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哈卡战舞点燃奥运赛场
来源：环球时报
2018年在美国举行的男子七人制橄榄球世界杯冠军赛中，新西兰球员在赢得比赛后跳哈卡舞庆祝
新西兰“黑蕨队”在2024年巴黎奥运夺冠后跳起哈卡战舞
本报驻新西兰特约记者王淼
新西兰奥林匹克代表团在2024年巴黎奥运会上获得了10枚金牌、7枚银牌和3枚铜牌的历史最好成绩。新西兰代表团本次奥运会的首金得主是女子七人制橄榄球队“黑蕨队”。该队在比赛胜利后表演的毛利人传统舞蹈“哈卡战舞”，迅速在互联网上收获了数以亿计的观看量，成为本届奥运会赛场上的一抹亮色。哈卡战舞为何能成为新西兰运动员在国际体坛上的一张“文化名片”？这一切，还要从毛利人的传统说起。
斗争属性逐渐淡化
哈卡战舞的起源是毛利人在战场上的动员仪式。当不同部族间发生冲突时，战士们会跳起哈卡战舞，从心理和身体上做好战斗准备。因此，哈卡战舞的动作包括跺脚、吐舌、拍打身体和高声吟唱等，具有振奋精神的力量和挑战对手的气势。在舞蹈的同时，战士们会呼喊和吟唱出具有韵律的诗歌，描述部落祖先的英勇事迹和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体现出本部族的自豪感与凝聚力。
根据毛利传说，哈卡战舞起源于对生命的庆祝。在毛利人心中，塔玛内特拉是太阳神，他的妻子西奈劳马蒂代表夏天，两人育有一子，名叫塔内罗尔。在炎热的夏天，塔内罗尔会为母亲跳舞，这种轻快的动作是所有哈卡舞蹈的基础。过去对哈卡战舞的一个误解是只有男性才能表演。然而，事实上，一些哈卡战舞可以由所有人表演，有的还只能由女性表演。
近代以来，随着新西兰社会的现代化和多元化，哈卡战舞的斗争属性逐渐淡化，转而在重要和喜庆的活动中表演。例如，向远方来的贵宾表示致意，在生日、毕业、婚礼和葬礼等人生重要时刻表演等。
将战舞用于体育比赛
哈卡战舞另一个发扬光大的领域就是体育赛场，甚至成为各国体育爱好者期待看到的新西兰运动员的精彩表演。新西兰将哈卡战舞用于体育比赛的热身和庆祝时段，可以追溯至100多年前。1888年，新西兰毛利人原住民橄榄球队访问英国，并参加比赛。新西兰队在比赛开始前首次在体育赛事中表演了哈卡战舞。此后，比赛中表演哈卡战舞成为新西兰历届橄榄球队的传统项目。
哈卡战舞的传统曲目“卡梅特”（意为‘冲啊’）最早由毛利酋长蒂劳帕拉哈于19世纪20年代创作，距今已经在民间传唱200年。1901年，“卡梅特”被新西兰用于接待英国康沃尔公爵访问，并由一名电影摄像师记录下来。从此，“卡梅特”名声大噪，在新西兰被广泛传颂和演出。1905年，新西兰男子橄榄球队首次以“全黑队”的名称访问英国，在对阵苏格兰和威尔士队时，表演了“卡梅特”，并引起威尔士队高唱威尔士国歌作为回应。此后，“卡梅特”成为全黑队在世界各地比赛时的经典哈卡战舞曲目。
不过，哈卡战舞在体育表演中也曾陷入低谷。上世纪80年代，由于越来越多的全黑队队员不是毛利人，他们对哈卡战舞的内涵和意义知之甚少，导致表演跌入“令人尴尬”的水平。时任队长谢尔福德严肃地与队员们商议，“要么正确地跳哈卡战舞，要么就干脆不跳，大家决定怎么做。”后来，全黑队队员一致决定要将这一传统坚持下来。于是，谢尔福德带领队员来到毛利传统学校，观看学生们的哈卡表演，并虚心学习正确的动作和歌词，终于重振了哈卡战舞的雄风。2015年，全黑队在与阿根廷队的比赛中首次采用金字塔阵型表演哈卡战舞，将这一鼓舞士气的活动推到了新高度。“卡梅特”因全黑队的表演越发受到人们的喜爱。
“来自上天的生命力”
新西兰国家女子橄榄球队“黑蕨队”首次在比赛中表演哈卡战舞是在1991年。当年，在首届世界女子橄榄球世界杯比赛上，黑蕨队在对阵加拿大队时表演了“卡梅特”。不过，这一举动引发了不小争议。新西兰毛利长老和文化学家认为，女性表演哈卡时不应采用两腿张开的姿势，这违背了女性优雅的审美标准。此后，黑蕨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哈卡战舞曲目。直到2006年，毛利学者提皮瓦依接受了为“黑蕨队”谱写一首专属哈卡战舞歌曲的任务。提皮瓦依在驾车穿越塔拉鲁阿山脉时，找到了创作灵感，并最终将作品定名为“科乌希亚麦”，意味“让人们知道”。黑蕨队队员们齐心合力，为这一曲目编创了舞蹈动作，成为十多年来传唱不息的女子哈卡战舞。
“科乌希亚麦”被认为是毛利传统艺术与现代体育运动完美结合的作品，其歌词优美而有力，翻译过来的一些诗句很有特色：“让大家知道，这些女人（运动员）是谁，这是‘黑蕨’发出的吼声”……“来自上天的生命力，来自大地的生命力，汇聚的云彩，刺破天空的山脉，让我们继续，出海”……“你昂首挺胸，女性的力量，谁将承担未来，是新西兰的‘黑蕨’，当挑战来临时，我们相聚并团结在一起。”
在其他比赛的间隙，是否表演哈卡战舞要根据球员们的意愿与相关比赛主办方的规定而决定。例如，在国际足联举办的比赛中，新西兰女足无法在比赛前表演哈卡战舞，因为国际足联只给90秒的赛前进场时间，但允许在比赛获胜后表演。在非国际足联主办的足球比赛中，新西兰女足通常会在赛前和获胜后表演哈卡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