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领跑者｜拜尔斯道夫东北亚董事总经理薛薇：企业需要可持续发展，更要“可持续的发展”
【编者按】
当前，气候变化加剧与生物多样性丧失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正在给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带来不可逆转的影响。气候变化已成为限制企业长足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严重威胁着全球经济和全球金融稳定性。据相关报告显示，预计到2050年，气候变化的影响将使全球经济产出减少14%。
研究表明，在ESG相关信息披露和透明度实践方面表现良好的企业其财务表现亦优于同行。目前，资本市场正倒逼着企业从只披露财务信息向同步提升非财务指标透明度的转变，ESG议题持续升温。
我们相信，各行业存在着践行ESG理念的领跑型企业，他们的经验与成果对提升全行业ESG管理水平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为此，澎湃新闻推出“ESG领跑者”系列高端访谈专栏。通过与ESG领跑型企业深入交流与探讨，希望在推动企业与投资者之间可持续投资价值理念体系构建的同时，提高和深化消费者对企业产品及服务的认知度；通过塑造鲜明的领跑样本，呼吁更多企业加入ESG理念深化和实践的队伍中，成为行业的领跑者。
我们深信，只有ESG领跑型企业才能在提升商业价值的同时，可以积极应对当今全球面临的诸多挑战。
拜尔斯道夫公司是一家创立于1882年，专注皮肤护理的德国美妆巨头，被誉为美妆界的理科生。
过去的142年里，这位美妆界的理科生以创新的、高品质的护肤产品为核心，始终坚持“CAREBEYONDSKIN关爱超乎所见”之企业使命，聚焦具有竞争力的、可持续的增长模式，为消费者、社会与环境创造有意义的附加价值。
在气候变化日益加剧、碳核查日趋严格的当下，复杂的产业链环节、健康与安全生产风险、产品配方功效和碳排放都是挑战。拜尔斯道夫在原来2025年到2030年的变化的承诺上，又提出了一个长期的、到2045年的全链路净零排放计划。
2024年6月底，澎湃新闻专访了拜尔斯道夫东北亚董事总经理薛薇。薛薇认为，在商业企业的话语体系里，“可持续发展”与“可持续的发展”是两个概念。前者，更多是强调环境保护与生态平衡，后者则更为丰富系统，涵盖企业运营的各个层面，追求的是长期、全面、综合的可持续性。薛薇还将可持续的发展分为“可持续的品牌发展、可持续的生意发展、可持续的组织发展和可持续的环境保护四个方面”。值得注意的是，薛薇表示，这四个方面也是拜尔斯道夫在大中华区设立的四项经营目标。
拜尔斯道夫东北亚董事总经理薛薇
被誉为美妆界的理科生，计划2045年实现全链路净零排放
澎湃新闻：4年前，拜尔斯道夫推出了全方位关爱肌肤、人类和环境的“关爱超乎所见”可持续发展计划。拜尔斯道夫是如何理解肌肤、人类和环境三者关系的，背后体现了这个有着140多年历史的企业的怎样的价值主张？
薛薇：2020年，我们提出了“CAREBEYONDSKIN(关爱超乎所见)”，并将它作为集团的一个新的使命。在这之前，我们致力于肌肤的保护和研究已经142年。随着这些年环境的变化，我们迫切地关注到“肌肤、人类和环境”这个问题。作为一个穿越周期有一个世纪多的企业，我们认为这种紧迫性应该让大家更加关注周围的环境。我们提出“WEARESKINCARE(我们是护肤专家)”的概念，不仅关爱人的肌肤，也关爱地球的肌肤，因为环境即是地球的肌肤。
作为企业，我们要有企业的责任和担当。所以我们将可持续发展作为一个非常迫切的使命，希望我们企业能够具有引领作用，将这种迫切性带给更多的企业，包括和我们的员工一起践行这种使命。我们希望影响周围更多的社区和人，大家一起努力为全球的环境改变做出自己的贡献。
我们企业也是在联合国的可持续发展的17项SDGs目标当中进一步去延伸。在这项计划当中，事实上我们已经覆盖了13项，主要是在消费者福祉、社会、环境这三方面。相应的，在完全资源循环、气候保护等方面，拜尔斯道夫也有很多的研究和投入，我们希望有一些切实的变化和做出比较深入的贡献。
