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北京新质生产力·走出实验室 |精准拆解，卖菜也可以靠算法
一家成立七年的生鲜电商平台已经进化到哪一步？“外界一直误解叮咚买菜是一家前置仓公司，其实叮咚买菜本质上是一家以生鲜为主的食品供应链公司。”在叮咚买菜CTO蒋旭看来，平台已经能以全链路数字化能力驱动公司决策，通过强大的数据积淀严控损耗、强化周转，锻造生鲜供应链的韧性。尽管搭建数字算法模型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却也强壮了叮咚买菜的筋骨，让其得以在激烈竞争中扎稳脚跟。
全链路数字化
消费者在生鲜电商平台上动动手指，蔬果粮油就能在30分钟送到家。这项人们早已习以为常的消费方式背后，是前置仓数字技术能力长期积淀的结果。据蒋旭透露，目前，叮咚买菜已经能实现人、货、仓、运全链路的数字化驱动，端到端的损耗能控制在1%—2%。在这背后，平台前置仓模式历经无数次迭代。
近年来，为了能在用户消费决策中抢占高地，各大电商巨头纷纷加码即时零售，近场电商的比拼变得尤为胶着。而前置仓模式以突出的商品交付速度和服务质量，打破了传统零售履约的局限性，和跑腿等模式一同成为短距离赛道的主力选手。
不过，从供应链角度来看，前置仓模式链路相对较长，从供应商送货到大仓、大仓分拨到前仓、前仓履约到消费者，整个链路需要精准咬合。并且前置仓库存较浅对于备货准确性要求高，生鲜占比高需要较快的库存周转速度来保证商品的新鲜，同时还需要具备较强的突发应对能力应对恶劣天气等异常情况，这些因素压缩了前置仓这类小业态的容错空间。
以叮咚买菜为例，平台在全国布点了约1000多个前置仓，每个仓平均有3000多个SKU，意味着有300万以上的组合数，这要求企业具备较高的运营效率和生鲜控损能力。为此，叮咚买菜在全要素数字化的基础上，将计划和执行颗粒度做细。每个月，公司会定期盘点调整包括流量、营销、品类、库存、仓库人力等各类资源。细化到天为单位，叮咚买菜会根据“T+1”到“T+3”短期预测进行采购和备货，并会根据小时级的实时预测进行及时地销售调整。
蒋旭表示，在大量业务场景中，公司的业务决策主要靠数据算法驱动，数字化渗透到预测调拨、搜索推荐、营销定价、用户增长、履约调度、仓网规划、智能排班等各个环节。平台建立了比较完善的数据指标体系，能对很多关键性指标进行分钟级的实时更新。数字化带来的全链路透明化，也能让平台实现全程溯源。
由此带来的一个典型好处是，平台能实时观测到商品的库存和销售情况，如果发现商品备货过多或过少，平台可在事前进行调整，例如进行针对性的打折促销活动吸引用户购买，减少损耗风险。
创新的“代价”
回望叮咚买菜成立时的2017年，正是新零售业态爆火时期，包括叮咚买菜在内的多家生鲜电商以到家、自提等模式竞相角逐市场。七年后，有的人倒地不起，有的人挣扎求生，前置仓企业也曾因大幅亏损一度被行业质疑。
“初期，叮咚买菜对于生鲜零售行业缺乏经验，交了不少学费。”蒋旭向北京商报记者坦言公司起步期时候的艰难。前些年每一次台风、暴雨或是高温、下雪时，叮咚买菜的前置仓资源分配主要依赖人为判断，容易因偏差造成爆仓等问题。为了改变这一局面，近年来公司通过大量数据沉淀和分析，将恶劣天气在各类城市的情况进行标准化，将人为判断转化为系统和模型的一部分。
以暴雨这类天气影响来说，当前叮咚买菜已经能把降雨时间点、降雨量、风速等数据纳入分析，同时结合特定品类的销售波动，由此决定商品备货、营销等采取保守或激进的策略。能做到如此精细化的预判，蒋旭认为，平台至少需要两年多时间沉淀各类数据指标，从而得到较为稳定的模型。若是决策失误，过去得要一周的调整时间，现在能缩短到1-2天。
