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科夫:俄乌决战之地?
据德新社5月25日报道,因未能在哈尔科夫地区组织有效防御,28名乌克兰军官被问责。随着俄罗斯总统普京开启新的任期并更换国防部长,俄军对曾经得而复失的哈尔科夫地区发起新一轮猛攻,僵持中的俄乌战局风云再起。
主笔 赵世峰
首要目标:守住哈尔科夫
据悉,乌克兰国家调查局已经启动调查,28名乌军指挥官因在最近哈尔科夫的军事行动中应对失败而面临刑事调查。乌克兰媒体报道称,接受调查的28名军官来自乌军第125旅、第415步枪营和第23机械化旅及其他部队的指挥层,调查程序已经进入正式法院登记阶段。
在顿巴斯地区激战正酣之际,俄军5月10日突然在乌克兰东北部重开哈尔科夫战线。在俄军初期强大攻势下,乌军不得不撤出前线阵地和几个村庄。俄国防部5月12日通报,北方集团军部队向乌克兰纵深推进,占领了哈尔科夫州加季什谢、克拉斯诺耶、莫罗霍韦茨和奥列伊尼科沃定居点。在哈尔科夫州三个区域打击了乌军第14机械化旅、第110和113领土防卫旅的有生力量和技术装备。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称,俄军在哈尔科夫方向占领居民点的速度“可能是特别军事行动开始以来最快的”。
乌军总参谋部5月13日凌晨在社交媒体发布的军情报告中说:“敌人目前正在取得战术上的胜利。”乌军发言人沃洛申当天表示,乌方负责哈尔科夫前线作战的指挥官已被撤换,5月11日已任命德拉帕季准将担任新指挥官。
乌方任命的哈尔科夫州军事行政长官西涅古博夫5月19日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说,已有超过1万名居民从该州多个地区撤离。西涅古博夫责成建筑企业报告为什么没有按照命令修建防御工事。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成立了乌军防御工事修筑和无人机采购事务临时调查委员会,乌议员杜宾斯基指控西涅古博夫侵吞了防御工事建设资金。
社交媒体上公布的一些照片和视频显示,此前乌军在哈尔科夫地区设置的防线没有发挥作用,相当一部分防御工事没有布置完成,大量反坦克锥丢弃在路旁。乌军士兵向美媒承认,每当乌军部队试图修建防御工事时,就会遭到俄无人机袭击,许多挖掘机被摧毁。
俄国防部日前通报,一路俄军已逼近靠近哈尔科夫市的利普齐,控制了主要高地和乌军有可能使用的部分道路,另一路俄军则与乌军在哈尔科夫市东北的沃尔昌斯克展开激战,俄军基本控制了该市约40%的面积。美媒报道称,俄军占领的土地已超过乌军2023年反攻时收复的领土。
英国《卫报》分析说,哈尔科夫州此前被认为是乌军战局稳定的地区,俄军目前在此实现了逆转,这是“乌克兰在2024年遭遇的最新挫折”。5月25日,哈尔科夫的一家建材超市遭袭后,乌总统泽连斯基再次敦促西方国家加快交付援乌的防空系统。他宣称,“这将为多次遭受空袭的哈尔科夫提供更好的保护”,如今阻止俄军在哈尔科夫的攻势是“首要目标”。
俄军“夏季攻势”的前奏?
