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联委员骑共享单车为居民代配药，历时4小时，庆幸“来配药的是我”
4月16日，长宁区青联微信群里发出一则志愿者招募通知——当天，上海市青联向全市各级青联委员和会员团体成员发出倡议，发起“青春战疫 健康接力”社区代配药品专项志愿行动。
长宁青联第一时间启动了志愿者招募。几分钟内，群内已经有十几名委员回复“已报名”。出于防疫要求，首批报名的委员们被就近分派到自己居住辖区的区青联特殊药品代配服务志愿小分队中。住在徐汇区斜土街道的长宁区青联委员刘斌，成为了徐汇东片区的配药小分队成员。
4月19日，刘斌完成了“上岗”后第一单配药任务，为一位居民完成中山医院的大病医保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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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的事，总要有人来解决
社区代配药目前主要有两大类需求，一类是常用药，可以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配到，这类需求主要由居委干部、社区志愿者完成。另一类非常用药配药大多需要去定点医院，还涉及大病医保报销等环节，主要有五大类，包括大病、癌症肿瘤药物，精神类药物，糖尿病药物比如胰岛素，治疗乙肝、甲肝的抗病毒药物，还有其他社区医院配不到的药物。
刘斌主攻的是肿瘤抗癌药物、大病医保药品的配取，也是难度最大的配药任务之一。之所以选择最难的来挑战，他说，因为自己也是一名大病患者的家属。
“我父亲80多岁，也曾患有重疾，需要通过大病医保配药，因此我清楚这类药品到医院配取的复杂程度，更深切体会对患者来说及时用药的重要性。”
由于此前经常要前往中山医院为父亲配药，刘斌对医院的挂号、付费窗口位置以及流程都较为熟悉。对肿瘤患者来说，一些刚需药品由于相关规定，不能大批量囤药，三甲医院一般一次只开一个疗程的药量，可维持1个月左右。而随着浦东、浦西的封控即将满月，4月下旬开始，许多非常用药家庭都将面临无药可用、急需配药的情况。
“大病医保的报销需要纸质单据，必须人工到窗口挂号，对仍处在封控区的病患和家属来说，出门配药并不方便，还有防疫风险。”刘斌还观察到，社区慢性病等常用药的配药需求已接近饱和，社区干部、志愿者们很难腾出人手完成更复杂的配药任务，必须有新的志愿者加入。
这些原因，让他想尽快参与特殊药品的代配志愿服务。“再难的事，总要有人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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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忐忑，也有点兴奋
4月17日，刘斌加入了徐汇青联特殊药品代配服务志愿小分队的微信群。距离市青联发出倡议只过去不到24小时，群里已经有40余名志愿者。刘斌参与徐汇东片区的配药任务，主要服务斜土、枫林和龙华等三个街道的居民——这一片是上海三甲医院最密集的区域，也有大量的老旧小区。
东片区小分队的分工很明确，有医疗、信息和运输三个小组。医疗组中有两名中山医院的医生，负责前期的药品查询；信息组中细心的女志愿者居多，负责收集、整理和归纳居民的配药诉求和社保卡；运输组中主要是男志愿者，负责到医院跑腿、配药。
然而，即便前期分工明确，到了实际配药环节，还是有许多措手不及，比如到了医院后发现药品已无库存。有了这些心理准备，4月18日晚刘斌接到第一单后，首先同医疗组志愿者确认了药品库存。“当时还没确定是不是我接这单，但是我看了药品需求后，预估这应该是一单复杂的大病配药，于是先准备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9时，刘斌比预约配药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出门，但其实他的家距离中山医院只有不到2公里。“我心里有点忐忑，吃不准能不能顺利配到药，但也有点兴奋，毕竟成功了就能帮到一位患者。”
刘斌在配药路上扫到一辆美团单车
虽然可以凭临时出入证开车，但那天他仍选择骑共享单车去医院。一方面怕开车出入小区引起邻居们的担忧，另一方面，担心医院周边停车情况有变化。好在小区门口停着几辆美团单车，9时15分，他就踏上了配药的路途。
9时35分，刘斌抵达中山医院，在门口接应的医疗组成员一开始提出，可以完成代配药任务。但刘斌觉得，特殊药品代配肯定会变成常态化需求，他需要弄清楚流程。
此时的中山医院，与往日还是有显著的区别。大厅的人比平时少了些，但步履匆匆的人依旧不少，大多是来自全市各区的配药志愿者。“很多人手上都有十几本甚至几十本病例和医保卡，背包打开里面装的都是患者们的希望。”
一楼大厅的导医台此时已经竖起一块牌子，专门为志愿者指引配药专窗，类似“团队窗口”。刘斌说，虽然志愿者配药有了绿色通道，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其他零星病人的看诊、配药，因此每次来都要提前预约，一般在上午9时30分或下午1时之后。志愿者们也要手脚麻利，不要占用挂号、取药窗口过多时间，付费则基本通过自助服务机完成。
中山医院为志愿者配药设立了专窗
