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学质量好不好,基地和营地很重要

2023-09-06 07:30:16 - 瞭望东方周刊

转自:瞭望东方周刊

本文刊载于《瞭望东方周刊》(总第889期),原题为《营地为枢纽,基地为站点》。

文|《瞭望东方周刊》记者刘佳璇、简宏妮,特约撰稿赵雯雅 编辑覃柳笛

在研学旅行的供应链中,基地营地处在上游,是产品供给的重要力量。

研学质量好不好,基地和营地很重要

在乡村进行农事体验,在森林或湿地探索自然的趣味;在模拟考古探方进行一次全流程的考古发掘体验;与伙伴们自编自导自演拍摄一部儿童电影……这些不同于校内课堂、面向自然与社会的研学实践,都依托于重要载体——研学营地和研学基地。

2017年,教育部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公布第一批全国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基地、营地名单的通知》提出“构建以营地为枢纽、基地为站点的研学实践教育网络”。在政策规划视野中,建设基地营地在推进研学旅行进程中起到重要的支撑作用。

研学基地和研学营地有何区别?它们能给孩子们带来怎样的教育?在研学旅行行业的供应链中,基地营地正发挥什么作用?

格局初显

“以形式来划分,研学旅行可大致分为路线类和基地营地类两种不同类别。”中国旅游研究院产业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研学旅行发展报告》主笔张杨告诉《瞭望东方周刊》。

路线类研学产品,主要带领中小学生在既定路线中游览、探究,而基地营地类研学产品,主要围绕研学基地和研学营地中的课程展开。

所谓基地,可视为研学的“课堂”,即为中小学生研学旅行提供研学实践教育活动的场所,可以是景区、文博机构、高校、科研院所,甚至是企业和工厂等各类公共文化机构和企事业单位。

所谓营地,则能吃、能住、能学、能玩,是可为中小学生研学旅行提供研学实践教育活动和集中食宿的场所。

对于两者的关系,世纪明德联合创始人、明德未来国际营地董事长王京凯认为:“营地是研学基地其中的一种类型,是专业化的,为青少年打造的一个校外教育综合空间。”

在解读教育部有关研学的政策设计时,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劳动与社会实践教育研究所所长王晓燕多次提出,在一个布局合理、互联互通的研学实践教育网络中,营地是枢纽,基地是站点。

“学生晚上在营地中住宿,白天在营地中接受教育,但活动不仅局限在营地之内,还可以到营地周边的基地,比如传统文化基地、爱国主义基地、科普基地、自然生态基地学习,晚上再回到营地里。”王晓燕说。

研学质量好不好,基地和营地很重要

截至2020年底,“十三五”时期,教育部已经在全国遴选命名了622个全国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基地和营地,开发了6397门研学实践课程和7351条精品线路。

“十四五”时期,教育部、财政部利用中央专项彩票公益金,根据全国中小学生校外研学实践活动发展需要进一步完善上述布局,2021年至2023年,已每年支持20个新增基地开展研学实践活动,并在每年动态调整遴选32个营地进行支持。

与此同时,各省区市也在积极布局研学基地营地建设,对省级、市级、区县级研学基地营地进行遴选和挂牌。据《瞭望东方周刊》梳理,仅2023年1月至8月,开启新一批省级研学实践教育基地营地遴选或公布新一批名单的,就有河北省、浙江省、山西省、江西省、陕西省、山东省和宁夏回族自治区等7地。

一张覆盖全国的以营地为枢纽、以基地为站点的研学实践教育网络,已初具格局。

为了更好的教育

位于北戴河的同道电影坊,于2018年入选了教育部全国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营地名单。在“十三五”期间教育部命名的40余所全国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营地中,同道电影坊是唯一一个以电影研学为主题的营地。

同道电影坊创始人张同道是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教授,也是知名纪录片学者和导演。自2006年开始,他拍摄了《小人国》《成长的秘密》《零零后》等儿童纪录片,记录了一群孩子的成长。在长期跟拍过程中,他开始思考电影对于青少年教育的作用。

2011年,张同道与北京青少年公益电影节合作,首次在国内开办儿童电影夏令营。2015年,电影夏令营演化为同道电影坊,并在北戴河落地建设了占地面积6000平方米的电影研学营地。

“电影可以是‘教具’,成为教育的载体。电影研学探索一种指向人格发展的、不同于校内课堂的教育,用趣味性、体验性、互动性的课程,培养孩子的领导力、创造力和合作能力。”张同道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这一套课程体系是十余年来摸索的结果,调动了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电影系、心理学系的诸多教育资源。电影坊的宗旨不是去培养影视人才,而是为了更好的教育。”同道电影坊运营总监王琳告诉《瞭望东方周刊》。

