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壁”的帕维尔·杜罗夫
社交媒体“电报”(Telegram)创始人帕维尔·杜罗夫8月24日在法国被捕,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位39岁的“俄罗斯版扎克伯格”拥有多国国籍,行事低调,2014年离开俄罗斯后,他大部分时间居住在阿联酋。他在一次采访中说,“如果有一天‘电报’没钱了,我会邀请用户打赏,或者增加一些不必要的付费选项,但盈利永远不是‘电报’的目标。”
主笔 王晓莹
被称为“俄版扎克伯格”
杜罗夫是从阿塞拜疆乘坐私人飞机抵达法国后,于8月24日晚在巴黎近郊的布尔歇机场被捕的,原因是未能采取措施遏制“电报”上的不法行为。巴黎检方8月28日宣布,杜罗夫当天结束羁押后被起诉,他在司法监控下获得保释,但须缴纳500万欧元保证金、每周两次到警察局报到以及被禁止离开法国领土。杜罗夫当天被移交给巴黎法院,两名调查法官进行数小时审讯后,决定对他提出多项指控。
“电报”目前约有9.5亿用户,是世界上最大的社交媒体平台之一,但人们对“电报”的这位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知之甚少。杜罗夫1984年10月出生在俄罗斯列宁格勒(现为圣彼得堡)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曾在圣彼得堡国立大学任教,他的父亲是一名文献学教授,后来在意大利都灵工作,杜罗夫童年的大部分时光也是在那里度过的。
2006年,杜罗夫从圣彼得堡国立大学语言学系毕业,除了主修的英语语言学和翻译,他还学习了编程。早在大学期间,杜罗夫就创建了一个名为spbgu.ru的论坛,在当时很受欢迎。2006年,一位同学给杜罗夫推荐了当时上线仅两年却迅速爆火的社交媒体平台“脸书”,这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做一个俄语版的社交媒体平台。
之后,杜罗夫等三个年轻人一起创建了社交媒体VK(VKontakte),杜罗夫的哥哥尼古拉也加入其中,后者曾多次在国际数学和编程竞赛中获奖。VK在2006年9月推出测试版,2007年1月成立公司,同年7月用户规模就达到了100万,2008年4月已有1000万用户。到了2008年底,VK一举成为俄罗斯最受欢迎的社交媒体,市值达到30亿美元,作为公司首席执行官的杜罗夫也因此被称为“俄罗斯版扎克伯格”。2007年,俄罗斯商业杂志《圣彼得堡商业》将他评为当年的“最佳青年创业者”。
“电报”不是用来赚钱的
2013年12月,杜罗夫出售了他所持有的VK股份,并在2014年4月辞去公司首席执行官职务,离开俄罗斯。他曾暗示,自己这么做是因为拒绝向俄执法部门提交用户个人信息。离开俄罗斯时,他说自己“不打算回去”,并表示“这个国家与互联网业务无法兼容”。
离开俄罗斯后,杜罗夫靠捐款获得了加勒比海岛国圣基茨和尼维斯的国籍,据称他在瑞士银行有3亿美元现金。后来,他与哥哥尼古拉创立了社交媒体平台“电报”,起这个名字是为了强调其安全性和保密性。“电报”支持消息传输、语音视频通话、文件传输、加密聊天、群组、频道等功能,用户可以相互交换加密与自毁消息,还有“阅后即焚”功能。“电报”的总部起初在德国柏林,后来迁至阿联酋,杜罗夫在2017年移居阿联酋迪拜。今年4月,杜罗夫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自从离开俄罗斯后,他曾尝试在柏林、伦敦、新加坡和旧金山定居,最后选择了迪拜,因为看中了那里的商业环境和“中立性”。
“电报”的用户数量在2014年达到1500万,2020年增至4亿,到今年7月约为9.5亿,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即时通讯软件之一。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也曾为“电报”的用户增长做过“贡献”:2021年1月国会山骚乱发生后,特朗普在各大社交媒体的账号遭封禁,于是其追随者大量涌入“电报”,使之一度成为美国下载量第二的软件。英国《卫报》报道称,目前“电报”的估值高达300亿美元。根据《福布斯》杂志的估计,杜罗夫的个人财富约为155亿美元。
杜罗夫像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电报”是免费软件,他曾每月投入100万美元来维持其运营,并称“‘电报’不是用来赚钱的”。他在一次采访中说,“如果有一天‘电报’没钱了,我会邀请用户打赏,或者增加一些非必需的付费选项,但盈利永远不是‘电报’的目标。”
多年来,杜罗夫一直保持低调,很少接受媒体采访,出现在照片中的他往往一身黑衣,目前同时拥有俄罗斯、法国、圣基茨和尼维斯、阿联酋国籍。他会在“电报”的个人频道上谈论各种话题,介绍他简朴的生活方式、去过的国家等内容。
不愿放弃私密性原则
然而,私密性也让“电报”遭到多国执法部门批评,甚至曾被多国“拉黑”。2018年至2020年,“电报”在俄罗斯遭封禁,之后“电报”开始就涉及恐怖主义信息方面与俄安全部门合作才被解禁。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后,以俄语用户为主的“电报”成为俄罗斯与乌克兰以及西方国家展开舆论战的主战场。他曾在采访中表示,他依然更注重用户的私密性:“为普通人提供私密传输手段更有意义。”
杜罗夫被捕后,美国中央情报局前技术分析员、“棱镜门”主角爱德华·斯诺登也给予声援。此前两人曾有过一段“交集”:2013年斯诺登在“棱镜门”事件后前往俄罗斯避难,杜罗夫曾表示愿意给斯诺登在VK提供一份安全软件开发的工作。他当时说:“在这个时刻,我为我们的国家感到自豪,也为美国的所作所为感到遗憾——他们背叛了其建国之初坚持的原则。”
杜罗夫被捕后,俄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在“电报”上发文称,他在很久以前问过杜罗夫,为什么不愿意与执法机构合作,“他当时说,‘这是我的原则立场’。但我告诉他,‘这样在任何国家都会碰到严重的问题’。”梅德韦杰夫还在末尾写道:“杜罗夫最终应当明白,祖国和时代一样,都是无法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