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爱田事 诗中百蔬香
▌张鑫
文人以笔墨丹青表达的清雅世界似乎离口腹之欲比较遥远,然而,在北宋以来的诗文绘画传统中,蔬菜这一题材却受到了别样的重视。元代以来,画菜成为文人画中的主流形式,其中蕴含着文人对蔬菜的独特认识,也包含了文人对躬耕之事的深层体悟。
大文豪苏轼是一位著名的美食家,他的诗文作品中很多也都和种菜与菜园相关。欣赏这些诗文,不仅可以了解丰富多彩、趣味十足的蔬菜和美食知识,也可以感受苏轼辗转不同地方时的内心情感,感悟他对自然草木的静观态度,以及那安于田园生活并乐在其中的豁达境界。
明沈周《蔬笋写生图》
元人绘《东坡先生笠屐图》
元管道升《画茄图》
深情寄菜蔬
苏轼对种菜一事兴趣极大,他曾在诗文中说“细雨郊园聊种菜”(《次韵杨褒早春》),由此可见他对耕种田园一事的偏爱。在苏轼的作品中,关于蔬菜的诗词有很多,据不完全统计,他的诗词中直接出现“菜”字的有三十多首;出现“笋”字的有六十多首,如“新笋出林香”(《大老寺竹间阁子》);出现“瓜”字的有三十多首,如“瓜蔓网疏篱”(《江村二首》);出现“韭”字的有十几首,如“春盘得青韭”(《元祐九年立春》);出现“葱”字的有接近二十首,如“一杯汤饼泼油葱”(《和参廖见寄》);出现“姜”字的有三十多首,如“老妻稚子不知爱,一半已入姜盐煎”(《和蒋夔寄茶》),此外,“柿”“豆”“椒”“椿”“芋”等字眼也常出现在他的诗文中。翻看《苏轼全集》,会发现很多蔬果的种类,真可谓是“文豪爱田事,诗中百蔬香”。
苏轼于徐州任上时,曾经写过一首《春菜》,此时正值春夏之交。诗云:“蔓菁宿根已生叶,韭芽戴土拳如蕨。烂烝香荠白鱼肥,碎点青蒿凉饼滑。宿酒初消春睡起,细履幽畦掇芳辣。茵陈甘菊不负渠,绘缕堆盘纤手抹。北方苦寒今未已,雪底波棱如铁甲。岂如吾蜀富冬蔬,霜叶露牙寒更茁。久抛菘葛犹细事,苦笋江豚那忍说。明年投劾径须归,莫待齿摇并发脱。”苏轼因目睹春菜而生发思乡之情,在一首诗中便描写了蔓菁、韭菜、青蒿、白菜、葛根、香荠、白鱼、凉饼、茵陈、波棱、苦笋、鲙缕、江豚、酒等15种食物饮品,其中有10种为蔬菜。品读这首诗词,我们似乎能闻到蔬菜的清新之气正溢出纸张,扑鼻而来。
苏轼在诗文作品中展现了自己渊博的植物学和蔬菜学知识,但他对这些蔬菜的描写不是知识的堆叠和信息的罗列,而是有自己独特的切身体会和情感表达的,所以他描写植物时无比生动细腻,他笔下的这些生灵也有了情感的温度。比如在这首《春菜》中,他描写韭黄说“韭芽戴土”,韭芽身上黄色的形成原理为遮光,主要做法是培土覆盖。“戴土”,即充满生命力的韭黄正破土而出。描写蕨菜时,苏轼说“拳如蕨”,形容初生的蕨菜就像小儿的拳头,努着劲儿向外扩张。明明是“蕨如拳”,在苏轼的笔下却变为“拳如蕨”,这种用法别致独特,让人想起杜甫的经典名句:“香稻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描写雪中的菠菜,苏轼说:“波棱如铁甲”。波棱即菠菜,从波斯(今伊朗)传入我国。菠菜傲霜斗雪,昂然挺立,似乎披上了坚硬的铠甲。苏轼调动自己的多种感官,生动传神地刻画出这些蔬菜的样貌特征,笔墨之间也饱含着自己的一片深情。好友黄庭坚与他唱和,写有《次韵子瞻春菜》一诗,诗中有言:“北方春蔬嚼冰雪,妍暖思采南山蕨”,还说“万钱自是宰相事,一饭且从吾党说”。黄庭坚在此自嘲为“吾党”,这一“党”并非共同谋取利益的同党,而是喜欢朴素的蔬菜之味的同道知己。