叮咚买菜选择了一条艰辛且漫长的路。“这就是创新的‘代价’吧。”蒋旭进一步解释称，叮咚买菜采取的是“自上而下”策略，先打好全链路系统建设，用数据算法驱动各环节，先跑起来再迭代。一旦飞轮转起来再根据关键问题补齐流程或数据问题，形成“尝试—纠错—反馈”的循环过程，优化的速度就能越来越快。
相比传统零售企业“自下而上”的数字化策略，叮咚买菜难以避免在前期付出较高代价。而传统企业需要在已有的外采或自建独立系统的基础上，想办法将多个系统和数据打通。虽然其前期投入较小，但后期数字化再造的难度会非常高。
同时，叮咚买菜已经积淀了深厚的数字化能力，但公司并不“迷信”数字技术。在人机协同上，叮咚买菜选择了折中方案，即模型和系统给出判断，运营人员拥有修改权限，公司会对修改行为进行管控，并考核员工对系统判断的采纳率。“目前整体的采纳率能超过80%，说明两方能实现双赢。”蒋旭说道。
“死磕”生鲜供应链
数字算法系统除了为叮咚买菜在控制损耗、强化库存周转方面提供了有力的数据支撑，还帮助平台进一步优化了消费端的精细化运营，近年来叮咚买菜上线的买生鲜送小葱、缺重退款、缺货预订、追加订单、清洁标签、全程溯源、夜间阶梯出清等各类创新功能，都是基于全链路数据信息打通才得以实现。以全程溯源功能来说，叮咚买菜大约有20%的品能提供供应商的溯源信息，主要为大仓层级的蔬果和冷藏品。
“很多人认为叮咚买菜是一个前置仓公司，其实本质上叮咚买菜成立之初的目标，就是成为一家以生鲜为主的食品供应链公司。”蒋旭表示，叮咚买菜聚焦于生鲜供应链，在蔬菜、猪肉、水产等生鲜品类实现从端到端的供应链流程改造。“从去年开始，平台的蔬菜品类已经实现了盈利。和其他公司利用生鲜当引流品不同，叮咚买菜的生鲜品类在销售上一直有重大贡献。”这也意味着，叮咚买菜在生鲜供应链的打造上已经领先于行业。
财报显示，2023年四季度，叮咚买菜自有品牌商品用户渗透率已达73.6%。截至目前，叮咚买菜拥有超过20个自有品牌。同时，公司非公认会计准则标准下净利润率达0.3%，连续五个季度实现盈利，并实现首次年度盈利。
接下来，叮咚买菜还将继续改造供应链。据蒋旭介绍，从去年起叮咚买菜开始从餐桌场景向茶几场景拓展，发力休闲类食品。例如在水果品类上，由于水果易损耗，上市时间不确定，行业内通常在五六成的成熟度时就被采摘，与此同时，风味和糖度也会打折扣。为改变这一现状，叮咚买菜将提高需求预测能力，缩短平台货架期，压缩从采摘到餐桌的周期，让水果能以最优的成熟度抵达消费者手上。
与此同时，叮咚买菜还会对供应链部分人工操作环节进行线上化，例如水产供应链中鲜活水产的损耗目前仍有不少环节需要人工填写，进行线上化改造后，能帮助平台模型预测更准确，提升数据质量并控制损耗。
“我们希望在更多的业务场景能够做到数据算法驱动。”蒋旭强调，从去年开始，平台包括开仓选址和规划全部由算法驱动，在履约效率等方面有了不错效果。
让数字化技术覆盖更全，密度甚至细化到分钟级，是接下来叮咚买菜着力的方向。由于生鲜的产出周期、产量规模、市场需求区别于标品，很难通过规模效应来实现低价和规模的循环，蒋旭认为，生鲜零售要想做起来，本质还是要靠改变供应链来提升从生产到消费端的效率。
“通过数字化和自动化提升效率，从而降低损耗，强化利润空间，实现供给侧改革，并开发出更多好商品，这是叮咚买菜未来持之以恒要做的事情。”蒋旭表示。
北京商报记者何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