乌克兰哈尔科夫州与俄罗斯接壤,该州首府哈尔科夫是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工业重镇和交通枢纽,人口约150万,拥有以蒸汽机车制造起家的莫洛佐夫机械设计局和马雷舍夫机械制造厂,在苏联时期是以生产坦克、汽车柴油机著称的军工城。
哈尔科夫市距离俄罗斯边境只有40公里,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后,俄军对乌首都基辅和哈尔科夫等大城市展开进攻。同年8月底,乌军在西方支持下发动反攻,重新控制哈尔科夫州。此后,俄军开始转入对乌东部地区的重点进攻。
哈尔科夫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占据了哈尔科夫,就可以从侧面威胁乌东部顿巴斯地区。二战期间,苏联和纳粹德国为争夺这一地区,先后进行了4次大规模拉锯战。
哈尔科夫对俄乌战局同样具有重要战略价值和象征意义。对乌克兰而言,它是抵抗俄军进攻的重要标志,而俄军一旦得手,则可以对顿巴斯地区形成包围之势,甚至可将目标指向基辅。美国“政客新闻网”说,哈尔科夫地区的战斗表明一场“决定性战役”的开始,而这场战役对俄乌冲突的结果至关重要。
还有观点认为,俄军在这一方向的行动是“佯攻”。俄乌双方目前在包括顿涅茨克、赫尔松和扎波罗热等方向的争夺十分激烈,《华尔街日报》认为,俄军在哈尔科夫附近的成功推进可能是大规模夏季攻势的前奏,目的是分散人员不足的乌军。俄军事专家瓦西里耶夫认为,俄军在哈尔科夫方向的行动将导致乌军兵力被迫分散,俄军有机会在乌东部、南部方向取得突破。
据报道,乌军已经抽调了20个营支援哈尔科夫,还计划在新组建的10个旅中派出5个旅保卫基辅。美国海军陆战队退役情报官员和军事分析家里特向俄新社表示,俄军在哈尔科夫方向的行动已迫使乌军从顿涅茨克、卢甘斯克和扎波罗热调兵,导致精疲力竭的乌军再被削弱。
据俄卫星通讯社5月14日报道,乌国防部情报总局局长布达诺夫在哈尔科夫一个掩体内通过视频连线称:“我们所有的力量要么部署在这里,要么在顿巴斯……我已经用尽所拥有的一切。很遗憾,我们没有更多的人员储备了。”乌军总司令瑟尔斯基称,哈尔科夫的局势“艰难”。
乌方分析人士认为,俄军在哈尔科夫州的沃尔昌斯克取得优势,若顺势南下,可能与库皮扬斯克方向的俄军汇合。届时,库皮扬斯克方向将迎来更加激烈的争夺。
俄总统普京此前提到在哈尔科夫的行动时说,俄军当前行动是对乌方炮击俄边境地区的回应,“如果(炮击)情况持续,我们将被迫建立一个安全缓冲区。我们正在这么做”。普京强调,俄军正在取得成功,每天都在严格按照计划向前推进。不过,他同时表示,俄方现在没有夺取哈尔科夫的计划。
俄乌战线在乌克兰东部绵延上千公里,哈尔科夫的战事在整条战线的最北端,身后就是俄罗斯本土,此地关乎俄本土安全,也牵涉俄军的后勤保障。
最好的结果是立即谈判
乌军目前正在有序后撤,“以空间换时间”,保存有生力量。泽连斯基5月24日赶赴哈尔科夫参加该州的防务会议。乌军参谋部官员普罗霍连科说,经过两周战斗,“乌军已经阻止了俄军”。他形容该州局势“艰难”但“稳定,并在控制之下”。而俄国防部5月27日通报,俄军西部集团军控制了哈尔科夫州的伊万诺夫卡村。
分析人士认为,俄方试图利用美西方更多军事援助抵达乌克兰前的“窗口期”在战场上有所突破,俄乌冲突接下来或更为激烈胶着。
就在乌军从哈尔科夫和顿涅茨克后撤之际,美国国务卿布林肯5月14日突访基辅。他在访问期间承诺美国将追加20亿美元援助,用于向乌方提供武器装备和对乌国防工业进行投资,并称乌方有权决定如何使用美国援助的武器。分析人士认为,布林肯急匆匆赶往乌克兰,说明美西方对当前局势的担忧。
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5月25日呼吁北约取消对乌克兰使用西方武器打击俄罗斯境内目标的限制。他在接受英国《经济学人》采访时说:“现在盟国是时候考虑,是否应该取消他们对使用援乌武器施加的一些限制了。特别是当下,在哈尔科夫发生大量战斗时,乌克兰没有机会使用这些武器攻击俄罗斯境内的合法军事目标,因此它很难保护自己。”
此前,英国外交大臣卡梅伦表示,乌方可自由使用英国援助的“风暴阴影”巡航导弹打击俄罗斯。瑞典国防大臣荣松5月26日说,瑞典不反对乌克兰使用瑞典援助的武器打击俄境内目标。
作为对“西方威胁”的回击,根据普京指示,由俄军总参谋部指挥的非战略核武器演习近期在俄南部军区拉开帷幕。俄国防部称,此次演习旨在保持非战略核武器作战部队人员和装备的备战状态,并无条件确保俄罗斯的领土完整和主权,“以回应某些西方官员针对俄罗斯的挑衅言论和威胁”。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5月24日报道,乌克兰前总理阿扎罗夫认为,即使西方国家向乌克兰提供武器装备,也无法挽救乌克兰领土“如雪崩般损失”。美国《防务新闻》周刊网站5月24日发表的署名文章认为,美国军援只会延缓而非终结战场痛苦。美国应该转而利用其外交力量推动停火,或者至少为让俄乌坐到谈判桌边创造条件。今天的乌克兰很可能处于它将能够达到的最佳谈判地位,它的相对实力和议价能力每天都在减弱,如果美国希望乌克兰获得最好的结果,就不应该促使它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