此中有真味
苏轼喜欢食菜,喜欢种菜,更多是因为他懂得蔬菜中的“真味”。晚年被流放到岭南时,他在诗中回忆:“我昔在田间,寒庖有珍烹。常支折脚鼎,自煮花蔓菁。”(《狄韶州煮蔓菁芦菔羹》)正是少年时代在田间地头的种菜生活,使得他一生在颠沛流离的谪居生活中始终怀有心头的慰安。人生之路跌宕起伏,他经历了宦海浮沉,感受到人间百味,在诗中感叹“中年失此味,想像如隔生”。人到中年之后,昔日于故乡躬耕田园、品尝蔬菜香味的生活已不复可得,除此之外他失去的还有一种家乡的“味道”,那是在苏轼困顿时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的一股柔软而温暖的力量。
苏轼写《春菜》的第二年,就因得罪朝中得势的新党诸人而引发“乌台诗案”差点死于狱中,后获恩赐以戴罪之身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被贬黄州第三年的寒食节,苏轼写下了著名的书法作品《黄州寒食诗帖》,诗中描写了他当时真实的生活境遇。他在诗中写到,自己“何殊病少年,病起须已白”“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寒食雨二首》)。在这种孤苦凄凉的境遇中,家乡的味道是支撑他继续前行的温暖港湾。他给自己老家的朋友元修写信,让元修从家乡寄来两人都非常喜欢的一种豌豆菜籽,在自己开垦的东坡上随意播撒,期盼着来自家乡的蔬菜在黄州扎根成长。因为担心用匣子装菜籽会影响蔬菜出芽,他还特意嘱咐友人一定要用透气的布囊装。从此处的小心谨慎,可以看出苏轼对元修菜的钟情,对他而言,看似微不足道的菜籽,无异于家乡独有的璀璨明珠。元修曾说过“使孔北海见,当复云吾家菜耶”(《元修菜》),他便向当地人介绍这种菜叫“元修菜”。
“元修菜”,其实就是小巢菜,也叫作野豌豆,属豆科植物,是一种中药材。这种野菜开紫色的花朵,其嫩尖是美味的春蔬。等到茎叶老得不能再食用时,便会化作绿肥滋养万物。苏轼在他给元修的诗《元修菜》中细致地描写过这种野豌豆的生长特征和烹饪方法,看似寻常的野菜在他的生花妙笔下变得摇曳多姿、娇嫩可爱:“欲花而未萼,一一如青虫。是时青裙女,采撷何匆匆”,野豌豆刚开花时就像柔软的青虫,结豆荚时仿佛披着青裙的少女。“此物独妩媚,终年系余胸”,无论走到哪里,也无论离开故乡有多久,他的脑海中始终记着这种野豌豆的模样和它的鲜美爽口。苏轼烹饪野豌豆的方法也是如此细致讲究,他要先蒸再湘(烹煮),用酒兑豆豉,再放入陈皮丝、姜、葱,经过精心烹饪的“元修菜”,想必就是最鲜美的春天的味道。
这一年,苏轼还发明了一种“骨董羹”,即用蔬菜杂混烹制而成的羹。南岳应纯禅师将其称为“东坡羹”。苏轼曾在《仇池笔记·盘游饭谷董羹》中写道:“罗浮颖老取饮食杂烹之,名骨董羹。”后来范成大写有《素羹》一诗:“氊芋凝酥敌少城,土藷割玉胜南京。合和二物归藜糁,新法侬家骨董羹。”明代文人李东阳也写有《谢邵地官汝学馈陶鼎次韵》:“茅柴火底春风软,骨董羹中滋味长。”可见文人们对这一菜羹的偏爱。这种羹不用酱醋调味,也不用鱼肉五味,而仅仅以多种蔬菜混合熬制而成,苏轼说这种羹里有“自然之甘”。来黄州探望苏轼的友人应纯在即将返回庐山之时,向苏轼求取这种羹的做法,希望回去后让更多人能品尝到这道美味。他便在《东坡羹颂》中详细地介绍了这道羹的烹饪方法,还写了一首颂偈:“甘苦尝从极处回,咸酸未必是盐梅。问师此个天真味,根上来么尘上来?”
