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评论｜浙大毕业生应聘驱鸟员，“二次竞争”加速取代学历决定论
□蒋璟璟
近日，温州机场集团发布了2023年春季招聘拟录用人员公示，其中浙江大学毕业生陈某某应聘场务及驱鸟员的岗位，引发网友热议。6月6日，温州机场集团工作人员回应记者称，本次属于社会招聘，公司会根据应聘者的综合成绩进行择优录取，“都会向应聘者介绍应聘岗位的具体工作内容”。（澎湃新闻）
“工作和文凭”的错配程度，似乎变得越来越深，乃至到了夸张离谱的地步。最新的这起案例里，“浙大毕业生”与“驱鸟员”的搭配组合，更是被解读出了某种戏剧性的怪诞意味。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基层、基础性的，毫无专业壁垒和技术含量的职位，如今对精英大学生们构成了一种迷之吸引力。这个过程中，所谓“屈就”与“挤出”，往往是同时发生的。
的确，以浙大毕业生的立场而论，“场务驱鸟员”未必是个好工作，但温州机场集团大概率是个好单位。“重单位，轻岗位”，先拿到敲门砖再图长远，这是当下很多大学毕业生择业观中务实的一面。相比于“眼高手低”的虚浮、“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勇敢地迈出职场第一步，本身就是难能可贵的。在局外人看来，这份开端也许不够光鲜、不够完美，可就业与生活毕竟是“冷暖自知”的私人事务，若能说服自我、达致自洽，那么便无不可。
事实上，就算在以往，优秀大学生进入优质单位，也是要从基层做起，一路“打怪升级”的。只不过，现如今关于作为新人职业起点的“基层”，有了不一样的现实定义。也即，其不只是局部职能条块、专业体系内相对的“基层岗位”，也可能是公司整体雇员大盘子中绝对的“基层岗位”。比如说，温州机场集团的“场务及驱鸟员”“普通安检员”就属于其列。而从录用名单可知，除了浙大毕业生应聘了场务及驱鸟员，还有一名海归女生拟录用为普通安检员……
越来越多精英大学生，充实到了“基层岗位”。之于此，不能简单理解为“人才浪费”。“学历内卷”的表象所折射的，实则是“学历决定论”被打破之后，一套全新的游戏规则的建立。特别是对于那些专业技术“护城河”不坚实的毕业生，他们拿着文凭就能获得心仪工作的机会变少。取而代之的，是先进入一个大的储备人才池，接受激烈的“二次竞争”和“内部筛选”，通过能力而不是文凭来证明自己。
浙大毕业生应聘驱鸟员，未必就永远被“焊死”在这个职位上。对于拥有深厚人才积淀的优质企业来说，绝不该自鸣得意地把名校大学生放在基层岗“装点门面”，而要真正激活内部流动、竞争与晋升机制，最大程度激发人才红利，实现人尽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