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回味桃李香
□朱玉尊
一
今年9月10日，是我国第40个教师节的大庆日子。当天，举国上下、圈群内外都在传送各种庆祝活动动态和节日问候祝福。一派喜气洋洋，暖流激荡。
当天晚上，我和过去在高校工作时带出的一位学生记者微信往来后，觉得自己虽早已离开高校教育岗位，仍与这个节日甚有粘连，还是应该发条朋友圈表示一下庆贺，也为教师节四十大庆留下点注脚。
思索之间，想起不久前休假回老家时探访阔别近四十年的小学五年级班主任黄照鸿老师的情景，翻开手机里存留的拜访当晚和黄老师的合影及随后有感而填的词作，恩师亲切如故的笑容再次在眼前闪现。于是，我用图片编辑软件选了一个“Nice Day”的边框，把合影修饰了一下，随手在微信朋友圈发出，并附上寄语和祝福：“值此第四十个教师节之夜，补发不久前在老家夜访四十年前就读上南小学时五年级班主任黄老师的留影和后记拙词。并祝各位老师节日快乐、桃李竞芳！”访后词作也同时在评论区发出——
《相见欢·夜访恩师》北园夜访师楼，恰清秋。学海书山畅叙似江流。道不尽，味无穷，胜觥筹。最是“上南”情愫驻心头。
想不到信息发出后，立刻得到微信亲友的广泛点赞关注和互动。有的学生借此发来节日祝福，还有些朋友留下了评论，对师生阔别四十年相聚的情谊表达赞许。远在家乡的恩师也随后在朋友圈里悄然转发合影和我们的交流词赋，其兴奋之情也溢于言表。
二
其实，不久前的那次夜访恩师也是有点偶然。
有一天和小学同学挚友喝茶聊天，聊起已经废弃的上南小学老校区，还有小学的任课老师。我随口说了一句：“我很想念五年级的班主任黄照鸿老师，记得当年的毕业手册是他填写的，字写得太漂亮了，很想见见他。”同学听后，当场拨通另一位朋友电话，据说是黄老师现在管理的酒店同事，就此便拿到了恩师的手机号码。
我拨通了黄老师的电话，跟他说：“我是上南小学八五届学生、后埔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老师亲切的话语：“你是玉尊，我知道。”哇，时隔这么多年，恩师还能如此清晰记得学生的名字，更能直接听出学生的口音，实在难得。
我约了老师过去他家拜访。黄老师很客气，还是像当年那么细心，怕我开车不好认他家的路，亲自开了摩托车出来给我带路，到达后还帮忙指挥泊车。
他家在镇里北园路，三层小楼，首层客厅装修、布置很雅致，感觉与他一贯的文质彬彬很相衬。
老师很高兴，为我泡了茶，聊起当年到上南小学任教的经过，聊起当年同期任教的老师，聊起还记得起名字的一些同学，聊起任教语文之余为校园书写宣传标语和学校名称的往事，聊起校园办学条件简陋不堪的艰苦岁月……也聊到一些老师的身体近况，还有对小学原址前几年被弃用、现已破败荒废的感慨：“有时，我过去海边游泳路过时，看到校园旧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我的内心也一样五味杂陈：“我之前有一次还专门过去寻看老校园，拍了几张照片，可惜校园都已被废弃了！”我们内心深处都有一份依恋和不舍。
从畅谈中，我才知道原来当年学校大门那几个“上南小学”楷体大字出自黄老师之手。聊起书法，我大赞恩师当年“写得一手好字”，印象最深的自然是当年我们的毕业手册是他填写的。黄老师谦称自己只是业余爱好书法，没有专业训练，但至今仍会坚持看书帖，闲余也有练笔，还饶有兴致地翻出手机里的书法作品给我看。
三
闲谈一会后，师母马老师也从外面赶了回来。
马老师当年也在上南小学任教数学。她没教过我，但我对她的名字和样子还是很有印象的。一见到她，我就开玩笑说：“马老师还是当年可爱的样子，好像当年也是这样的圆脸和短发……”当我谈及“很遗憾当年毕业时好像没拍到毕业照，看不到当年的样子”时，马老师立刻说出了两三位同学的姓名，问我认不认识。过一小会，她手拿一张黑白照片走了过来，边说边递给我和黄老师：“看看，这张是不是你们那一届的毕业照？”
我接过一看，照片上面印有“上南小学八五年届毕业师生合影”字样，惊喜至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哇，原来当年还真有合影，实在想不起来了。”我拿着这张照片，如获至宝，因为此前问过好几位小学同学，都说没见过当年的毕业照。我由衷地向师母表达了感谢和敬意。时隔近四十年，多么长久的时间，其间恩师应该也搬过几回家吧，但他们还能把当年任教时的毕业照存着、记着，实在很难得。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那晚惜别恩师回家后，我依旧回味不已。在我看来，一位教师能如此珍存与学生的毕业合影，心中定当是有一份对教育、对学生的诚挚热爱。于是，我试着填写了本文开头所附的那首《相见欢·夜访恩师》，表达了对此趟夜访的难忘惊喜。
老师收到拙作后，表示非常高兴，并给予不小的鼓励。过后一天，恩师还同以《相见欢》词牌赋词一首回赠予我——
《相见欢·师生情谊深长》上南卅九华年，梦如烟。故园书声琅琅，思忆绵。今欣看，后浪扬，意深长。气爽清秋回味桃李香。
虽然恩师在微信里谦称这是他的“填词处女习作”，但在我看来，恩师语文教学功底已再次展现。如此赋词互赠，堪称师生交往佳话。想不到，一场有些匆促的夜访，竟带给我这么多的惊喜和收获。
（初稿于2024.9.11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