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云：发挥保险资金长期优势，真正做好经济减震器和社会稳定器
2023年12月23-24日，中国财富管理50人论坛2023年会（第十届）于深圳顺利召开。本次年会以“新发展格局下金融高质量发展之路”为主题，广泛邀请政府部门、专家学者、业界领袖展开高水平的思想交流，分享真知灼见、展望前沿趋势。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执行副会长兼秘书长曹德云出席大会并在“资管新时代：高质量发展新动能”主题论坛上发表演讲。
曹德云表示，保险业必须立足发挥保险业的经济减震器和社会稳定器这两大功能的新要求，保险资金具有规模大、来源稳、长久期的特性，是除养老金外金融市场少有的长期资金和耐心资本，现已形成了符合长期资金优势的投资风格和投资专长。
但与此同时，保险资金的“长期性”优势和专长尚未得到充分发挥，各方面的制度规则障碍和市场约束在一定程度上与其期待存在错配的现象。为了促进保险资金与实体经济、金融市场、国家战略和民生建设形成良性互动，要疏通相关的政策制度、支持有效的市场创新，以及完善市场主体的内在机制。
以下为曹德云演讲全文。
最近召开的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明确提出，要发挥保险业的经济减震器和社会稳定器功能。“两大功能”从经济社会发展的高度，为今后一个时期保险业的改革发展指明了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保险行业必须立足“两大功能”新要求，发挥保险资金长期优势，推动金融资源向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方向集聚，为经济社会稳健运行保驾护航。
经济减震器和社会稳定器两大功能是辩证统一、相辅相成的。社会稳定器的目标是“维护稳定”，侧重发挥保险业务在风险保障和风险管理领域的独特作用和核心价值，通过在风险损失后提供补偿，构筑社会“保障网”，通过保险增量和风险减量服务，深度融入国家防灾减灾救灾体系，筑牢社会“安全网”；经济减震器的目标是“促进稳定”，侧重发挥保险资金的长期特性，进一步疏通投资渠道、降低融资成本、加快资本形成，促进金融市场、实体经济的稳定运行。整体来看，二者发挥保险业优势的表现和载体不同，但核心都是通过发挥保险产品和保险资金长期与稳定的特性，促进市场稳、社会稳、经济稳，夯实高质量发展“稳”的根基，这也对更好发挥保险资金的长期性提出了更高要求。
保险资金具有规模大、来源稳、长久期的特性，是除养老金外金融市场少有的长期资金和耐心资本。寿险公司平均负债久期达13年，占行业总资产的比重达到86%以上，占行业资金运用余额的比重接近90%，保险业整体负债特性与资金结构决定了保险资金是典型的长期资金。目前，保险资金主要通过配置定期存款为银行提供了中长期贷款资金来源，通过大量投资各类金融产品持续提升直接融资比重，通过设立保险资管产品、投资私募股权基金和信托计划等对接项目融资需求，为高质量发展注入长期资金活水。
经过多年探索实践，保险资金已经形成了符合长期资金优势的投资风格和投资专长。一是理念中的长期主义。包括长期投资理念、长期资金管理、长期资产配置、长期产品创设等“长期”运行逻辑。二是实践中的长期投资。初步培育形成了较长期的投资视角、更稳健的投资风格、审慎合规的投资文化以及长期投资、价值投资、稳健投资的理念。三是管理中的长期考核。保险机构积极探索建立长周期投资考核机制，部分公司建立了三年、五年的滚动考核机制。四是风控中的长期坚守。始终秉持风控至上、安全第一的理念，崇尚安全稳健的投资思想。五是团队中的长期稳定。行业通过内部培育、外部引进，专业人才队伍持续壮大并保持了比其他资管行业更高的稳定性。六是配置中的长期资产。保险资金持续优化配置结构，在资金端努力挖掘市场中的长期资产，在资产端积极探索保险资管产品等长期资产创设，持续拉长资产久期。
