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 | 苹果Q4业绩会实录：在生成式AI上投了相当多资金 预计下一财季Mac业务将增长

北京时间11月3日，苹果公司发布了2023财年第四财季及全年财报：第四财季营收为894.98亿美元，同比下降1%；净利润为229.56亿美元，同比增长11%；每股摊薄收益为1.46美元，同比增长13%；苹果公司第四财季大中华区营收为150.84亿美元，同比下降2%（注：苹果财年与自然年不同步，2022年10月至2023年9月为2023财年）。

苹果公司第四财季每股收益和营收均超出华尔街分析师此前预期，但其总营收连续第四个财季下降，且除了iPhone业务以外的其他所有硬件业务均出现了同比下滑，从而导致其盘后股价下跌逾3%。

财报发布后，苹果管理层召开电话会议，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TimCook）和首席财务官卢卡·马斯特里（LucaMaestri）参加会议并回答了分析师提问。

以下为本次电话会议分析师问答环节主要内容：

高盛分析师MichaelNg：我有一个关于公司云存储业务和市场需求的问题，随着存储量需求的增大，消费者更愿意选择购买存储空间更大的iPhone产品，还是会选择苹果云服务？公司在这方面有哪些策略和财务方面的考虑？

蒂姆·库克：iPhonepromax机型的起步存储空间就是256G，所以消费者的选择从去年到今年的情况来看也是有不同的，其他机型的变化不是太大。

MichaelNg：还有一个关于笔记本和桌面电脑的问题，可否请管理层介绍一下，对比上一代M2机型，搭载M3处理器的MacBookPro在发布时间的设定方面有什么考虑？

蒂姆·库克：我们非常高兴苹果发布了最新搭载M3处理器的MacBookPro系列产品，以及新iMac产品。如卢卡所言，苹果新产品的上市，以及第一财季新产品不涉及比较的问题，因此我们认为第一财季Mac业务将出现加速增长。关于第四财季的情况，上一财年的第四财季（2022年6月开始）我们出现了数周的工厂停工的情况，因此所积累的需求在2022年9月财季得到逐步消化，使得该财季的销售创下历史记录，所以我们在2023年不会进行同比计算，下降34%也代表不了我们的真实业绩情况。

富国银行分析师AaronRakers：可否请管理层谈谈目前中国市场的消费需求环境，比如消费者对于iPhone15的接受度如何？目前消费周期下，苹果公司各类型产品都有怎样的销售占比？

蒂姆·库克：第四财季苹果在大中华区的营收同比下降2%，这其中需要考虑汇率接近6%的变动情况，而如果按不变汇率计算，我们的营收其实是增加的。按产品类别看，iPhone产品在中国大陆地区的销售创下了历年第四财季的新高，而拖累成长的主要原因是Mac和iPad销售不振，苹果服务业务在第四财季也实现了正增长，Mac和iPad的业务表现主要还是由于上一财年第四财季基数过高而造成的。此外，过去一个财年中，中国城市地区的前四大最畅销机型都是iPhone，我也刚刚访问了中国，非常高兴同消费者、公司雇员和其他机构进行了各类互动。

AaronRakers：随着零组件接下来也可能面临通胀加剧的情况，管理层如何看待公司产品的利润率问题？

卢卡·马斯特里：根据公司第四财季财报，以及第一财季的展望可以看出，我们的毛利率增长非常不错，45.2%的水平也创下了历年第四财季的新高，我们预计第一财季的毛利率水平也将维持在45%-46%的水平。

毛利率的变化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包括了你提及的大宗商品的市场变化，过去几个季度的整体大宗商品市场环境还不错；同样重要的原因还有公司各类型产品销售的占比，对我们的毛利率水平而言，服务业务的增长非常重要；由于美元保持强势，汇率在过去几个季度一直是拖累毛利率增长的一个因素。我们不会提供具体的展望，但是第一财季对于公司而言一直是非常重要的，包括诸多新产品的发布，管理层对于下一财年的增长抱有非常乐观的态度，并且充满信心，毛利率方面的指引也体现了这一点。

摩根士丹利分析师ErikWoodring：卢卡，我知道iPhone15pro和iPhone15promax目前存在供不应求的情况，管理层也暗示说在第一财季结束之前可以回到供需平衡的状态，请问公司对于第一财季的指引是否考虑了相关机型供不应求的情况，这种供不应求的情况对于第一财季营收的影响有多大？

