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老师梅纯一

2024-04-24 09:45:26 - 媒体滚动

转自:新安晚报

可爱的老师梅纯一

  2024年4月9日上午,我参加了纪念梅纯一先生诞辰118周年雕像落成仪式。封存四十多年的记忆,即刻被激活,挥之不去。

恢复高考后的第三年,我们这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脚上沾着田垄的泥土,踏入了宿州学院的校门。用班长文新亚的话说,我们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全省上万的美术考生,只有60个名额,分摊在三所院校,能够成功入围前60名,就已经是够“牛”的啦。

就这样,我们成了梅先生的学生。

1906年生人,1932年考入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受业于徐悲鸿、张玉良等国内顶级大咖,毕业后一直从事艺术创作与美术教育工作,曾获“徐悲鸿教育基金会”荣誉奖等诸多奖项。给我们授课时,他已然74岁高龄,一站就是半天,俨然青壮年。

1979年听梅先生说起过为人民大会堂安徽厅创作巨幅《春华秋实图》(503×193cm)的过程。这次在故居首次欣赏到这幅画的草图,里面有个小插曲。这草图原本是作为正图采用的,因画幅巨大,便用了数张宣纸拼接完成。赖老看后觉得,难不成咱安徽还没宣纸?一挥手便吩咐工作人员前往宣纸厂特制了整幅宣纸由梅先生挥毫完成。

故居这件便成了草图,正图在人民大会堂挂了十几年后,回到了安徽。

以书入画,成为梅先生独有的符号。他的画不是画出来的,是写出来的:写他对物象的独特感受,写他的胸中之气,写他的精神内核,写他的悲与喜。其作品蕴涵着思考、咀嚼、回味、拓展、延伸。而不只是描绘,这才称得上艺术。

有次上课,梅先生拿出一枚大号信封,从中抽出一幅水墨画展开在讲台上。我定睛细看落款赫然写着赵丹二字。这时梅先生说话了,“没错,就是电影演员赵丹。”大伙儿一听,个个来了精神,年轻人都有追星情结。我好奇地问梅先生,“梅老,赵丹为何送您这幅画?您怎么认识他的?”

梅先生便向我们一一道来。说是宿州地区有位将军,定居在上海,赵丹是到将军家做客时在墙上看到梅先生的画,一见倾心便萌生了换画的想法,于是给梅先生邮来了一幅他自己的画作。赵丹早年毕业于上海美专,也是一名科班的美术生。

记忆中,画面是大风卷下来一枝在飘动的芍药花,并题诗一首,大约为:“一生我蹉跎……泼墨写芍药……”只记得这二句了。

此后,我好像比赵丹还焦虑,一遇见梅先生就有意无意地询问:“梅老,送给赵丹的画作寄出没?”梅老笑着双手一摊:“还没安排上。”梅先生年事已高,工作也的确忙。可是过不多久,我们就在电台听到了赵丹逝世的消息。

梅先生的画作,广受欢迎,且洛阳纸贵。上课时,同学常施小聪明,铺完纸后,佯装对梅先生说:“梅老,今天作业难度有些大,请您演示看看。”梅先生每每都欣然命笔,一气呵成。末了,这画就成了同学们的收藏。

其实,梅先生眼里,同学们都是小可爱,不点破而已。尽管我们现在亦已六旬朝上,想想也有年轻的曾经……

毕业之后,梅先生为每一位同学都作了一幅画,作为存念。

在故居,在梅先生诞辰118周年雕像落成仪式上,同学们深情追思,回眸点滴,铭记其精彩的艺术人生。

同学们熟悉的声音,梅先生一定能听到的,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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