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观察】“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民生支出概况
来源：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
民生（Livelihood）自古以来就是思想家和政治家关注与诠释的重要治理理念，一般指民众的基本生计与福祉，最主要表现在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等各个方面。民生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永恒主题，它有不同的水平与层次，是衡量一个国家社会进步、发达程度以及政府是否把公众利益放在首位的重要标志。在“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尤其是那些实行政治选举和政党轮替的国家，各政党及参选者都以民生和福利政策作为争取选民的筹码，并且在胜选后采取一些改善民生的措施，实施一些民生项目，推动与民生相关产业的成长，促进民生经济的发展。本文通过分析“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教育、医疗、住房与社区设施、经济事务投资等财政支出，以反映“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民生发展现状。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教育支出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教育支出整体偏低，不同国家在教育支出方面的差异极为明显，东南欧国家教育支出在GDP中的占比普遍偏高，东南亚及中亚等新兴经济体公共教育支出在政府支出中的占比较高。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以2021年为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教育支出占GDP的平均比例为4.04%，比全球平均水平略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公共教育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例为13.27%，比全球平均水平高1个百分点。这足见“一带一路”国家对发展教育事业的重视。
从具体国家情况看，2021年，以色列的教育支出在GDP中的比例最高，当年以色列教育支出在GDP中的占比高达7.41%，且呈逐年增加趋势。公共教育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例高达15.6%。以2021年为例，以色列教育支出高达954.89亿谢克尔，较2020年增长16.68%。其中，学前和小学教育支出512.9亿谢克尔，中等教育支出295.3亿谢克尔，高等教育支出84.1亿谢克尔。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
2021年，吉尔吉斯斯坦在教育上的支出占GDP的比例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居第二位。当年，吉尔吉斯斯坦的教育支出在GDP中的占比达6.53%，公共教育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例为18.8%。2021年，教育支出占GDP的比例超过5%的“一带一路”国家还有爱沙尼亚（5.91%）、摩尔多瓦（5.82%）、乌克兰（5.74%）、拉脱维亚（5.7%）、斯洛文尼亚（5.67%）、塔吉克斯坦（5.53%）、巴勒斯坦（5.43%）、乌兹别克斯坦（5.36%）、捷克（5.05%）、匈牙利（5.00%）等国家。公共教育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例超过10%的国家有43个，其中，公共教育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例超过15%的国家有土库曼斯坦（28.0%）、伊朗（23.1%）、乌兹别克斯坦（21.9%）、马来西亚（20.2%）、蒙古（19.4%）、印尼（19.2%）、吉尔吉斯斯坦（18.8%）、沙特（18.8%）、塔吉克斯坦（18.7%）、乌克兰（18.7%）、哈萨克斯坦（18.6%）、摩尔多瓦（18.0%）、巴勒斯坦（17.7%）、柬埔寨（17.2%）、印度（16.5%）、以色列（15.6%）、菲律宾（15.4%）和越南（15.4%）等18个国家。教育支出在GDP中的占比较低的国家有斯里兰卡（1.5%）、柬埔寨（1.67%）、巴基斯坦（1.68%）、老挝（1.85%）、孟加拉国（1.97%）和巴林（1.98%）等。
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教育支出结构看，各国都较为重视教育事业的发展，通过增加财政支出为民众尽可能提供教育机会。即使教育支出占GDP比例较低的国家，也为民众提供了充分的教育。以最贫穷且战乱不断的阿富汗为例，虽然阿富汗教育支出在GDP中的占比并不高，但该国公立学校实行完全免费的义务教育，小学6年、中学6年、大学4至5年，学费全免。再比如去年发生经济危机，国家破产的斯里兰卡，该国自1945年起实行幼儿园到大学的免费教育。从1980年起向10年级以下学生免费分发教科书和校服。而高收入国家大多提供从小学到大学完全免费的公共教育。一些中等偏上收入国家除义务教育阶段完全免费以外，部分国家在非义务教育阶段也提供免费教育，比如白俄罗斯，实行11年制免费义务教育，但对于进入非义务教育阶段的高校学习的学生，公立高校也实行免费教育。