拜尔斯道夫“关爱超乎所见”可持续发展计划
澎湃新闻：您刚刚描述以上计划涵盖了SDGs其中13项，并设立了相应的目标，希望分别在2025年和2030年实现。截至今年，相应的目标推进的情况如何？
薛薇：对于这个计划，拜尔斯道夫其实做了每一步的分解，这与我们集团的定位有很大关系。我们被称为美妆界的理科生，就是因为我们做任何事情都非常的认真，会将每一个点再分成几步走，并且有非常清楚的目标和行动计划。
到现在为止，首先在环境方面，我们在整个供应链的减碳计划，都已提前完成。
其次，在包容性社会方面，我们在全球范围内也已经提前达成员工的性别平等，比原计划提前了18个月。我们提出的口号是BEYONDGENDER，我们“超越”的，不只是在性别方面，我们现在更多地关爱残障人士，并提供一些残障人士的工作机会，进而更多地帮助到社会，让人人都平等。我们也进一步推进员工的扶持计划，包括新员工福利、大病政策等。
在消费者福祉方面，我们关注到现在消费者在新的环境、新的社媒发展下，他们可能更加在意健康，更加在意可持续发展，也更加在意“SocialIsolation(社交孤立)”。我们集团的品牌也希望能够加强这方面的一些主张，全面地践行我们的可持续发展计划。
从进展来看，以上这些我们都已提前完成。并且我们讲的提前完成，是有具体的衡量指标可以参考。例如在碳排放方面，首先是对碳足迹的衡量，在全供应链当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哪些环节能够做的更好，这也是在不断地跟踪我们在哪些地方仍然有机会点。
当然，这只是举一个例子，所有我们说的这几项SDGs目标，我们其实都做了一些拆解与跟进。因此我们说现在的进展，是比当时的承诺要提前完成，并且是有非常坚实的数据支撑。
澎湃新闻：您上面有说到拜尔斯道夫被称为美妆界的理科生，您认为与其他美妆企业相比，拜尔斯道夫的可持续发展实践有哪些特色，是什么造就了这种差异性？
薛薇：首先，我们确实是非常的严谨，这个严谨在于我们首先将我们的目标进行拆解。您刚刚讲的是2025年到2030年的一些变化的承诺，其实我们现在有一个长期的、到2045年的全链路的“净零排放(NETZERO2045)”的计划。
因为全链路的净零排放会牵涉到所有环节的变化，那它的要求其实非常的高。比如产品研发端，自2013年来，集团就开始逐步淘汰微塑料。自2015年起，所有产品不含聚乙烯微珠。自2019年起，所有淋洗类产品不含微塑料。自2020年起，所有产品不再使用肤感调节剂尼龙。自2018年以来，所有唇部护理产品都不含矿物油，而是由高达96.7%的天然成分构成。这些不是简单的口号，我们必须要做到，使用更多天然的东西，确保配方更加稳定的同时，去做到这样的改变。
并且我们减塑包装，使用PCR材料的同时，不降低产品配方的质量。
做出这些改变，我们需要大量的研发投入。而这些的变化意味着拜尔斯道夫的供应链端、生产端也要变化，我们为此要升级整个生产线，而生产线本身也是固定资产的投资。
拜尔斯道夫如今在全球越来越多的工厂已经成为了碳中和工厂，包括在中国，上海青浦的制造中心也已被认证为碳中和工厂。
位于上海青浦的拜尔斯道夫碳中和工厂
现在的碳中和标准比以往都要高，就是因为要求生产能力得跟得上前端的所有的这些变化，更不要说后面供应链的一二三环的物流运输。
在“双碳”层面，刚才也提到我们在全球的长期目标是实现2045净零排放，即最大限度地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并中和剩余排放量。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制定了一个三步走计划：
首先是科学测量，拜尔斯道夫的所有可持续行动是非常可衡量的。2022年，我们已实现了可持续发展系统全域数字化，获得了更加准确的数据，这将有助于我们实施、跟踪并不断优化我们的气候行动计划。
其次是最大程度地减少碳排放量，拜尔斯道夫计划最迟在2030年将全球所有工厂升级为气候中和生产基地。然而，我们的排放量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由我们采购的包装原材料和配方造成的，例如塑料和铝。在这方面，我们正与供应商合作，在保证品质的前提下，通过在包装中使用可再生铝和可再生塑料来减少排放。即使我们大幅度地减少了碳排放，但通常仍有一定量的碳排放是当今技术无法攻克的（即剩余排放量）。