卢卡·马斯特里：你说的没错，iPhone15pro和iPhone15promax两款机子目前的确存在供不应求的情况，我们正尽全力将产品交付给已经下过订单的消费者，我们目前的预计是第一财季结束之前可以回到供需平衡的状态，我们的相关业绩展望也体现了这些变化。

ErikWoodring：公司在硬件、软件、芯片和服务等领域都具备众多的创新优势，我也确信公司在发展长期技术方面有巨大投入，请问作为投资者应该如何理解苹果公司在新一财年的投资强度？因为我们注意到过去几年中，公司的支出在营收的占比相对此前降低，未来的投资占比会逐步提升，还是会维持不变的水平？

卢卡·马斯特里：我们投资比较多的领域主要是为制造厂提供工装和设备，数据中心的建设，以及自身设施方面的投资，包括公司设施和苹果零售门店。在提供工装和数据中心建设方面，我们采取混合模式，同合作伙伴和供应商共担资金方面的投入，过去几年中这些投资基本完成，未来有需要或者适合的时候，公司会在创新方面投入更多。

瑞银分析师DavidVogt：我想谈谈美国市场的情况，虽然包括iPhone在内的各个业务在第四财季恢复增长，但增长相对偏软，也没有达到我所预想的产品周期进度，很多通信运营商也没有非常积极地推广升级方案，请问公司如何看待同合作伙伴的关系？未来如何展望？另外，第一财季利润率的变化是否仍主要受产品和服务贡献占比变化影响？

蒂姆·库克：关于美国运营商和美国整体业务的问题，目前谈产品周期还为时尚早，因为pro和promax两款机子面临供不应求的情况，而且美国市场上这两款机器的销售还都非常不错，所以现在就去判断升级率和换机率的问题还有点早。

卢卡·马斯特里：关于第一财季利润率的问题，12月的这个财季因为假日的原因，产品贡献的比重会大一些，因此服务业务对于利润率的影响相比其他季度会小一些，我们对于利润率的指引主要基于成本方面的优化，以及产品业务部分不同机型贡献占比的优化，当然还有汇率方面的同比和环比的持续拖累。

DavidVogt：因此相对较弱的iPad和可穿戴设备销售并不会对于第一财季的利润率有什么大的影响？

卢卡·马斯特里：没错。

Evercore分析师AmitDaryanani：公司服务业务的增长在第四财季出现加速，达到16%，可否请管理层介绍一下有哪些子业务推动实现了这种加速？

卢卡·马斯特里：各业务在第四财季的增长都还不错，另外无论是从市场增长分布还是产品类别来看，也都有强劲的增长，我此前也提到了部分地区市场的创纪录增长。从产品类别来看，几乎每个大的类别也都创下新的纪录，比如苹果应用商店，广告服务，云服务，视频，维修，支付，音乐等，所以在这里我就不具体点名某些业务了，因为确实都有非常好的增长。

服务业务的增长取决于装机量的增长，消费者数量的不断增加，苹果生态系统中用户参与度的不断提升，包括了交易帐户的增长，支付帐户的增长，更多订阅，内容和功能的增加。我们在TV+业务中提供了更多内容，在Arcade业务中提供更多游戏，在云业务中提供更多存储服务选项，所有的这一切推动生态系统体验的提升，反过来也对各个业务的增长产生了推动作用。

AmitDaryanani：我还有一个关于可能会在明年发布的VisionPro头显产品的问题，相比AirPods无线耳机和苹果手表等产品，VisionPro一类产品的消费者普及工作是否会花更多时间？目前相关应用开发者的反馈如何？

蒂姆·库克：该产品的市场热度很高，我们在各地设立了开发者实验室，帮助他们实地体验产品，推动相关应用的开发，我也体验到了一部分产品，也会有部分令人称奇的产品即将面世。

关于同AirPods无线耳机和苹果手表在普及方面的相似性问题，我认为没有哪一款产品像VisionPro这样，是我们刻意引入到苹果零售店之中的，这样做的目的是引起更多消费者和市场的注意，也完成了产品最后一公里的交付，包括展示在内，VisionPro的销售过程同以往的“购买-打包-带走”是非常不同的。