但也要看到，保险资金的“长期性”优势和专长尚未得到充分发挥。当前，保险资产负债久期错配缺口高达7年，资产负债期限错配仍是行业痛点。此外，投资考核机制仍普遍以1年期为主，长期主义仍未扎实践行，长期投资的风格特色仍不够鲜明，“两大功能”的发挥仍不够充分，相比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的要求仍有一定差距，保险资金的“长期性”作用有待进一步深化和彰显。
近些年来，国家从上到下都对保险资金寄予厚望，认为当前市场环境不缺资金缺资本，保险资金作为优质“长期资本”“耐心资本”，对金融市场改革与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至关重要。但是，从实际运行看，各方面的制度规则障碍和市场约束却在一定程度上与这种期待存在错配现象。一是政策制度上的障碍。比如保险资管产品尚未纳入第一支柱和第三支柱的养老金投资范围；与公募基金相比，保险资管产品在税收政策方面仍存在税收公平性和重复征税问题；保险资管公司在基础设施项目投资中办理不动产抵押登记仍存在政策性障碍。二是市场运行上的障碍。比如保险资管产品投资未上市企业存在“三类”股东限制，制约了股权投资计划等产品作为长期股权资本支持实体经济发展；债券市场信用风险对保险资金影响重大，但保险资管公司至今仍未获得企业征信系统查询权。三是行业自身的障碍。比如与公募基金、券商等资管同业相比，保险资管机构在考核机制、激励机制等方面仍较为保守；保险资管机构的资产挖掘能力、产业分析能力、市场服务能力等方面存在不足，等等。
适宜的土壤才能生长出参天的大树。发挥保险资金长钱优势，高质量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必须扫清政策制度障碍，才能真正发挥保险业的经济减震器和社会稳定器功能，促进保险资金与实体经济、金融市场、国家战略与民生建设形成良性互动。为此，一要疏通相关的政策制度。借助以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成立为标志的金融监管体制改革契机，对保险资金运用政策制度进行全面系统地梳理，重点对与当前新形势不相适应、业务实践形成冲突、制约保险资金充分发挥长钱优势的制度细则及时修订，提高适应性和适用性；对关系保险资金运用的其他部门发布的周边政策存在的制约性因素及由此产生的合成谬误问题进行优化调整，消除税收政策、保险资管产品IPO股东资质、不动产抵押登记、企业征信系统查询等制度性障碍，从而实现政策取向的一致性和公平性，形成有助于推动经济社会稳定的积极有利环境。
二是支持有效的市场创新。保险资金要围绕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在风险可控、业务有效的前提下，通过业务创新、制度创新、模式创新、产品创新，推动保险资管产品在产品类别、期限结构、交易结构、投资范围、资金用途、投资者结构、流动性安排等方面迭代更新，如拓宽债权投资计划产品形式及资金用途、扩大股权投资计划可投资产范围、加快推出股债结合型产品，拓宽充分发挥长钱优势的有效途径；推进保险资管公司发行养老专属资产管理产品试点，支持第三支柱建设，等等。
三是完善市场主体内在机制。立足“两器”的功能定位，保险资金也应“反求诸身”，根据自身资源禀赋特征、专业特长及业务规律，主动开展组织架构、运作模式、团队建设、能力培育等机制层面的优化改革和立新破旧。在市场化、法制化和稳健有效的前提下，只要有利于支持实体经济、有利于支持资本市场、有利于支持主业发展，就可以积极探索，并在严格长期投资和风险控制的前提下，考虑在偿付能力要求、风险因子确定、投资比例计算等方面给与适当鼓励，促使保险资金真正践行长期主义，强化行业长期投资特色风格。
立足新时代新征程，中国经济韧性强、潜力大、活力足。面对新使命新需求，保险资金的长钱优势与专业潜能仍有巨大潜能有待挖掘。只要疏通政策制度，打通堵点痛点，增强政策指向的一致性，保险资金作为服务经济社会稳健运行的“减震器”和“稳定器”，将在新的形势和条件下焕发全新面貌和更大活力，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和高质量发展贡献保险力量。
责任编辑：张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