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税收入改革：现实和方向
中信建投指出，改革有四个方向值得期待：培育地方税种、加强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统筹力度、完善财政转移支付机制、提升全国社保统筹力度。
相较支出，财税收入更能清晰反映央地权力分配架构。
本文是《中国财税改革系列》之二，重在梳理当前中国央地财税收入的现实和约束，展望未来财税收入的改革方向。
中国财政缘何需要改革？土地出让金收入下降，既有财税运转逻辑打破，财税的现实约束显性化：
1、地方税种不足；
2、土地出让金对地方财力扰动较大；
3、不同地区的财力分化日益拉大；
4、社保对税收依赖过重且收支平衡压力渐增。
中国财税收入将如何改革？四个方向值得期待：
1、培育地方税种。
短期操作或有消费税改革；长期提高直接税比重，如推进房产税改革、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等。
2、加强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统筹力度。
3、完善财政转移支付机制。
4、提升全国社保统筹力度。
本系列第一篇，我们探讨了央地支出责任关系。相较支出责任，财税关系背后的财权划分，能够更加清晰描绘央地权力架构。作为央地财税关系系列的第二篇，我们重点探讨央地收入关系。从定量层面给出清晰刻画——中国央地财权，即央地收入关系究竟有何规律，未来中国央地财事关系又将走向何方？
一、央地关系之一般公共预算：地方税种欠缺，地区极度分化
（一）几次税改均提升了中央财政收入比重，但税改落定后地方加强当地经济发展，地方税收占比有再度提升趋势，而2017年营改增后地方再无主力税种，叠加减税降费，地方税收占比便不再上升，央地财税格局稳定了下来。
（二）地方财政收入严重分化，欠发达地区财力匮乏，中央在全国税收中占比虽高达45%，但向地方转移支付力度逐年加大，近年近乎全部转给地方，当前中央本级支出已基本靠发债支持。
二、央地关系之政府性基金：地方土地出让形成的增量财力
（二）土地出让金收入与房地产市场形势高度相关，同步跟随或略滞后于地产波动。2022年以来，房地产市场持续低迷，土地出让收入连续负增长，前所未有，地方第二财政压力随之增大。
（三）土地出让金的地方依赖度极度分化。土地的价值是其背后附属物经济价值的总和，土地出让收入的省际分布差异比税收更大，且集中度的提升趋势比税收更为显著。发达地区的广义财力反而更依赖土地。
三、央地关系之国有资本经营预算：规模小但贡献提速
（一）国有资本经营预算收入仅数千亿元，中央占比1/3，地方占比2/3。但动态看其增长较快，主要是国有资本收益收取比例不断提高，供给侧改革后国企利润也增长较快。
（二）上缴公共财政比例增加，在保障民生领域贡献加大。国有资本经营预算与一般公共预算的统筹力度不断加大，国有资本收益上缴公共财政比例不断提升，长远看弥补的公共财政收支缺口责任会不断加大。
四、央地关系之社会保险基金收入：财政依赖较重，区域分化加剧
（一）社会保险收入端越发依赖财政补贴。保险费虽占据大头，但对财政补贴的依赖度不断提高，2005-2023年，财政补贴规模由668亿元增至2.5万亿元，占比由9.6%提升至22.3%。
（二）社保结余能力与省际GDP规模相关性弱，与人口结构与流动趋势相关性强，老龄化率高、人口净流入的地区社保收支压力大。中央全国统筹力度不断加大。
五、中国财税改革的方向
一是纵向的改革，主要在地方税种培育，以及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的统筹。未来央地收入的改革需提振地方财力，方向一是健全地方税体系，短期或从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并稳步下滑地方入手，长期是逐步提高直接税比重，包括推进房产税改革、完善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度等。方向二是加强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的统筹力度，提高国有资本收益收取比例和上缴公共财政比例。
二是横向的改革，在于平衡地方之间的分化，完善转移支付机制、提升全国社保统筹力度。随土地市场转弱、人口趋势性向发达地区流动，税收、土地出让收入、社保收支压力在省际之间分化进一步加大。方向三，未来需要进一步完善转移支付体系，增加一般性转移支付，均衡地区间财力分布。方向四，提升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全国统筹力度，增强中央在民生统筹中的责任。
本文作者：周君芝、王泽选，来源：中信建投，原文标题：《财税收入改革：现实和方向——中国财税改革系列（二）》
周君芝SAC编号：S1440524020001
王泽选SAC编号：S144052007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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