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斌：美国在加快建设生产性经济？
来源：人大CMF
王晋斌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中国宏观经济论坛（CMF）主要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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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上任以来，美国接连出台了三个大规模的与建设生产性经济相关的法案。2021年11月15日，拜登签署了总计1.2万亿美元的《基础设施投资与就业法案》，用于美国交通和基础设施建设，并明确美国政府所需采购的基础建设项目优先美国本土供应商，直接捆绑美国政府采购行为与美国制造业。2022年8月9日颁布了总计2800亿美元的《芯片和科学法案》，其中527亿美元吸引各国芯片产业转移到美国，限制接受美方补贴和优惠政策的公司在中国投资，同时该法案还包括对前沿科技的研发进行拨款。2022年8月16日，拜登签署了总计7500亿美元的《2022年通胀削减法案》，提供高达3690亿美元补贴，以支持电动汽车、关键矿物、清洁能源及发电设施的生产和投资，其中多达9项税收优惠以在美国本土或北美地区生产和销售作为前提条件。
拜登签署的三大法案，涵盖了基础制造、高技术制造、清洁能源等领域，直接关系到美国的再工业化战略和多层次的产业链重构，包含了现代高技术产业增长与传统的投资增长，希望在一定程度上平衡美国的生产与消费，增加美国就业机会，降低美国对外大规模贸易赤字的程度。
如果美国通过补贴等措施提高了美国的长期生产力，加快美国建设生产性经济，那么对全球贸易和金融格局都会产生相当的影响。从三大法案签署后的情况看，美国大规模的补贴措施刺激了美国的商业投资，包括制造业的投资。
图1显示，制造业建筑投资（主要包括厂房等）在2022年2季度年率首次突破1000亿美元（1089亿美元），2023年3季度年率突破2000亿美元（2017亿美元），2024年1季度年率达到历史峰值2255亿美元。从制造业建筑投资占GDP的比例来看，在2023年1季度之前未超过0.5%。2023年1季度跳跃性的升至0.64%，2024年1季度升至历史峰值0.80%。
数据来源：BEA.
图2显示，美国私人制造业实际投资在2023年以来出现了较快增长。2022年4季度年率实际投资820.4亿美元，2023年1季度年率首次突破1000亿美元（1071亿美元），2024年1季度年率1491.1亿美元。2022年4季度到2024年1季度，美国私人制造业实际投资增长率达到81.8%。2023年2季度，美国私人制造业实际投资占实际GDP的比例突破0.5%（0.56%），2024年1季度为0.66%。
注：实际值以2017年链式美元价格计算。数据来源：BEA.
值得关注的是，在私人投资中有关知识产权产品的投资增长比较快。依据BEA的数据，相比2019年4季度数据，2024年1季度美国私人知识产权产品固定投资达到了1.56万亿美元（季度年率），增幅41.0%。
从更长期的时间来看，截至2024年1季度，美国私人非住宅固定投资中制造业投资占比达到了6.1%，相比历史上峰值1966年3季度的7.0%还有接近1个百分点的差距，但相对于2003年1季度的1.5%已经大幅上升。在2021年11月《基础设施投资与就业法案》颁布之前的3季度，这一比例只有2.6%，大约2年半的时间，这一比例上升至6.1%，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上个世纪80年美国制造业“外包”带来的长期制造业投资占比下降的趋势，也扭转了2012-2021年长达十年的低位徘徊状态（图3）。
数据来源：BEA.
从制造业生产来看，依据美联储的数据，以2017=100为基数，工业生产指数从2021年10月的100.4上升至2024年的103.1，工业生产指数上涨了2.7%。整体上制造业生产指数（NAICS）2021年11月为99.6，2022年10月出现了阶段性高点101.0，2023年以来基本保持在100左右，出现了轻微的上升。从分类来看，制造业中计算机和电子产品生产指数出现了较为明显的上升，《芯片法案》之前的2022年7月该指数为112.3，2024年5月份为118.0，提高了5.1%。制造业耐用品生产指数《基础设施投资与就业法案》之前的2021年10月为97.6，2024年5月份为101.1，提高了3.6%。而非耐用品制造业生产指数经过次贷危机冲击后，出现了明显下滑（从112下降至97），剔除2020年疫情冲击阶段，基本维持在98-100的状态（2017=100），截至2024年5月份这一指数为99.0。
从BEA公布的美国对外货物贸易来看，2021-2023年连续3年货物贸易逆差超过1万亿美元。2022年货物贸易逆差达到峰值近1.18万亿美元，2023年为1.06万亿美元，略低于2021年的1.08万亿美元。2024年1-4月份货物贸易逆差累计3769亿美元。因此，美国加大制造业投资并未在改善货物贸易逆差上起到作用。
拜登的三大法案可能推动了美国工业生产，工业生产指数有一定的上升，制造业投资上升。耐用品生产指数有一定的上升，其中计算机和电子产品生产指数出现了较大幅度的上升；非耐用品生产几乎没有变化。综合起来看，美国似乎有意在偏向建设生产性经济，但还未起到改善美国货物贸易逆差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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