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小舅子用的铜镜,长什么样?

2024-01-06 05:14:22 - 齐鲁晚报

唐玄宗小舅子用的铜镜,长什么样?

唐玄宗小舅子用的铜镜,长什么样?

唐玄宗小舅子用的铜镜,长什么样?

“嫁时明镜老犹在,黄金镂画双凤背”,从诗人王建的诗句中可以看出唐人对金银平脱镜的注重。这种承载姿鉴风俗与盛唐气象的极致之作,不仅是唐代贵族高定的奢侈品,也是中国铜镜艺术的一座高峰,一千三百年后的今人也可借此一窥李唐皇室的极致审美。纵观整个历史长河,大唐无疑是最璀璨的那颗明珠,不管是经济还是文化,都散发着熠熠的光辉。中国铜镜艺术在此时也达到了一种非凡的高度,臻于鼎盛,以不同的形式展现出锦绣盛唐的璀璨富丽。

唐玄宗的小舅子用的铜镜

这面铜镜1971年出自济南市中心医院的一座高级唐墓中,为山东省迄今为止仅见的一例金银平脱特种工艺镜,现为济南市博物馆镇馆之宝。此镜19公分,重1035g,作六瓣葵花形,圆钮,钮外贴饰金片,裁剪成六出重瓣花卉纹,形式优美,气韵华贵。主区以银片绘形,金箔作芯,组合成六组宝相花纹,呈现出堂皇瑰丽,璀璨富丽的艺术风格,用材奢靡,工艺繁复,非达官显贵而不可受用。

据墓志所载,这面铜镜的主人名为项承晖,自幼聪慧,“文武不孤其德,孝友备闻于家”,是“故赠使节临淮诸军事临淮太守之次子”,官拜右威卫左中侯,为正七品的执事兵官。项承晖的官阶并不算高,理论上是绝无可能使用皇家等级的金银平脱器,这份殊荣主要得益于他的另一重身份“贵妃之令弟,公主之季舅”,虽然官职不大,但毕竟是玄宗皇帝的小舅子,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而这面金银平脱镜极有可能是玄宗皇帝于千秋节赐赠皇亲国戚之物。

“进镜”与“赐镜”

无独有偶,1970年在洛阳市关林钢厂M109中也出土一件大型金银平脱花鸟纹镜,这是洛阳博物馆在40万件馆藏文物中选出的镇馆之宝,足见其珍罕奢贵。此镜作八瓣葵花形,圆钮,镜背通身髹漆,并于其上贴饰剪裁成特定图形、并施毛雕技法的金银片,在于其上多层髹漆,待漆风干后对镜背进行打磨抛光,使金银片露出地章,金光璀璨,银光熠熠,呈现出绚烂瑰美的艺术风格。

整观镜背,一周银丝同心结作分区之功用,内区贴饰形式优美,富丽之象的花卉纹银片,并以此为基衍生出八朵饱满具象的花朵;外区贴饰四株牡丹,以银为形,以金为蕊,技艺精湛,相得益彰,其间四只鸾凤舒翅翩飞,口衔金银绶带,寓意吉祥。此镜尺寸巨硕,用材颇费,雍容华贵,美轮美奂,一派皇家气韵。

根据墓志所载,镜主是大唐中散大夫、沧州景城郡别驾卢廷芳的小女儿,下葬时间是天宝九年(750年),正值唐帝国最为繁荣昌盛之际。卢氏的父亲受官中散大夫,唐代为正五品上的文散官,而上州别驾则为从四品下的职官,属于一方大员。如此看来,这位卢氏也是富贵之家的千金小姐,即便如此,想获得这件金银平脱镜也并非易事,不仅需要巨大财力的花费,更重要的是受等级所限。

卢别驾获得这面铜镜的方式或许与唐代“进镜”与“赐镜”的风俗有关,这种风俗在开元天宝年间达到极盛,以玄宗寿辰千秋节最为典型,据《旧唐书·本纪·卷八》记载:“(开元十七年)八月癸亥,上以降诞日,宴百僚于花萼楼下。百僚表请以每年八月五日为千秋节,王公已下献镜及承露囊,天下诸州咸令宴乐,休暇三日,仍编为令,从之。”除了王公献镜,此日玄宗皇帝还将铜镜作为殊荣赏赐宠臣,或作为国礼赠赐番邦,千秋节进献之镜统称为“千秋镜”,其中以“金银平脱镜”为代表的特种工艺镜堪称是镜中奇珍。关于这面铜镜是不是玄宗御赐所得,或许从器物纹饰中能够看出一丝端倪。镜背主纹为平脱的四鸾衔绶,玄宗皇帝曾有诗作《千秋节赠群臣镜》:“铸得千秋镜,光生百炼金。分将赐群后,遇象见清心。台上冰华澈,窗中月影临。更衔长绶带,留意感人深”,两者之间的微妙的关联似乎也在表明此镜出身不凡。

同样出身不凡的还有1956年在西安市东郊韩森寨出土的四鹤衔绶金银平脱镜,这也是目前所见铜胎平脱器中保存最为完整,品相最完美的一例。此镜直径22厘米,圆形,圆钮,镜背通体髹黑漆,钮外贴饰花卉形银片,形态饱满,珠蕊清晰。两周金丝同心结环带之间为主纹饰区,四只仙鹤口衔绶带,展翅翩飞,均以金片剪裁成形,并施以毛雕装饰细纹,气韵逍遥灵动。

镜背金光银辉的饰片在黑色素胎的映衬下尤显得华丽夺目,这种华贵的装饰工艺用材奢靡,费工费料,即便是在国富民强的盛唐时期也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的专属。金银平脱的技艺首见于汉代漆器中,以金属为胎的金银平脱则是大唐的专属。这种工艺不仅用材奢靡,并且工艺繁复,首先铸制素地铜镜,将金银锤揲成极薄的箔片,并裁剪成所需的各种图形,錾出纹饰;然后用大漆黏合在镜背,使其高于地章;之后反复髹漆,再细节研磨,直至金银片脱落于平面。

铜镜由盛到衰

这类镜流行于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间,是盛唐时期铜镜制造工艺的创举。由于制作此类铜镜耗金费时,在当时便被视为一种绝等奇作,称之为淫巧之器,往往作为皇帝赏赐重臣亲信和赠送外来宾客的御赐品,反映了唐代极度奢华的一个方面,这在姚汝能《安禄山事迹》、段成式《西阳杂俎》、乐史《杨太真外传》及司马光《资治通鉴》等书中皆有记载。日本正仓院现今依然收藏着一千多年前由玄宗皇帝赠赐给日本皇室的金银平脱八角镜与金银平文琴,这在奈良时代的文书《国家珍宝帐》中均有记载。

安史之乱后,唐王朝势力骤降,为了摆脱财政上入不敷出的窘境,肃、代二帝都曾下诏扭转“淫巧之风”,禁止生产耗工费时的器物,极度奢华的金银平脱也在禁例之中。如至德二年(759年)十二月,唐肃宗下诏:“禁珠玉、宝钿、平脱、金泥、刺绣。”大历七年(772年)六月,唐代宗下诏:“不得造假花果及平脱宝钿等物。”此后,金银平脱的极盛时代即告逝去,逐渐走向末路,虽然后世也有仿造之器,其气韵已无盛唐风华,五代之后基本绝迹,成为中国铜镜艺术史的“绝唱”。

 据“浙江云拍”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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