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民党谁主沉浮
日本执政党自民党总裁选举定于9月27日举行,这次选举的最大特点是党内派系影响力明显减弱,罕见地出现9名候选人混战的局面,其中既有像石破茂这样的老将,也有小泉进次郎这样的新生力量,还有右翼保守势力的代表高市早苗,竞争十分激烈。
主笔 赵世峰
“世袭议员”超过半数
此次参加自民党总裁选举的9名候选人分别是:自民党前干事长石破茂、前环境大臣小泉进次郎、现任经济安全保障担当大臣高市早苗、现任数字大臣河野太郎、现任内阁官房长官林芳正、现任外务大臣上川阳子、自民党干事长茂木敏充、前经济安全保障担当大臣小林鹰之、前内阁官房长官加藤胜信。
共同社9月16日针对自民党总裁选举国会议员票、普通党员和“党友”(注册支持者)票的调查结果显示,这9名候选人中,小泉进次郎、高市早苗、石破茂处于领先位置,石破茂在地方的影响力无出其右者,小泉进次郎的媒体曝光度则堪称第一,而高市早苗在保守派中的支持率遥遥领先。
石破茂现年67岁,这是他第五次竞选自民党总裁。他早年在银行工作,从政38年来涉足农业、安全、地方振兴等多个领域,曾任自民党干事长、政调会长,获称“政策通”。石破茂主张制定《政党法》,避免出现类似派系“黑金”问题；采取大规模地方振兴措施,创立防灾省；推进日美同盟“对称化”,探讨修改日美地位协定、建立“亚洲版北约”。
43岁的小泉进次郎出身政治世家,38岁时第一次入阁担任环境大臣,他的父亲是前首相小泉纯一郎。小泉进次郎打出“改革”旗号,称将改变日本政坛面貌,解决一系列长期悬而未决的问题。日媒指出,小泉进次郎受到年轻人和女性群体欢迎,自民党的支持者最看好他。如果他能当选,将成为日本最年轻的首相。
现年63岁的高市早苗是日本右翼政客代表人物之一,这是她第二次竞选党首,试图成为日本首位女首相。作为已故前首相安倍晋三的心腹,她在安倍晋三执政期间得到重用。高市早苗主张有必要讨论修改“无核三原则”,将自卫队明确写入宪法,设置“内阁情报局”以强化情报安全,暗示就任首相后会继续参拜供奉有二战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
61岁的河野太郎也出身政治世家,是前内阁官房长官河野洋平之子,曾任外务大臣、防务大臣。与石破茂相似,他在多个领域从政经验丰富,在自民党基层获得的支持更多。上届总裁选举中,河野太郎在普通党员中的支持率占优,而岸田文雄凭借自民党籍国会议员的支持票最终当选。
这次自民党总裁选举也是史上“世袭议员”最多的一次,“世袭议员”是指从亲属手中继承政治地盘的议员,9名候选人中,石破茂、河野太郎、小泉进次郎、林芳正都是从作为国会议员的父亲手中继承了政治地盘,加藤胜信的岳父是众议员。
曾任日本大津市市长的律师越直美指出,“世袭议员”不用花太多时间巩固政治地盘,可以更多地把心思用在打磨政策上。除了本选区,其在党内的势力也比较稳定,因此“能自由地提出自己认为有必要的政策”。分析认为,河野太郎之所以能够提出让涉“黑金”丑闻的议员退还未登记部分钱款的要求,就有这样的背景因素。
大阪经济大学政治心理学副教授秦正树分析称,议员二代或三代从年轻时就有较多机会接触政治家,拥有发展的人脉。相关研究发现,尽管世袭继承为民众诟病,但选民希望本选区的候选人能够出任要职,世袭的优势在选举中仍然成为“有利因素”。此前,来自神奈川县的小泉进次郎在该县首府横滨街头演讲时,就有约7000人到场应援。