PiperSandler分析师HarshKumar：蒂姆，目前有许多公司都在开展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方面的实验，我也很想知道公司主要着力于哪些方面，在哪些方面有商业变现的可能？

蒂姆·库克：大家可以整体来看苹果公司在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方面所做的工作，以及我们是如何使用这些技术的，我们将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视为基础技术，几乎每一款产品都包含这些技术。

最近发布的iOS17中就加入了无障碍语音交流服务PersonalVoice和来电留言实时转写文字服务LiveVoicemail等功能，人工智能是这些功能的核心。还有可以在手机端启动的救生功能，比如跌倒感应和车祸监测功能，以及苹果手表上可以监测心电的心电图功能等。如果没有人工智能，这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我们不会给这些服务贴上人工智能的标签，我们只在乎它们能为消费者带来怎样的好处，但我们需要知道的是其背后的基础技术是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

在生成人工智能方面，我们一直在开展工作，这里不做细节方面的探讨，这不是我们的做事风格。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投资了相当多的资金，也将以负责任的方式去开展工作，未来大家会看到我们产品的进步，而人工智能技术则是其核心。

HarshKumar：公司一直致力于为消费者提供最优质的产品体验，为此公司在过去的十年中，你们不断为手机、Mac和iPad等产品自制芯片，ARM架构起初并不具备这一功能，不过目前我们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半导体开发人员也在转向ARM架构。我想问的是，公司自制芯片的业务是否盈利？拥有自己的芯片部门是不是公司提升产品体验的战略布局？未来有没有可能再次从供应商处购买芯片？

蒂姆·库克：自制芯片能够推动公司打造之前无法实现的产品，主要技术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芯片是主要技术的核心，所以我不认为我们会走回头路。我很高兴我们已经完成了这个转变，公司产品可以从中获益颇多。

美银美林分析师WamsiMohan：过去的十年中，公司在中国市场获得了很大的份额，而随着一些国内厂商在高端手机领域的重新崛起，管理层如何看待苹果在中国市场的定位以及持续提升市场份额方面的机会？中国市场的需求曲线是怎样的？

蒂姆·库克：第四财季，公司创造了iPhone中国市场的历史最高营收纪录，我们感到非常自豪，增长是明显的。据我所了解到的市场预测，市场正在收缩，这就意味着我们上季度的市场份额增加了，未来市场无法预测，但第四财季是令人满意的。从长远来看，我认为中国是极其重要的市场，我对此非常乐观。

WamsiMohan：公司服务业务在第四财季表现非常出色，并通过部分子业务实现了与研究伙伴达成了授权协议，为其提供他们非常重视的分销服务。管理层能否谈谈如何看待这些合作关系？如何减轻合作风险？

卢卡·马斯特里：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合作，但如你所知，我们不会在财报会上谈论涉及商业合作的细节，希望我们的决策符合用户最大利益，这是我们一以贯之的做事风格。

TDCowen分析师KrishSankar：卢卡，关于毛利率的问题，过去四个季度中，即便是在营收同比下降的情况下，毛利率依然改善，我理解服务业务对于毛利率的改善有推动作用，展望未来，还有哪些因素，比如服务功能提升和Mac芯片转自制等，会有助于提升毛利率？

卢卡·马斯特里：产品方面，新产品的推出会导致成本提高，因为新产品包含更多新技术、新功能，但我们要关注的是产品生命周期内的成本曲线，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为我们带来更大收益，第一财季的展望也都反映了这些情况。其他因素也会起到作用，例如，我们销售的产品组合中不同产品的毛利率水平，在某一产品类别中的各机型不同的利润水平。

过去几年中，我们在分期付款购买、以旧换新和低成本融资购买等消费解决方案方面做得很好，希望通过这些举措降低苹果产品的购买门槛，尽可能多地选择我们顶级配置的产品，这也是推动利润率的改善的一个重要因素。影响毛利率的变量有很多，但我们对2023财年的毛利率和目前的变化趋势感到满意，但汇率环境确实很困难，对于毛利率增长产生阻碍的作用，不过综合各方面因素来看，情况还不错。

