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亿多老人打过疫苗，最大的106岁……看完我转给了家里老人
文 |《财经国家周刊》记者 张曙霞
“疫苗打了没？没打的话赶紧去社区医院打。”最近，不少老年人碰面时都这样打招呼。
《财经国家周刊》记者了解到，近期以来，为了提高老年群体新冠疫苗接种率，各地采取增加接种点、上门宣教、车接车送、入户接种等多种便民和激励举措，引导更多老人尽快完成疫苗接种。不少地区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也因此迎来了新冠疫苗接种小高潮。
▲合肥市将流动疫苗接种车开到小区门口，方便市民接种。图/安徽发布
新冠病毒全人群易感，而老年人由于患有基础疾病且免疫力较弱，成为了疫情中最脆弱的群体。全程接种疫苗能大幅降低新冠病毒引起的重症和死亡风险。
国家卫健委数据显示，我国60岁以上人口有2.64亿，其中完成全程接种的约2.12亿人，完成加强免疫接种的有1.38亿人。也就是说，我国还有约5200万60岁以上的老年人没有完成全程接种，近一半60岁以上老年人尚未接种加强针。与此同时，各地的接种率也存在较大差异。
要建立强大的免疫屏障，必须尽快补齐老年群体疫苗接种短板。为什么老年人新冠疫苗接种普及率偏低？各地在提升老年群体疫苗接种率方面，有哪些值得推广的经验？有糖尿病、高血压等基础疾病的老人，能不能打疫苗，如何保障安全？《财经国家周刊》记者对此进行了采访调研。
老年人不打疫苗风险高
关于老年人接种疫苗的必要性，专家们已经反复强调。
“老年人大多伴有基础性疾病，一旦感染新冠病毒，容易发生重症和死亡。”国家卫健委疾控局副局长雷正龙表示，疫苗接种对于预防重症、死亡有很好的保护作用，全程接种、加强接种对于老年人特别是高龄老年人意义特别重大。
在疫情防控实践中，新冠疫苗接种也凸显了对老年群体的保护作用。
国家卫健委资料显示，去年8月暴发的扬州疫情共有1388例感染者，其中60岁以上的老年群体出现了67例重症，这其中65例是没有接种新冠疫苗或尚未完成全程接种的。
内蒙古自治区卫健委主任许宏智也介绍，本轮呼和浩特疫情中，确诊病例中有7例重症患者，其中6例未接种新冠疫苗或未完成全程接种。
而根据香港特区政府卫生署发布的数据，第五波疫情的6748例死亡个案报告初步分析显示，88%的死亡个案未接种两剂或以上新冠疫苗。未接种疫苗患者中，80岁或以上的病死率最高，达16.11%，其次是70至79岁的患者，达5.98%。
3月22日，香港大学上传了一篇关于香港新冠肺炎疫情中疫苗有效性的研究，最关键的结论就是，接种新冠疫苗能显著减少感染奥密克戎后重症或死亡的风险。例如，从80岁以上老年人防重症有效性来看，接种一剂科兴疫苗有效性为35%，两剂提高到60.2%，第三剂加强针接种后则高达98.6%。
此外，从国外疫情看，接种疫苗降低重症和死亡的效果也非常明显。国家卫健委科技发展中心主任郑忠伟分享了阿联酋的一组数据，该国总人口数近1000万，截至今年年初，目标人群疫苗接种率为96%，加强针接种率接近50%，使用的疫苗当中，中国的疫苗占了七成。今年1月1日到3月17日，该国处于新冠肺炎疫情流行期，死亡病例在150人左右。最近一个月以来，死亡病例只有9例。
“新冠疫苗的接种，能有效降低易感人群当中最脆弱的老人的重症和死亡风险。”郑忠伟说，只有把老年人的疫苗接种率提升起来，才能真正为我国疫情防控赢得主动、赢得时间。
高龄人群接种率有待提升
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一直高度重视老年人的疫苗接种，多次对老年人接种进行了部署安排，各个地方也在积极组织协调，采取多种措施，来提高老年人的接种率。
不过，由于我国疫情防控做得很好，所以疫苗接种策略是按照高风险人群、重点人群，最后逐步过渡到60岁以上老人。因此，相较于全人群接种率，老年群体尤其是80岁以上高龄老人疫苗接种率还有待提升。
国家卫健委数据显示，目前，全国已完成全程接种人数占全国总人口比例超过88%，而60岁以上人群全程接种率为80.27%。
从60岁以上各个年龄段来看，60-69岁，接种一剂次的比例是88.8%，完成全程基础免疫的比例是86.6%，完成加强免疫的比例是56.4%；70-79岁，这三个数字分别是86.1%、81.7%和48.4%；80岁以上的，这三个数字分别是58.8%、50.7%和19.7%。
“80岁以上完成全程接种比例为50.7%，完成加强免疫的仅19.7%，这个比例还是比较低的。”国家卫健委副主任曾益新说。
从各地接种情况看，接种率也存在差距。例如安徽、江西、山东3个省60岁以上老年人接种率已经超过90%。重庆、河南、湖北、贵州、河北、四川、云南7个省市也超过85%。
“去年7月下旬完成的两针灭活疫苗接种，到今年1月下旬就接到打加强针的通知，正好间隔半年，还统一安排了大巴接送。”家住安徽省安庆市的周女士说。
一些地区老年人接种率存在不小的提升空间，例如，截至3月20日，陕西省60岁以上人群的免疫覆盖率、全程基础免疫和加强免疫比例分别为79.59%、76.45%和49.36%。80岁以上人群免疫覆盖率、全程基础免疫和加强免疫比例分别为43.15%、37.93%和15.06%。