不过,“世袭议员”也被指难以理解基层民众的疾苦和需求。比如,在新冠疫情期间,针对10万日元(100日元约合5元人民币)补贴,出身政治世家的时任副首相麻生太郎就觉得富人不稀罕这点补助。“要补助就举手申请,我们再发钱。”他的这一言论也遭到抨击。
日本同志社大学研究政治学的教授冈野八代强调,很多议员难以想象国民的困苦,在贫富差距日渐扩大的日本,这类议员不适合成为首相。
“小泉旋风”能否再起
小泉进次郎的父亲小泉纯一郎在2001年脱离自民党森喜朗派,打出“改革自民党、改革日本”的竞选口号,在一潭死水的日本政坛刮起一阵“小泉旋风”,击败桥本龙太郎等3名候选人,当选自民党总裁。目前,自民党同样处于亟待洗心革面的阶段,小泉进次郎会像父亲那样再次掀起一阵“小泉旋风”吗?他在宣布参选的记者会上表示,若当选首相,“将尽快解散众议院,问信于民”,坚决推行政治改革。
据日媒报道,小泉进次郎在记者会上以“这次总裁选举是自民党能否真正改变,谁能改变它的选举”为开场白,阐述了竞选主张。在30分钟的演讲中,小泉进次郎强调“恢复政治信誉”是改革的前提。针对造成自民党支持率骤降的派系“黑金”丑闻,他提出废除政策活动费,国会议员有义务公开每月100万日元“调查研究宣传逗留费”的用途并归还剩余费用。
关于涉“黑金”丑闻议员能否在今后选举中获得自民党推荐,小泉进次郎表示,将根据当事人是否积极履行说明责任、是否采取措施防止再次发生类似问题以及周围人的意见,由新一届自民党高层作出决定。他表示,在获得选民信任之前,不会起用相关议员担任要职,在人事方面将会奉行“以实力选人”的原则。
关于修宪问题,小泉进次郎表示,有意将自卫队写入宪法,即使存在被否决的可能性,也应征询国民的意见。在应对物价高涨方面,小泉进次郎表示,对依靠养老金生活和低收入人群追加生活补助,主张全面解禁普通司机用私家车有偿载客,计划明年将提交旨在放宽解雇限制的相关法案。
对于上述竞选承诺,小泉进次郎明确表示“将在一年内兑现”。“自民党要想真正改变,不是选择倡导改革的领导人,而是选择能够压倒性加速改革的领导人。”在外界看来,小泉进次郎给自民党总裁选举带来了“年轻的气势”。
不过,与其他候选人相比,从政履历短、经验少是小泉进次郎的“软肋”。他担任环境大臣期间的一些言论,常常让人觉得“不知所云”,曾被称为“废话大臣”。比如,他在2019年9月参加联合国气候大会时说:“不改变是不行的。因此,日本不能不改变。”于是,小泉进次郎宣布参选的记者会上就有记者发问:“大家都很担心,以你的知识水平,参加国际会议与外国领导人会谈时,会不会给日本丢脸。你怎么看?”
好在这次小泉进次郎的回答还算完美:“我有很多缺点,这是事实,我不是完人。”他强调,会组建一个非常棒的团队来弥补自身不足之处。“自民党是一个多元的党,经历过执政和在野,我会努力在国际舞台展现这些经验。(到时候)希望国民会说,‘你还可以,让国民放心’。”他说。
有日媒甚至设想了“小泉进次郎内阁名单”:“幕后操盘手”、前首相菅义伟大概率会出任副首相或兼任自民党副总裁,石破茂会成为新设立的防灾复兴省首任大臣,河野太郎担任经济产业大臣,现任经济产业大臣斋藤健或将转任农林水产大臣,前首相福田康夫的儿子福田达夫可能出任外务大臣。与小泉进次郎过从甚密的众议员小林史明、现任内阁官房副长官村井英树,或将分别出任数字大臣和厚生劳动大臣。出于吸引自民党保守派和少壮派支持的需要,小林鹰之或将出任防卫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