不过，由于各国经济发展情况各不相同，部分国家虽然实行免费教育，但教育基础设施落后，师资力量与学校有限，教育质量相对并不高，为促进教育事业发展，大多数国家鼓励社会资本对教育进行投资，开设各种形式的私立学校，为民众提供多样化的教育资源。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医疗卫生支出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卫生支出在GDP中的占比和人均医疗支出均低于全球平均水平，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各国卫生支出大幅攀升。根据世界卫生组织与世界银行的数据，2020年，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医疗卫生支出在GDP中的平均占比为6.45%，较当年全球平均数低4.43个百分点；当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公共卫生支出平均占这些国家政府支出的9.92%，人均医疗卫生支出为730.9美元，比全球平均人均医疗卫生支出低446.28美元。
从具体国家情况看，卫生支出占GDP比例最高的国家是阿富汗，其卫生支出占GDP的比例达15.5%，紧随其后的是亚美尼亚（12.24%）、黑山（11.4%）、马尔代夫（11.34%），这几个国家的卫生支出占GDP的比均超过了10%。卫生支出占GDP比例较低的国家有文莱（2.39%）、孟加拉国（2.62%）、老挝（2.69%）、巴基斯坦（2.95%）、印度（2.96%）、印尼（3.4%）、哈萨克斯坦（3.78%），这几个国家的卫生支出占GDP的比例均没有超过4%。
从公共卫生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例看，2020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公共卫生支出占政府支出10%以上的国家有30个，其中伊朗的卫生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例最高，达到22.07%；其次是马尔代夫，公共卫生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例是18.17%；紧随其后的是捷克（17.06%）、波黑（14.86%）、俄罗斯联邦（13.59%）、黎巴嫩（13.42%）、斯洛文尼亚（13.36%）、新加坡（13.29%）、泰国（13.23%）、黑山（13.12%）、爱沙尼亚（13.02%），这几个国家的公共卫生支出在政府支出中的占比都超过了13%。孟加拉国（3.07%）、印度（3.32%）、缅甸（3.40%）、阿塞拜疆（3.94%）、阿富汗（4.24%）、巴基斯坦（5.12%）、埃及（5.16%）和尼泊尔（5.66%）的公共卫生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都没有超过6%。
从人均医疗卫生支出额度看，2020年，在“一带一路”国家，仅有以色列、新加坡、斯洛文尼亚、阿联酋、卡塔尔、捷克、爱沙尼亚、科威特、立陶宛、斯洛伐克、拉脱维亚、沙特12个国家的人均卫生支出超过全球平均水平。其中，卫生支出最多的国家是以色列，人均卫生支出达3867.4美元；其次是新加坡，为3536.99美元，斯洛文尼亚为2417.2美元，阿联酋为2191.8美元，卡塔尔为2188.4美元，捷克为2119.8美元。人均卫生支出较低的国家有巴基斯坦（38.18美元）、孟加拉国（50.66美元）、印度（56.63美元）、尼泊尔（58.31美元）、叙利亚（63.14美元）、也门（63.30美元）、吉尔吉斯斯坦（63.69美元）、老挝（68.29美元）、塔吉克斯坦（69.69美元）、缅甸（72.11美元）和阿富汗（80.29美元），这几个国家的人均卫生支出都不足100美元。
从近几年的情况看，新冠肺炎疫情使得“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卫生支出增加，与新冠肺炎疫情前的2019年相比，2020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卫生支出占GDP的比较2019年提升了0.7个百分点，而2019年的数据与2018年以及2017年的数据整体均持平。而部分国家的卫生支出增幅更明显，如黑山，2020年的卫生支出较2019年增加了3.1个百分点，马尔代夫增加了3.69个百分点，东帝汶增加了3.7个百分点。人均卫生支出也出现大幅增加，如以色列，2020年的人均卫生支出较2019年增加了412.93美元，新加坡增加了710.9美元。
虽然部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卫生支出在GDP中的占比不高，人均卫生支出也较少，但这些国家都尽最大可能为民众提供医疗服务，比如印度，只要不是大病，无论是谁都可以接受免费医疗，包括在印度的外籍人士；斯里兰卡也对全民实行免费医疗。高收入国家如沙特、卡塔尔等均实行国民免费医疗。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社会保障支出
社会保障理念起源于欧洲，19世纪80年代，德国通过颁布一系列法律，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建立起社会保障制度的国家。
140多年来，众多国家结合本国的经济发展实际，先后建立起了符合本国国情的社会保障制度。在国际劳工组织下辖国际社会保障协会统计的170多个建立了社会保障制度的国家中，依社保制度的建立时间可分为三个批次：第一批次是欧美等发达国家及部分南美洲前殖民地国家，这些国家在二战之前就仿照宗主国建立起社会保障制度；第二批次是二战结束之后的20世纪50年代，在欧洲福利国家的带动下，非洲前殖民地国家和一些亚洲国家建立起社会保障制度；第三批次是90年代以来，一些实行改革开放的发展中国家和转型的前苏联东欧国家建立起社会保障制度。尽管一些国家很早就建立起了社会保障制度，但各个国家依然在不断完善发展本国的社会保障制度。
