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信银行原行长孙德顺的遗留问题是否出清完毕仍存疑
作者：王莉
出品：全球财说
一月前，中信银行原行长孙德顺受贿一案，以受贿罪判处被告人孙德顺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约4个月前，中信银行新董事长、新行长的任职资格正式获批。
约一年多前，2021年度业绩发布会上，还是中信银行行长的方合英曾表示，“历史包袱已经出清，从此可以轻装上阵。”
从业绩上看，中信银行2022年的确实现不小的改善，营收净利实现双增，资产质量得到改善，“当前中信银行正处于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充满信心的新阶段。”方合英在2022年业绩发布会上表示。
但是《全球财说》注意到，中信银行2023年虽然资产质量继续得到改善，但业绩却难言乐观。
近日，该行的过亿罚单更是引发市场关注。
01
违规内容或仍是前行长的错
12月1日，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公布行政处罚信息公开表显示，中信银行因存在56项主要违法违规事实，中信银行总行被罚款15242.59万元、没收违法所得462.59万元，中信银行分支机构被罚款6770万元，罚没合计22475.18万元。
中信银行存在的主要违法违规事实包括：违反高管准入管理相关规定、关联贷款管理不合规、绩效考核不符合规定、重大关联交易信息披露不充分、统一授信管理不符合要求、贷款风险分类不准确、并购贷款“三查”失职、违规发放并购贷款收购保险公司股权、发放大量贷款代持本行不良、流动资金贷款业务未严格执行贷款“三查”要求、利用空存空取规避信贷资金监控、理财资金被挪用等56项。
罚单还显示，时任中信银行重庆分行副行长兼风险总监宋柯，对违规发放并购贷款收购保险公司股权负有责任，被警告并罚款6万元；时任中信银行厦门分行行长周华对违反集团授信相关规定形成不良负有责任，被警告并罚款7万元；时任中信银行呼和浩特分行行长曹黛英，对发放大量贷款代持本行不良负有责任，被警告并罚款7万元；时任中信银行厦门分行副行长兼风险总监陈鹰，对违反集团授信相关规定、形成不良负有责任，被终身禁止从事银行业工作。
这些违规处罚内容或就是方合英说的“历史包袱”之一。
因为根据中信银行回应，这批违规是2019年对该行开展综合检查进行行政处罚的决定，并表示已根据监管意见，全部完成整改，并对相关责任人进行了严肃处理。
在回应中，中信银行还提到了孙德顺，称“本次行政处罚的决定，与前期司法机关对时任行长孙德顺严重违纪违法案件的依法判决，都充分体现了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的‘全面加强金融监管、防范化解金融风险’的要求，该行诚恳接受、坚决服从、坚定执行。”
公开资料显示，2011年10月，孙德顺赴任中信银行任党委副书记，同年12月，出任该行副行长；2014年5月，出任中信银行常务副行长。2016年7月孙德顺升任中信银行行长，直至2019年2月到龄退休。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3月，孙德顺在卸任中信银行行长一职一年后，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今年11月，山东省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被告人孙德顺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并认定非法收受财物折合人民币9.8亿余元。
从孙德顺的任职时间看，与此次违规检查时间基本一致，即是在其退休当年展开的检查，其任职时间覆盖了涉及的业务周期。
据2022年年初播出的专题片《零容忍》披露，中央多次强调防止信贷资金过度向房地产集中，孙德顺却背道而驰。孙倾向于贷给房地产，甚至公开直截了当要求，全行立刻停止制造业贷款，即便100%的抵押也不行。这或与该行至今房地产贷款高居不下有关。通过这些违规内容及案例来看，似乎孙德顺成了“一言堂”。
但《全球财说》有个疑问，银行不比家族企业，尤其还是央企背景，如果公司治理结构完善，董事会、监事会真正切实发挥了作用，孙德顺能“一言堂”吗？
在孙德顺离职前后，该行不良率是近年来的高位水平。此后该行就努力出清不良，直到2022年资产质量才出现较大改善，2023年来看资产质量仍在改善。
2023年该行发生重大人事变动，4月，兼任中信银行董事长的朱鹤新因工作另有安排而辞任，原行长方合英被选举为董事长。8月7日，中信银行收到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的任职资格批复，该局已核准方合英先生担任该行董事长的任职资格、及刘成先生担任该行行长的任职资格。
方合英是老中信银行人，1996年就加入中信银行工作。刘成的履历更丰富些，不过其加入中信银行也有5年了。因此，整体而言，可以说此次重大人事变动仍算内部提拔。
02
业绩承压
中信银行历史包袱的确轻了不少，这点在资产质量方面有所体现。
自2022年以来不良率持续下降，截至9月末，该行不良贷款率1.22%，较上年末下降0.05个百分点；拨备覆盖率209.51%，较上年末上升8.32个百分点；与2021年及之前相比改善不少。同时，根据半年报，该行逾期和重组贷款也在下降。
但还不能太乐观，和2023年中期报告比较，中信银行资产质量三季度显然是有所反复。首先不良率较半年末有所上升，且不良贷款余额在上半年时与上年末相比属于“双降”，但三季度末，仅不良率较上年末下降，不良贷款余额却在增长，不良贷款余额668.01亿元，较上年末增加15.88亿元。从贷款五级分类来看，三季度末可疑类和损失类贷款增长较多。
房地产贷款资产质量风险还未出清。根据该行半年报，其房地产贷款余额在该行排第四位，占公司贷款的10.33%，同时，不良率最高的贷款行业也是房地产，6月末，该行房地产业不良贷款余额较上年末增加64.44亿元，不良贷款率5.29%，较上年末上升2.21个百分点，该行称主要是受房地产市场不景气影响，个别客户出现风险，降级不良所致。在该行前十大贷款客户中，有4席都属于房地产，且第一和第二也是房地产。
房地产不良偏高是否仍是孙德顺时期遗留问题，即孙德顺遗留问题是否出清仍然存疑。
从业绩来看，该行同样承压。
虽然三季度末实现了净利润的增长，但营收是下降的，2023年1-9月，中信银行实现归属于本行股东的净利润514.33亿元，同比增长9.19%，实现营业收入1562.28亿元，该行称受息差持续收窄等因素影响，同比下降2.62%。
进一步来看，该行利息净收入同比下降1.9%，净息差1.82%，同比下降0.14个百分点，该行称主要受利率下行影响，资产收益率持续承压，存款成本相对刚性所致。再进一步分析，该行利息收入前三季度是增长的，但由于利息支出增长过多，导致最终利息净收入下降，这和银行的解释吻合。
非利息净收入也出现下降，同比下降4.25%，该行称主要是受市场因素影响，理财手续费下降，同时投资收益及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减少所致。
收入下降，但利润增长，必然是支出的节约，不过构成营业支出下降的主要因素是信用减值损失的下降。
存款方面，该行更多的依赖公司存款。根据半年报数据显示，中信银行上半年客户存款平均成本率上升，主要是由于公司类存款平均成本率上升推动，公司类存款的定期和活期平均成本率均上升，个人存款中虽然活期类存款平均成本率上升，但活期类存款占比低，增幅也不大，对存款成本上升的推动作用有限。且公司类存款在存款的占比超7成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