晚年,苏轼被流放到海南儋州,他依然葆有在黄州时期对“真味”的体会。到儋州后不久,他借王参军的半亩地来种菜,以供养自己和儿子苏过。为了纪念此事,他写有《撷菜》一诗。其诗序为:“夜半饮酒,无以解酒,则撷菜煮之。味含土膏,气饱风露,虽粱肉不能及也。人生须底物,而更贪耶?”其诗云:“秋来霜露满东园,芦菔生儿芥有孙。我与何曾同一饱,不知何苦食鸡豚。”在偏远儋州依然贫寒,苏轼无法享受酒肉充足的生活,只能依靠自耕自种勉强度日,他每天吃的不过就是菜园中自己种植的蔬菜。从泥土中采来新鲜的蔬菜,令他感受到的不是生活的艰难,而是蔬菜中的“味含土膏,气饱风露”。安贫乐道,旷达潇洒,人居陋巷,不改其乐。苏轼一生善于并乐于与世俗众人打交道,但他了不起的地方就在于无论他经历什么样的生活,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能从中体悟到生活的乐趣。
小园有别趣
对于苏轼来说,平凡的蔬菜不仅是他重要的食物,凝结着他对故乡的思念,观察蔬菜的生长过程也给他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二苏在入仕之前,曾在东京怀远驿旁经营了一块小圃,他们称之为“南园”。在这南园内,他们种植了野菊、萱草、牵牛花等花卉,也有葡萄、石榴、芦笋等蔬果,还有白芷等草药,当然还有文人喜爱的“不可一日无此君”的青青翠竹。苏轼喜爱这处小园,他时常漫步于花间竹下,在这里留下无数惬意美好的时光。他在《和子由记园中草木十一首》其一中写道:
煌煌帝王都,赫赫走群彦。嗟汝独何为,闭门观物变。微物岂足观,汝独观不倦。牵牛与葵蓼,采摘入诗卷。吾闻东山傅,置酒携燕婉。富贵未能忘,声色聊自遣。汝今又不然,时节看瓜蔓。怀宝自足珍,艺兰那计畹。吾归于汝处,慎勿嗟岁晚。
这首诗的诗眼是“微物岂足观,汝独观不倦”一句。对于苏轼来说,这处小园不仅是赖以居住的场所,更为他提供了一处在喧嚣繁杂的皇都生活中可以安闲精心地“闭门观物变”的心灵栖居地。观物变,何为“微物”?在苏轼看来,园中的飞鸟爬虫、野花野草都可以是微物,自然界的一草一木每天都是新的,每天都在拔节生长,这些变化或许别人并不在意,因为大家有各自所操劳的“更重要”的事,但这些平凡之物的细微变化却是苏轼认真观察体悟的对象。他在自己的诗作中记录下红紫色牵牛花朵上的露珠、向日葵倾斜的花盘、红廖在风中舞动的芳姿、瓜蔓在阳光下的微微颤动……对于苏轼而言,他沉迷其中,“独观不倦”。
苏轼不仅能从菜园中花木蔬果的生长变化中感受到无穷的乐趣,也从中感受到丰富的哲理。在《和子由记园中草木十一首》其二中,他以一种“常情”的视角来写万物的盛衰:“荒园无数亩,草木动成林。春阳一已敷,妍丑各自矜。蒲萄虽满架,囷倒不能任。可怜病石榴,花如破红襟。葵花虽粲粲,蒂浅不胜簪。丛蓼晚可喜,轻红随秋深。物生感时节,此理等废兴。飘零不自由,盛亦非汝能。”
诗中,苏轼以园中草木为对象,表达了自己对自然和人生深深的思考。他描绘了园中荒芜的景象,草木丛生,暖阳照耀下,美丑自矜。这似乎暗示着人生的无常和世事的变迁。接着,苏轼笔锋一转,把镜头对准园中的草木,描写各种草木在岁月变迁中的变化。万物的盛衰自然有其常理,这似乎是自然界最寻常不过的规律。面对草木的变化,人也会在心中生发出对时光流逝和万物变迁的感伤,苏轼由此想到,面对生命时间的有限和万物之盛衰的必然,草木便陷入了一种“不自由”之中,所谓的“飘零”于世,命运浮沉。由这首诗可见,苏轼通过对园中“微物”的观察体悟到了深刻的人生哲理。
苏轼每日与园中蔬果草木为伴,他所栖身的小园即成为他的安顿心灵之所。他曾写有一首给苏辙的和诗,诗云:“新春阶下笋芽生,厨里霜虀倒旧罂。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园无雨润何须叹,身与时违合退耕。欲看年华自有处,鬓间秋色两三茎。”(《次韵子由种菜久旱不生》)。苏辙在《种菜》中写有“家居闲暇厌长日,欲看年华上菜茎”一句,盼望着春天的蔬菜能够快快生长。此时苏辙长期闲暇,过烦了这种生活,期盼能够在政治上有所建树。而苏轼在回信中却感慨“身与时违合退耕”,这是一种与苏辙截然不同的心灵状态。一人闲居已久厌恶居家生活而渴望建功立业,一人经历仕途动荡而渴望退耕田园。言语中,苏轼对苏辙的生活有些羡慕,他感慨时间无情,自己的鬓上已经“秋色两三茎”。然而对于此刻的苏轼而言,蔬果肆意生长的小园就是他精神的庇护所,与熙来攘往、功名利禄无关,让他得以葆全一颗质朴简澹之心。
依旧却躬耕