KrishSankar：蒂姆，公司在印度有非常不错的增势，我想知道该市场苹果产品的平均售价相对于其他地区如何？印度的增长势头能否与中国十年前的情况相类比？

蒂姆·库克：苹果在印度市场的营收创下了历史新高，非常强劲的两位数增长，这一成绩令人难以置信，该市场也是我们的业务扩张重点。我们在印度市场中的份额很低，未来也似乎有很大的增长空间。平均售价方面，我最近没有关注过，不过我确信是低于全球平均水平的，但我们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因为苹果在每个国家都会有独特的业务发展历程，没有什么好比较的。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非凡的市场，很多人步入中产阶级行列，销售环境得到不断优化，我们看到非常多的积极因素。如你所知，公司在印度开了两家苹果零售店，其表现比我们预期的要更好，虽然现在就做出评价还为时过早，但很明显开了个好头，我们对目前的进展感到非常满意。

Melius研究BenReitzes：蒂姆，很高兴听到你对于中国市场增长潜力的评论，以及公司对于该市场所保持的乐观态度，我想请问关于供应链和公司工作重点的问题。在供应链多元化方面，公司主要会在哪方面发力？管理层如何看待苹果全球供应链的发展？在美国本土投资方面，未来公司有哪些想法？

蒂姆·库克：我们的供应链系统遍布全球，公司在全球都有投资，包括在美国本土的投资，我们专注于提升美国的先进制造业，也推出了多个本土项目，包括了同康宁合作的玻璃项目、FaceID面部识别系统组件和半导体相关项目等，这些正是美国非常擅长的先进制造业。我们还在世界其他地区进行了投资，并不断优化供应链。一旦发现某些项目的运行出现问题时，我们就会对其进行调整，未来也将继续这样做，不过总的来说，我们的供应链仍然是全球性的。

BenReitzes：卢卡，我还有一个关于（上一财年第一财季）额外多一星期所造成影响的问题。能否谈谈供应链今年同比变化的情况？是否抵消了多一星期带来减少7个百分点营收的负面因素？

卢卡·马斯特里：的确，我在开场白中提到了多一星期（注：苹果公司每五年会在其财年中增加一个星期以保证同自然年的时间相一致。）意味着7个百分点的营收，iPhone14pro和iPhone14promax的生产确实在去年的12月财季受到了影响，随着供应链的恢复，也加上多出来的一个星期的影响，我们依然预计iPhone业务在本财年第一财季实现增长。

Arete研究分析师RichardKramer：蒂姆，过去两年苹果的销售额增加了约180亿美元，研发费用增加了约80亿美元，增幅达三分之一以上，能否请管理层谈谈创新支出增加的驱动因素？主要是芯片部门，还是VisionPro这样的新产品，抑或是支持新服务？

蒂姆·库克：这是由多方面因素影响的，有些事情在这里我不能细谈，支出方面当然包括VisionPro，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芯片投资，Mac芯片的过渡等。在研发支出方面，总体上苹果公司相较于与其他公司还是非常有竞争力的。

卢卡·马斯特里：关于这个问题，公司在研发方面的投入也有助于毛利率的提升，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思考角度。

RichardKramer：卢卡，蒂姆提到大学生选择Mac的情况，你也提到服务业务创纪录的营收水平，管理层能否提供其他数据，帮助投资者更好理解公司在评估和提升用户使用价值？尤其考虑到很多使用苹果生态系统服务的用户使用的都是价格相对较低的设备，甚至是翻新设备。我们知道苹果的生态系统一直在扩大，但是管理层如何看待增加用户使用价值的问题？

卢卡·马斯特里：关于我之前提到的一些指标，我们关注的是活跃设备的装机量，希望我们获取到的客户仍然留在我们的生态系统之中，我们非常想了解这部分用户的使用行为，包括按产品和地区分类的使用行为。我们还会关注生态系统中用户的日常参与度，包括交易账户、付费账户的变化等，有助于我们将部分用户从免费帐号向付费帐号转化，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我们也会不断增加服务和功能，包括近年来在支付方面的进展，使用新功能的用户也越来越多，这些都是我们商业变现的机会。如果将这些因素全部考虑在内的话，我们就会更好理解用户开始使用苹果服务意味着什么，无论是他们通过新设备还是旧设备，无论是在哪一个地区。我们在服务业务方面取得的进展，过去12个月营收850亿美元，相当于财富五十强中一家公司的规模，而且营收额也要比两年前大很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