第三步能做到的就是中和。作为碳减排路线图的补充，拜尔斯道夫正在平衡部分产品的剩余排放量。为此，我们投资参与了高质量并经过认证的气候变化减缓项目，有助于提高地球碳储量能力。
拜尔斯道夫减碳三部曲
另外，你也可以看到拜尔斯道夫有非常贴近消费者的研发，也有非常技术的研究。在整个的研发过程里，我们有很多十年、十五年、二十年磨一剑的科技配方。因此，我相信拜尔斯道夫日后在碳减排方面也会是一个创新，我们也在立足去解决这样的技术问题。
本土供应链转型需要一个过程介绍全球供应链的先进做法和标准
澎湃新闻：您刚刚有提到供应链，拜尔斯道夫是怎么赋能供应链的企业呢？比如说，在技术和资金上，拜尔斯道夫有没有相关的策略去帮助他们实现碳减排呢？
薛薇：其实在这方面，我们也在借鉴一些经验，因为我们的供应链也有一个慢慢转型的过程。我们是全球供应链，全球其实有很多的企业在这方面已经做的比较先进，他们也会与中国有合作。同时，我们现在有很多东西需要做到本地化供应链，让它的反应能够更加灵敏。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希望能把全球供应链的一些先进做法和标准介绍给在地的中国本土供应链企业。事实上，这些中国企业有非常强的生产和创新的能力，而我们能帮助他们发展。
我们在中国的供应链系统叫“3C合一”。首先是我们位于上海漕河泾的创新中心（InnovationCenter），然后是位于徐汇区港汇的营销中心(DistributionCenter)，还有我们在青浦工业园区的制造中心(ProductionCenter)。相对应的，我们都有完整的供应链体系做协同，比如说Sourcing（寻找、评估和采购）原材料，我们是从原材料供应商采购达到我们的生产标准和配方标准的原材料，包括包装原材料。那么这些会涉及整个产业链，一个公司要做到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的，这不太现实。
越来越多的供应链从全球供应链转移到中国本土市场，而且本地化的比例相当高。当然整个过程中，这些企业要学习国际企业原材料供应商如何减排，同时我们也会告诉他们全球合作的标准和要求是什么，也会链接资源和赋能技术培训等。
拜尔斯道夫联合上下游企业制定团体标准
拜尔斯道夫联合上下游企业制定团体标准
澎湃新闻：有些企业的供应商反馈说，由于有减排标准，他们可能需要更新设备，这也是一大笔成本。
薛薇：首先这是个大趋势，我们有很多的供应商，其实也是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我们让他们提前看到在未来这个问题的迫切性。另外，整个的美妆供应链，最终是回到消费者。在这方面，我们可以看到消费者还是需要一些教育。
鼓励人与自然的直接接触切身感受环境问题的紧迫性
澎湃新闻：刚才提到了包装的可持续再利用，我们媒体也在探讨这个问题。以全球气候变暖议题为例，媒体在做大众传播时发现，过多强调气候变暖带来的极端天气已经难以驱动公众作出改变。怎么能够让大众意识到气候问题会影响到自己的工作生活，也就是媒体的传播需要与大众的工作生活建立一个直接的逻辑关系。您现在怎么看待这样一种消费者层面的现象呢？
薛薇：其实我认为是消费者分层的缘故，尤其在过去这几年，像极端天气频发，现在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已经感知到这些问题了。他们希望有些变化，但他们也会有困惑。因为大多数品牌都在说自己的产品是环保的，自己的产品是什么做的，但事实上消费者识别困难。这个我们是可以通过一些办法帮助他们，就像欧洲的绿点标志，就是一些行业认可的消费者教育行为。在德国，很多消费者拿起产品，首先会去衡量是否环保。所以我们要做的是要帮助到消费者。
另外，拜尔斯道夫的产品成本都在提高，但这个并没有带来绿色的溢价，这个成本更多的是我们自己承担。我们的科研专家们也在评估如何做到环境友好的同时，做到功效提升。例如肤感，这个肤感确实是需要教育。原来很滑的功效，现在需要去变化，那这里面的东西会有一些影响，这方面的内容需要去和消费者找到沟通点。但消费者买东西还是关注功效，拜尔斯道夫在这方面要求做到的是为肌肤的同时，更好地为环境。