苏轼一生跌宕起伏,饱经磨难,元丰二年(1079年)的乌台诗案无疑是他为官生涯中第一次重大的转折。到达黄州后,他有四年的躬耕生活,这也让他对“菜味”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苏轼在黄州的第二年,马梦得实在看不下去苏轼的困窘生活,费尽力气向黄州太守徐君猷请求把50亩旧营地拨给苏轼耕种,耕地在黄州府东边一百多步的地方,被荆棘瓦砾覆盖,已经荒凉了很久。这时刚巧又碰上大旱,苏轼带领亲友开垦荒地,花费了很多精力。为了纪念此事,苏轼写下了著名的《东坡八首》。苏轼对这片坡地进行了规划设计,他在低处种上稻谷,高处种麦子。此外他还专门开辟了一个菜园来种植蔬菜。田间地头种植桑树、栗树、枣树、松树、柳树,这些树种都可以向朋友讨来。在苏轼的经营下,东坡上不仅有蔬果粮食类的庄稼,也有景观欣赏类的园艺花卉,这里的田园花木繁茂,生机勃勃。在《东坡八首》中苏轼有很多自白,他说自己在东坡种植农作物起初只是为了一家人的温饱。后来他在写给杨元素和堂兄的信中分别写到自己在东坡栽种苹果以自娱,在种植蔬果中聊以忘老,由此可见经营东坡的活动于苏轼而言已经变成一种精神寄托。东坡由此自号“东坡居士”,从此这一称呼成为苏轼最广为人知的名号。
后来他又在东坡边上的荒地上营建了“雪堂”,还专门写下《雪堂记》一文来纪念此事。雪堂前有细柳、水井,西边有微泉,堂下种大冶长老桃花茶、巢元修菜、何氏丛橘(苏轼在《记游定慧院》中曾说自己路过何氏小圃,向主人求得一些丛橘,将他们移种到了雪堂西侧),四周有松柏、枣栗、桑榆环绕。苏轼喜欢梅花,于雪堂旁栽种了一棵梅花,大红千叶,一花三实。修理田园,浇花锄地,苏轼乐在其中。这看似平淡无比的雪堂不仅是他悠游赏花之所、“隐几昼瞑”之处、拄杖盘桓之地,也是他躬耕种菜之圃。他在给李常的信中说:“某见在东坡,作陂种稻,劳苦之中,亦自有乐事。有屋五间,果菜十数亩,桑百余本,身耕妻蚕,聊以卒岁也。”(《与李公择十七首》其九)在给好友王子安的信中也说:“近于城中得荒地十数亩,躬耕其中。作草屋数间,谓之东坡雪堂。种蔬接果,聊以忘老。”(《与子安兄七首》其一)从早年看到蔬菜生长而感叹韶光易逝、年华易老,到如今将种菜视为一种“聊以忘老”的方式,苏轼经历的不仅是年龄的变化、阅历的增加,更是于世事变幻中对生命体认的愈发真切,对人生本质的深化思考。他发现在躬耕田园的日常生活中可以忘却仕途中的钩心斗角,也不必在意琐事中的得失,所谓“此心安处是吾乡”,这种躬耕田园的生活就是能够让他心安的生活。他在平凡的劳作中找到了生活的本义,能真正无碍地体察到生命的平淡绵长,感受到陶渊明所说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为此,苏轼写下《江城子·梦中了了醉中醒》一词,道出了此刻自己与陶渊明的无间:
梦中了了醉中醒。只渊明,是前生。走遍人间,依旧却躬耕。昨夜东坡春雨足,乌鹊喜,报新晴。雪堂西畔暗泉鸣。北山倾,小溪横。南望亭丘,孤秀耸曾城。都是斜川当日景,吾老矣,寄余龄。
苏轼不仅自己从事躬耕活动,还把这种思想传递给他人。只不过他自己是在耕种中找寻生活的真意,而劝别人耕种则是为了帮助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他写有《和陶劝农六首》组诗,这些诗写于儋州时期。当时儋州的农业还处于原始时代,刀耕火种,生产方式十分落后,当地的农民生活非常贫困。苏轼发现当地很多农田都荒芜无人耕种,他便告知百姓不能靠天靠地,只有自己勤奋劳作才能创造更好的生活。他鼓励百姓学习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发展生产力。黎族百姓在苏轼的带动和亲自示范下,改善农田土壤,精耕细作,恰当种植,合理施肥,当地不久便出现了一派丰收的景象。苏轼劝黎族百姓重视发展农业生产,可以说是苦口婆心加上以身示范相结合,对黎族同胞的赤诚之情跃然纸上。儋州县志记载:“北宋苏文忠公来琼,居儋四年,以诗书礼教转化其风俗,变化其人心。”苏轼在儋州以自己的躬耕实践带动当地实现农业种植的现代化,让当地百姓过上了粮食充足、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这也可谓是苏轼种菜生涯中的一桩美谈了。
(本文主要参考李溪《清物十志——文人之物的意义世界》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