张同道介绍,这里的所有活动都采用兴趣引导模式,没有枯燥的电影理论,而是从实践慢慢启发。在同道电影坊,孩子们会分成小组,在组内担任导演、编剧、演员、摄像等,在一定时间内合作完成创作拍摄。

在这里,张同道看到了许多孩子的成长与改变:一名内向封闭的男孩起初不愿参与团队合作,在导师引导下分配到角色,渐渐打开内心,甚至在第二次参加电影坊时主动带来了作品创意,作品获得第七届中加国际电影节儿童单元最佳创意奖;一名9岁男孩与团队成员发生争吵,甚至大打出手,两年后再来电影坊时,则说“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学会了合作……

“做营地建设时,正确的逻辑是先要有教育产品体系,再依据此教育产品体系去做营地硬件的规划设计。”王京凯说。

在教室和食宿场所之外,同道电影坊配备了围绕电影研学需求的专业录影棚、配音室、剪辑室、放映厅。

在营地中,教育的载体不止是电影。在生活管理上,孩子要在宿舍中建立生活公约,学会自我管理和对公共事务进行共议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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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导师有教育心理学背景,时刻关心孩子们的心理变化、情绪状态。”王琳说。

在王琳看来,让孩子们有真正的成长收获,门槛较高,一个研学营地要把课程、学生管理等环节都做到精细。

人民教育出版社编审、环境教育专家刘健对《瞭望东方周刊》表示:“营地必须要有懂教育的人参与建设。”

作为承载空间,研学营地在硬件上要保障食宿安全性和质量,并围绕研学主题课程搭建基础设施配套,配备专门的教学场所和教具;在软件上,则需要调动专业教育资源,研发符合教育规律的课程体系。

“如果以单纯的产业或生意视角来建设运营,那就很难做好教育的事。”王琳说。

形成资源联动

位于洛阳的东方博物馆之都研学营地建在隋唐洛阳城宜人坊遗址之上,根据人文主题研学产品的需要,邀请洛阳考古院专业人员参与设计,按照标准探方比例的1∶5在营地中制作了模拟考古探方。同时,在建筑设计上以三面围合的建筑组团形式模拟唐代里坊布局,并配置了夯土围墙,而这些也正是研学课程的教具。

洛阳古都研学旅行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王游美对《瞭望东方周刊》介绍:“在二期教学区,有汉服妆造、唐果子制作、剧场排练、生土营造、壁画复原等课程展示。通过和北京建筑大学生土实验室合作推出的‘生土营造’课程,可以让孩子们去体验学习夯土制造技艺。结合遗址的考古发掘实际,孩子们还可以通过里坊营造课了解隋唐都城的城市规划理念、亲手设计建造唐代里坊。”

在教育部所布局的研学实践教育网络中,文博机构、图书馆等诸多公共文化机构,正在发挥着研学基地作用,为青少年提供“社会大课堂”。

首都图书馆宣传策划部副主任李凌霄告诉《瞭望东方周刊》,近几年来,首都图书馆的研学活动逐渐“走出去”,从名人故居到老胡同、中轴线,市场需求都很热,“名额分分钟就没了”。同时,近年来首都图书馆还在北京市的中小学校中开展认知图书馆活动,集体入馆进行探究性学习。

2023年7月,由中共北京市委宣传部、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主办,首都图书馆承办的首都市民阅读系列文化活动“阅读北京”之“历史文脉,城市记忆”少年儿童行走胡同活动举办。

李凌霄告诉《瞭望东方周刊》,活动邀请了作家萨苏和北京广播电视台主持人阿龙、维琳,带领20名北京小学生,通过专家讲解、实地探访、经典共读、非遗体验等多元内容相融合的方式,开展城市走读式研学。

研学质量好不好,基地和营地很重要

实际上,无论是研学营地还是研学基地,资源联动能力都是其教育产品体系研发的重要支撑。与此同时,研学营地和研学基地彼此之间要互联互通,两者的资源联动也格外重要。

据王游美介绍,东方博物馆之都研学营地周围有定鼎门遗址博物馆、洛阳博物馆、考古博物馆、洛阳规划馆、隋唐城遗址植物园和从政坊、大同坊游园等研学资源,形成了一个“十五分钟研学圈”。同时,营地与全市30多家博物馆、大遗址公园和世界文化遗产地形成研学课程联动,并与北京建筑大学、洛阳考古研究院等高校和科研机构合作研发研学产品。

破解同质化

一名营地机构负责人对《瞭望东方周刊》表示:“我们希望公共文化机构能进一步加强合作开放性,予以专家资源的协作,深入开发课程,而不只是提供场所和常规的讲解。”

目前,作为研学基地的博物馆、图书馆等公共文化机构,主要由社会教育部门负责研学活动以及与相关外部机构合作,但课程研发实际上要调动其核心研究业务部门的专家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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