在许多妮维雅配方中，超过90%的成分是天然来源
澎湃新闻：您刚才提到了消费者关注可持续发展，在意社交孤立，那么拜尔斯道夫在具体的产品也会传递这种价值主张或生活方式吗？
薛薇：我们在其他国家已经开始做了，那在中国我们也在计划当中。比如如何能够让带有社交孤立状态的人们打开心扉？如何让他们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能够让他们与这个社会更好地链接？拜尔斯道夫旗下妮维雅这个品牌本身就是非常的有温度，也非常的平易近人和积极乐观，我们是希望让更多的人能够在一起。因为现在社交媒体的属性导致大家缺乏人与人之间的直接沟通，所以我们也鼓励说“WE>I”的文化，我们是希望让更多的人能够连接在一起。让大家在一起得到更多的交流，可能一个拥抱，肌肤的触碰，就能够让大家感受到真实的温度和温暖。那这种链接给大家带来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归属感。
大家想到妮维雅可能是一个专注于身体护理的品牌，但它其实覆盖肌肤各个部位的护理，包括面部护理、唇部护理、腋下护理等。所有大家能想到的地方，妮维雅其实都能够保护消费者的肌肤。妮维雅新的一个slogan，叫作“妮维雅为肌肤”。我们在做的是让肌肤生而自信，那这种会被触摸到的肌肤，是一种真我的传递。
拜尔斯道夫旗下妮维雅品牌身体护肤系列
我们更鼓励人与人的接触，鼓励人要更加的积极乐观。例如我们集团旗下的药剂师推荐的科研护肤的一个品牌，叫优色林。优色林是一个专注于肌肤问题的有使命的品牌，它讲的其实就是“LifeChangingPower”，直译是“改变你生命的力量”。我们叫“科研护肤赋能新生”。
这个品牌的创始人原是长期受肌肤问题困扰，他提到他生命是怎么被优色林品牌一步一步改变的。在过去，他的肌肤问题影响了他的社交，影响他去享受与人在一起，也影响他去享受周围的环境。优色林这个品牌帮助他去改变，重新让他拾起自信，重新让他融入到社会当中。
优色林品牌的意义，其实就是在讲的一种使命感。包括香缇卡品牌，它也是一直在探讨人和自然的关系。比如我们有很多行动都是在保护非洲的大象，我们可以看到这些行动传递的信息就是人和自然之间如何更和谐。结合当下的气候情况，比如最近的北方干旱，南方洪水这种极端天气，让大家感受到原来离我们很远的这种气候变化，现在越来越近了。大家是能够切身体会到这种生态环境问题的紧迫性。
拜尔斯道夫可持续公众联动项目
呼吁关注环保技术创新期待更多利好回收产业的政策
澎湃新闻：您认为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在拜尔斯道夫的整个发展中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公司如何理解可持续发展与经营业务之间的关系？
薛薇：首先，我认为“可持续发展”和“可持续的发展”并非同一个概念。这两者密切相关，但侧重点和范围有所不同。
从侧重点来看，“可持续发展”侧重于环境保护的直接行动，而“可持续的发展”则是一个更宏观的概念，它不仅包含环境可持续性，还涵盖了经济和社会可持续性。“可持续的发展”追求长期的成功与贡献的同时，确保企业成长与社会责任并重。
在范围层面上，“可持续发展”，首先聚焦于环境保护和生态平衡，这是拜尔斯道夫的战略根基之一。拜尔斯道夫致力于环境保护，从产品成分到包装，每一步都严格践行守护自然环境的承诺。在此基础上，“可持续的发展”则视野更为宽广，涵盖企业运营的各个层面，追求的是长期、全面、综合的可持续性。而拜尔斯道夫现在在做的其实就是可持续的发展。
在过去142年当中，集团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有着很多的变化，但我们企业一直存续着。
现在，拜尔斯道夫被称为现代护肤的发明者，企业根植在心的是，创新是集团的DNA。我们一直有怎么样能与消费者更好地互动绑定的责任感，就因为我们不断地有创新能够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这非常重要，并且与我们的企业经营比较相关。
拜尔斯道夫在大中华区设立的四个企业经营目标就是“可持续的发展”的具体体现：
