细胞解剖工程”技术优势，在古城数据采集和数字修复建造、传统工艺数字模拟、数字孪生和智慧古城平台等技术应用方面开展合作；
在文商旅深度融合方面，学习平遥打造“平遥国际电影展”“平遥国际摄影大展”品牌经验，适时在姑苏区合作举办“平遥国际电影展”分展，“平遥国际摄影大展”分展等文艺活动，探索文化共建品牌，更高层次提升古城影响力。
更多可能
当前文旅消费市场竞争愈演愈烈，盘活存量资源的同时，苏州无疑还需寻找新的增长点。
从市场表现看，在旅游市场加速下沉趋势下，强县群聚的苏州有望迎来新一轮利好。
公开报道显示，连续19年霸榜全国百强县之首的昆山，在今年“五一”假期火爆出圈——不仅在多家在线旅游平台上榜全国十大热门县域旅游目的地，酒店及交通出行消费同比增幅明显；根据联通的统计数据，昆山以170万人次的游客量位列全国县域旅游第一名。
同期，苏州其他3个县级市（常熟、太仓、张家港）旅游消费数据也实现可观增长，交出了不错的“成绩单”。
有旅游专家指出，苏州县域经济发达、交通便利、文旅资源丰富，“小城游”将成为其文旅市场重要增长极。如何更好抓住这股“反向”吹到小县城的流量之风？
“县域文旅热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只有把目光放长远，把握住旅游市场个性化、多元化和品质化的趋势，在产品供给、功能配套、服务体验和市场秩序等方面做优文章，打造‘宝藏小城’，才能更好推动县域旅游发展。”苏州大学东吴智库副院长屠立峰表示。
当地也在想方设法抓住这一宝贵机遇。
5月11日举行的“福地金坛逍遥江南”2024年中国旅游日系列活动新闻发布会透露，江苏省句容、金坛、武进、江阴、张家港、常熟、太仓共七个县域城市与江苏南沿江城际铁路有限公司联合举办活动，组成“沪宁沿江高铁旅游联盟”，将推出多项文旅惠民政策，并在七个联盟城市发放10万张惠民旅游门票。
此外，随着我国的免签“朋友圈”持续扩大，入境游便利化措施不断落地，全国多地入境游市场正加速回暖。这也被视为“外向型”城市苏州有待的可观前景。
苏州市政协官网发布的一份《关于推进苏州全域旅游外向型发展的建议》，曾基于疫情前的入境游数据分析指出，苏州接待外国游客数量排名江苏省内第一位，但入境旅游发展比起国内其他入境游客认知度高的城市，如北京、上海、广州、香港等，以及对标全球入境游客年接待人数千万级以上的城市，仍有不小差距。
就在近日，苏州市政府印发《苏州市促进入境旅游若干措施（试行）》，从“鼓励引客入苏留苏”等3个方面提出10条针对性举措，意在进一步促进入境旅游恢复发展，加快推进世界级旅游目的地建设。
其中明确，对旅行社招徕接待境外游客在苏州过夜的，按照第一晚30元/人、第二晚30元/人、第三晚40元/人的标准予以补助；充分利用144小时免签政策推出在苏州停留2日以上（48小时及以上）的中转旅游“套餐”，按照来苏境外游客的人天次数，达到10000人天的，给予年度一次性最高不超过200万元的奖励等。
眼下，最有可能晋级万亿消费的城市（苏州、南京、杭州）几乎都集中在了长三角，潜力不容小觑，竞争亦是如此。从争议下的自我反省到外出学习互访，再到推进一系列交流合作和务实举措，苏州没时间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