在“一带一路”沿线，一些经历过二战，通过民族独立战争摆脱列强殖民统治并建立起新生政权的国家就逐渐建立起了社会保障制度。比如越南，1947年，越南开始实行社会保障制度，并于1961年、1981年、1985年和1995年陆续进行修改和补充。越南社会保障制度规定劳动者享有病假、产假和工伤假，可享受退休金、伤残补贴和遗属津贴等，政府为全体国民承担部分保障费用。
在东南欧及中亚，在苏联解体后独立的国家经过数年的努力也普遍建立起了保障程度不同的社会保障制度。
进入21世纪以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社会保障支出不断增加，在政府支出中的比重不断提升，目前总体保持平稳。
从区域看，东南欧、西亚国家的社会保障支出普遍较高，这些国家的社保支出在政府支出中的占比平均超过23%。以2021年为例，亚美尼亚当年的社保支出占政府支出的29.4%，摩尔多瓦的社保支出占政府支出的21.9%，俄罗斯在2020年的社保支出占政府支出的30.6%。西亚国家中，约旦的社保支出稳定在20%左右，2020年该国社保支出占政府支出的21.8%；科威特的社保支出也长期稳定在22%左右。东南亚国家、南亚和西亚国家的社保支出在政府支出中的占比较低，在6%-9%之间。最近几年社保支出在政府支出中的占比提升最快的是黎巴嫩，该国在2017年以前的社保支出在政府支出中的占比保持在5%左右，2018年，黎巴嫩的社保支出达到50.59亿镑，较2017年增长330.9%，当年该国社保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达到19.36%。2019-2021年间，黎巴嫩的社保支出占政府支出的比达到25.6%。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环境保护支出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面积十分广阔，土地面积接近世界的三分之一，人口也非常众多，总人口占世界人口总量的70％以上，人口密度比世界平均水平高出一半以上。这也决定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人口与资源注定存在不匹配的矛盾。同时，从区域看，沿线大部分国家和地区处于气候及地质变化的敏感地带，自然环境十分复杂，生态环境多样而脆弱。从气候条件看，东南亚及南亚等地区受每年的台风影响，洪水高发；而中西亚区域处于欧亚板块交汇处，地震频繁。从地形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既有高原山地，又包括平原海洋；既有森林草原，又覆盖了荒漠沙漠等复杂地形，不少沿线国家土壤贫瘠，处于干旱、半干旱地区，沙漠化和荒漠化问题严重，森林覆盖率低于世界平均水平。
地形区域特征注定大多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生态环境较为脆弱。同时，在经济发展上，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相当一部分的“一带一路”国家发展较为依赖水、油气、矿产资源的开采利用，而在开采利用过程中对环境的保护不足，这进一步导致生态环境脆弱性加大，空气污染、水污染、土地沙化、部分生物濒危等各类生态环境问題不断显现，严重影响地区可持续发展。在碳排放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全球产业分工中的地位决定了大部分国家产业结构偏重高碳排放，面临着极大的减排压力。
2015年，在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通过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实现绿色发展、保护环境的意愿不断增强，在环境保护中的支出逐渐增加，但总体规模还是极小。比如哈萨克斯坦，2018年，该国在环境保护方面的财政支出为2537万坚戈，到2019年就增加到了7026万坚戈，同比增加176.9%。2020年，哈萨克斯坦的环保支出达到7678万坚戈，2021年则达到9693万坚戈，较2018年增加282.1%。白俄罗斯政府在环境保护上的投资也在不断增加，2015年，白俄罗斯的环境保护投资还只有6678万卢布，到2018年就增加到了1.03亿卢布，2021年则增加到1.34亿卢布。
也有少数国家的环境保护支出在近几年出现逐年降低或起伏的情况，如黎巴嫩，该国2019年的环保支出为3532万镑，2020年则降为2423万镑，2021年则降至1718万镑。
总体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环境保护支出在政府支出中的占比都极低，2020年，除新加坡（4.9%）和俄罗斯（1.05%）这两个国家的环境保护支出在政府支出中的占比超过1%以外，在近三年，其他所有“一带一路”国家的环境保护支出在政府支出中的占比都没有超过0.5%。
总体看，“一带一路”沿线各国都将改善民生、发展民生经济作为促进经济发展增进民生福祉的一种重要方式。
在“一带一路”沿线，由于各国经济增长速度不同，发展不平衡，各国在教育、医疗卫生等基础民生事业上的支出结构与规模差距较为明显，各国的民生状况也千差万别。
*本文选自亚布力企业家论坛《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发展报告（2013-2023）》，内容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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