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穷的外祖父
转自:沈阳晚报
邱学武
外祖父与祖父同住一村。母亲8岁时,按着当时的风俗,该为孩子订亲了,外祖父看中了7岁的我父亲。
外祖父的想法一提出,立即遭到了亲属的反对。当时外祖父家是个大家族,有些地,还拴有马车,虽不是地主,但自给有余。祖父家无房,成年累月租房,主要靠租地维持温饱。祖父腿有残迹,只能算半个劳动力。这样的家有什么希望?
但外祖父认定我父亲勤快、聪明,不顾亲戚的反对,找到我的祖父。祖父当然高兴,双方订下了亲事。
到了1947年冬,外祖父家比以前更殷实了,而父亲家虽稍有好转,并没有根本扭转贫穷。这时母亲19岁,父亲18岁。外祖父兑现诺言,与祖父一商量,为我父母举办了婚礼。父母结婚时仍是租房,与我的祖父祖母同住一屋,炕前拉一个幔帐。
父亲很争气。1948年冬,父亲判断战后本溪的菜价会高,将家中十亩地种的萝卜及别人家的蔬菜,分几批运到附近的吴家屯车站,用火车发到本溪,卖出了好价钱,收益了一笔不少的资金。土改后,父亲又到外面找差事,当上了供销社的会计。供销社的会计要比一般种地的农民收入高。经过父母的努力,1965年,我们家盖起了村中少见的三间砖瓦房。我们家是村里第一个有自行车、第一个有半导体收音机,并有一定存款的富裕户。
外祖父不赚我父亲家穷,也得到好的回报。外祖父有多个子女,但都在外地,有的经济状况也不好。我们家宽裕又住得近,父亲便主动照顾外祖父和外祖母。上世纪六十年代后,哥哥和我逐渐长壮,十三四岁后,父亲便安排我们哥俩同时或交替住在外祖父家,白天上学,早晚帮挑水、干零活。外祖母有病,我们家总有人住在外祖父家照顾。
1972年,外祖父和外祖母身体越来越差,父亲找来生产队一辆马车,把外祖父和外祖母拉到我们家照看。1973年春,外祖父90岁,在我们家无疾而终。第二天,病了一冬的外祖母也随外祖父而去,父亲和母亲在我们家为外祖父母操办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