老年人聚集的养老机构等特殊场所的接种率尤为值得关注。
北京市民政局副局长李红兵介绍，北京市入住养老服务机构的老年人共有48000多名，第一剂新冠疫苗接种率仅40%。“养老机构老年人接种就像‘风暴眼’，虽然平静，但是风险最大，这是免疫屏障最大短板，也是最薄弱环节。”李红兵说。
据了解，为尽快提升老年群体疫苗接种率，近日不少地区采取了一对一上门宣教、设置老年人疫苗接种专场、下社区接种、专车接送、打疫苗送礼品、免费理发等多种便民和激励措施。
“我们这里第三针接种已经接近尾声了，最近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来打，每天上午人不少。”安徽省安庆市宜秀区某社区卫生机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些暴发本土疫情的地区，新冠疫苗接种也按下了“暂停键”。
“现在打不了新冠疫苗，我们整个疾控为疫情服务，所有接种点都停了，等疫情结束才能恢复。”吉林市船营区疾控中心人士表示。
上海、天津也全面暂停了新冠疫苗接种。天津市疾控部门人士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记者，一方面，核酸筛查、疫苗接种都是同一批人员，疫情防控形势下人员力量不足；另一方面，疫苗接种人员聚集，担心造成病毒传播。此外，市里偶尔做全员筛查，而新冠疫苗接种48小时之内进行核酸检测，可能会导致假阳性。
消除老年人疫苗接种顾虑
“打疫苗有没有副作用”“平常很少出门，有必要打吗”“有糖尿病，常年吃药，能打吗”“多年冠心病，打疫苗安全吗”……虽然疫苗接种好处多多，但不少老人对于新冠疫苗接种依然存在种种疑虑。只有消除老年群体的顾虑，疫苗接种积极性才能得到提高。
疫苗是给健康人使用的特殊产品，保障安全是前提。国家卫健委数据显示，目前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中，已经有2.12亿人完成了新冠病毒疫苗的全程接种，最高的年龄是106岁。
“从接种疫苗后不良反应报告的情况分析，60岁及以上老年人不良反应报告发生率低于其他年龄段人群。”中国疾控中心免疫规划首席专家王华庆在近日召开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表示。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去年6月刊发的一篇《新型冠状病毒灭活疫苗（Vero细胞）大规模紧急使用安全性评价》研究显示，针对接种新冠灭活疫苗的近52万人次不良反应发生情况分析发现，总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06%，全身不良反应发生率为0.69%，局部不良反应发生率为0.37%。全身不良反应以疲劳、头痛、发热、咳嗽、食欲不振为主；局部不良反应以接种部位疼痛、肿胀为主。其中，60岁及以上人群不良反应率最低，仅0.32%。
也有老人表示，自己很少出门，或者家住偏远地区，感染几率低，没有必要接种疫苗。
“随着奥密克戎变异株的流行，因为它传播更快，隐匿性更强的特点，以及疫苗接种覆盖率的提高，无症状感染者越来越多。如果无症状感染者的家人回到家里，势必就给老人带来感染的危险。”郑忠伟说。
已有公开报道称，无症状感染者的孙子回家去看99岁的奶奶，结果奶奶被感染。而从此前全国数次局部地区发生的聚集性疫情来看，菜市场、农贸集市、商场超市、红白事聚餐、老年活动室、棋牌室等老年人经常聚集的区域，是新冠疫情传播的高危场所。
另外，60岁以上人群多有基础疾病，有人担心接种疫苗后，会不会加重基础病情？
对此，《新冠病毒疫苗接种技术指南（第一版）》中明确提出，慢性病人群为感染新冠病毒后的重症、死亡高风险人群。健康状况稳定，药物控制良好的慢性病人群不作为新冠病毒疫苗接种禁忌人群，建议接种。
此外，对于老年人接种禁忌症，王华庆介绍，一方面，为预防严重不良反应，假如曾经接种新冠疫苗或其他类型疫苗出现过严重的过敏反应，那就不能接种；另一方面，部分人群需要采取缓种措施，比如患有格林巴利、横贯性脊髓炎、脱髓鞘病等尚未得到控制的神经系统疾病、慢性疾病正处急性发作期、或者正在发热等。
“如果自己判断不准，可以去咨询临床医生，或者把情况跟接种医生说一下，由他们来做出判断。”王华庆说。
《财经国家周刊》记者咨询全国多地接种点了解到，目前各接种点都有当班医生，在疫苗接种前进行健康状况评估。
据了解，对于有基础病的老年人，一些接种点还专门提供了免费的体检服务。
“对于60岁以上的老人，我们建议早上空腹来社区医院先做免费体检，包括肝功、肾功、血脂血糖、心电图等项目，做完以后医生根据体检结果来评估是否适合接种。”贵阳市观山湖区碧海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人士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