完成第一单配药后，刘斌（左）在中山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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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是自己接了“高难度”单
此次上海青联特殊药品代配服务志愿小分队的首批试点区位于徐汇、普陀和虹口，志愿者除了要符合相关防疫要求外，每周的志愿服务时间还不能少于2-3天。但实际上，大部分报名的青联委员都时刻“standby”（待命），甚至主动要求多接单。并非大家都“闲得慌”，相反，大部分人都需要居家办公。但通过调整工作时间、利用休息时间，他们仍优先把大块的完整时间留给了配药志愿服务。
“相比工作，很多居民的求医问药需求更为紧急，一些危重症患者的‘救命药’更是一天不能耽搁。”刘斌说。
刘斌第二次接单是4月21日，完成第一单的2天后。那天，徐汇区总共完成了约100单的特殊药品配药，其中东片区承包了约60单——肿瘤医院、中山医院、龙华医院、上海市精卫中心（“宛平南路600号”）等三甲医院都在东片区。
刘斌在当天只完成了3单，但都是为重病患者、急用药的居民服务，雪中送炭。其中一单来自一位肝脏肿瘤和心脏病患者，刘斌需要分别到中山医院总院和东院区为患者配药。
即便熟悉医院“构造”，这一路也并不容易：先到总院排队，挂心内科门诊；到科室看诊配药；排队付费；排队取药；走过长长的连廊到东院区，排队挂肝内科专家门诊；看诊配药；排队付费；排队取药。
“完成一个科室的配药至少要排3个队，加上路上穿梭、确认窗口位置的时间，每一环节需要30-40分钟，2个科室就是6次排队，这还只是路上没有意外、中途不迷路、不上厕所，最后排在你前面的人用时不久的情况。”这一单完成，刘斌用了不到4个小时。他有些庆幸是自己接了这单，如果换作一位对医院和看病流程不熟悉的志愿者，可能需要更久。
更让他庆幸的是，最终，这位居民所配的5种类型共10盒药，通过大病医保，从原价5500元变为1600元，省去了三分之二的费用。“为患者省下了钱，我们志愿团队的作战效率也得到磨合，有了明显提升。”
历时近4小时为居民配到的药
配药小分队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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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在尽力让城市恢复
这一天，东片区小分队运输组的5名成员全员出动，刘斌下午1时30分在中山医院和志愿者大部队集合，开始配药，但回到家已经接近晚上9时。“有一单需要送到外区，等跑腿小哥等到了晚上。”
这一单的求助人是上海广播电台一名工作人员，已经驻守单位20余天。他的父亲住在松江，已经81岁高龄，急需一种治疗前列腺疾病的药品，如果断药会严重影响生活质量。但浦西的封控时间延长后，到4月下旬，老人已经停药几天，这让无法在身边陪伴的子女非常焦急。恰好广播电台另一名同事与刘斌同住一个小区，得知他参与了青联的配药志愿者分队，就转发了求助信息。
4月20日晚，刘斌接单后就联系了远在松江的老人。由于老人是外地户口，没有本市医保，且不使用手机，无法在互联网医院完成详细的挂号和查询，因此只能将身份证快递给刘斌。跑腿小哥送到时已近深夜11时。
第二天下午，刘斌为老人配好药后就开始等待跑腿小哥。由于单量过多，美团跑腿小哥晚上8时30分左右总算赶到，当晚11时前将药品送到了老人手中。“跑腿费只花了58元，这么晚的时间、这么远的距离已经很良心价了，我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开天价的跑腿，大部分小哥都很好。”刘斌说。
更让刘斌触动的是，就在当晚，求助的这名广播电台员工参与了一档方舱医院的直播任务。因为父亲的药有了着落，他也得以安心工作。这种让刘斌觉得很奇妙，“他在忙抗疫报道，让大家看到有这么多人为上海抗疫而努力付出；在他身后，有素不相识的志愿者帮助他，我们都在尽自己的力量让这座城市尽快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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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单就希望把事办成
几天来的配药志愿者经历，每天看到那么多上报家庭的求药信息，让刘斌和其他青联委员志愿者们内心五味杂陈。在长宁青联的微信群众，他有感而发：“在特殊时期的上海，让我一起成为这些重疾和特殊疾病家庭‘共享’的儿女，看到这些患病家庭处在焦虑中，需要我们挺身而出，让更多病患家庭看到希望。”
与刘斌一样，部分已经参与特殊药品代配志愿服务的青联委员，也提出了一些共性建议。“现在代配药的需求量很大，不仅是常用药，特殊药品的流转也很快，志愿者到了医院往往面临药配不齐、库存不足的情况。”一位委员告诉记者。有志愿者建议，能否将大医院的药品库存查询权限开放给社区医院，请社区家庭医生协助居民查询，或者在居民预约配药后，动态告知医院的库存情况。
“志愿者出来一次其实也很不容易，跨区配药的志愿者甚至要骑车往返几十公里，配不到药不仅志愿者白跑一趟，对病患来说更是额外的失望……我们都希望接了单就能把事办成、办好。”一位志愿者说。
栏目主编：唐烨
本文作者：舒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