第一，可持续的品牌发展。可持续的发展，首先要有可持续的品牌打造。消费者感知品牌可能是从产品，但让他们真正地留下来的是品牌。你可以看到拜尔斯道夫旗下妮维雅品牌，也是有着100多年的历史，这就是品牌要打造的可持续。
第二，可持续的生意发展。对于企业而言，有可持续的健康增长的财务，这是非常重要的。企业要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保自己的现金流，何时以及如何去投入增长，比如绿色方面的投入。怎么样能够在其他方面通过一些手段降本增效，企业还是要有笔经济账。任何一个企业都有自己的商业逻辑，所以第二个就是要有可持续的生意发展规划。
第三，可持续的组织发展。我们需要源源不断的相关的人才，例如在ESG这个具体的体现，刚才为您介绍可持续包装的研发专家，他们就是这方面的人才。拥有他们，才能够切实去践行计划。我们需要一些“talentpipeline（人才梯队）让人才发展可持续，让组织发展可持续。因为中国变化很快，所以相对来讲，组织在中国需要具备敏捷性。而组织中除了架构之外，还有很重要的就是我们的核心价值观，我们的文化，我们的使命。这些使拜尔斯道夫成为一个有灵魂的组织，而这些其实就是组织的可持续。
最后，可持续的环境保护。因为我们都已经意识到，环境是一个非常迫切的问题。企业要长存，环境资源必须要能够可持续。
澎湃新闻：从双碳目标的提出再到关于可持续发展信息披露指引的发布（三大交易所和财政部），拜尔斯道夫如何评价中国关于可持续发展政策的不断演进，以及这些政策为拜尔斯道夫在中国的可持续发展行动带来哪些机遇？
薛薇：我觉得非常好，现在中国有双碳目标，并出台了这一系列的政策。第一是规范行业，第二也是在鼓励像我们这种已经在ESG领域里先锋的企业。我们也非常积极地与相应的一些行业，包括和政府部门和标准制定者去做沟通。我们也希望拜尔斯道夫在这方面积累的经验可以帮助行业建设，甚至可能是帮助到相关的一些法规的出台。
因为相对来说，欧洲在这方面已经有了先进的理论和经验，德国又属于要求比较高的国家，而拜尔斯道夫在德国企业当中又是要求最高的。像CDP3A评级，拜尔斯道夫是全球唯一获得两年AAA最高评级的唯一一家德国企业。在可持续发展领域，我们有很多的实践积累，相信我们对于行业的健康可持续的发展肯定可以贡献实践和总结。我们当然希望除了政策之外，也可以与行业一起贡献。
拜尔斯道夫连续两年获CDP最高AAA评级
我们同时希望政府能够关注技术的创新，就像我们刚刚讲可循环的包装。循环经济就是现在的供给还是比较有限。举例一下，我们居民现在已经都知道要垃圾分类，但是对于收集，包括整个的循环过程，相对来讲，相关的企业还是比较少。在提炼出真正可用的技术手段这方面，大家还需要进一步努力。现在需要让整个产业链的市场更大，或者有更多的资金支持。因为现在这个产业链上，比如说环保科技公司，它还是小的一个公司，而不是一个很大的集团。总体来说，供给非常少。2021年开始，老百姓在分类上确实都很积极，但结果到回收端的时候却发现供给需求跟不上，无法实现再循环。这是因为整个回收端的体量没有那么大。我们希望政府在政策、资金和人才方面都能给予一些扶持，也对一些做的较好的企业给予鼓励，鼓励大家一起参与行业标准和要求的建设。那我相信中国整体的制造业和创新都是引领的。
拜尔斯道夫可循环的包装
澎湃新闻：最后，您是否可以给我们简要介绍一下最近这一年拜尔斯达夫的评级表现，以及您觉得这样一个ESG评级对企业自身的可持续发展意味着什么？
薛薇：除了我们自己跟自己之前来比，我们其实也是希望这种评级能够让我们看一下在整个行业当中处在什么样的位置。这其实刚刚我也提过，比如说我们企业被CDP非营利组织认可了3A最高评级，这是一个行业内非常认可的评级。我们从去年2023年就获得了AAA最高评级，并在今年连续获得。我们从21,000多家脱颖而出，作为唯一一家德国企业入选，这就已经说明我们在行业的一个位置。今年我们也会首次参加EcoVadis这样更加专业的评估和评级，这让我们有效地知道拜尔斯道夫在哪些方面做得好，在哪些地方还有一些差距，我觉得这是评级的作用。大家都说美妆很卷，我们其实也鼓励更多的企业能够参与到这种评级当中，来一起“卷”可持续发展这方面，那我觉得对于企业而言，这是一件可以看出态度的有益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