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龄金融发展面临何挑战？长护险有哪些待完善？来看两份研究报告

12月17日，第三届老龄中国发展大会在复旦大学举行。会上，复旦大学老龄研究院发布《长期护理保险研究报告》与《老龄金融发展研究报告》两篇年度研究报告，由该学院副院长吴玉韶教授发表报告演讲。

专家：中国老龄金融发展面对五大挑战

什么是老龄金融？老龄金融指个人、金融机构和政府等主体利用金融工具进行跨期的资源和福利分配以满足老年人生活需求的金融活动。按照目前学界与业界的主流观点，老龄金融可分为老龄服务金融、养老金金融和老龄产业金融。老龄服务金融指银行等金融机构为老年个体提供便利的、差异化的金融产品和服务；养老金金融指社会层面构建的养老保障制度，其第一支柱是基本养老保险，第二支柱为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第三支柱为个人养老金账户制度。老龄产业金融是指金融机构、实体企业等针对老龄产业进行的投融资活动。

吴玉韶在报告中指出，中国老龄金融发展面对五大挑战。首先，中国老龄化具有人口规模最大、老龄化速度最快、应对老龄化任务最重的特点，且存在东、西部地区发展不平衡和城乡发展不平衡两大问题，其复杂性与发展不平衡的属性是两大挑战。

目前，养老金金融的发展现状存在两个特点：一是养老金资产总额不足，体现为养老金资产占GDP的比重偏低。二是养老金三大支柱相对规模失衡，体现为第一支柱独大、第二支柱覆盖人群有限、第三支柱刚刚起步的局面。2021年，我国第一支柱占67%，第二支柱占32%，第三支柱占1%。

此外，老龄金融素养匮乏也对老龄金融形成挑战。一方面，我国有着根深蒂固的“养儿防老”的传统观念，另一方面，老龄金融教育还未实现全民普及，这导致许多投资者对养老金融产品和服务缺乏了解、对相关政策法规不熟悉、风险识别能力差等问题，我国老龄群体面临既“缺钱”又不知道如何用钱的现状。

如何应对上述挑战？报告给出多条对策：应进一步确立、完善老龄金融的政策框架和方向，建议放宽养老金的入市限制，并出台针对老龄产业的规范标准和法规；应因地制宜支持和引导当地老龄金融产业。比如，对于经济发达的东部地区、城市地区，政府可针对老龄人口基数大、对高品质养老需求大的特点，引导当地老龄产业提供多样化的养老服务；对于经济不发达但环境优美的地区，可以鼓励当地景点及旅游公司开发适合老龄人群特点的特色旅游项目等。

吴玉韶提到，希望各类金融机构能协作完善老龄金融市场建设。比如监管机构应强化对老年投资者的金融保护，解决该群体获取金融产品时面临的信息不对称、风险不匹配等问题，保险金融机构应充分借鉴国外成功案例，提供适合老年人的年金保险产品，使老年人能更好应对长寿风险。

累计超200万人享受长护险待遇

另一篇《长期护理保险研究报告》则分析了我国长期护理保险开展多年来的成效、出现的问题及应对建议。与其他金融险种不同，长期护理保险是服务属性的保险，它不仅要解决筹资的问题，更要解决服务的问题。我国于2016年开启长期护理保险试点工作，截至2022年3月，我国已有49个国家级试点城市和22个地方自行试点城市开展长期护理保险。截至今年6月底，长期护理保险制度参保人数达到1.7亿人，累计超200万人享受待遇，支出基金约650亿元。

在社会成效上，长期护理保险的实行满足更多失能老年人的照料需求，显著减轻家庭照料者的负担，改变家庭内部分工。研究也发现，由于家庭照料者的照料时长降低，女性的就业概率、潜在工作时间和劳动收入有所提高，还提高了农村女性选择非农就业和外出就业的概率。在经济成效上，长期护理保险的实行能推动照护服务产业发展，激活护理人才市场，创造就业岗位。截至今年6月，试点地区定点服务机构的护理人数达到33万人，是试点初期的近10倍。

长期护理保险仍有待完善之处，比如筹资渠道单一、相关资金储备少、评估标准不统一、未纳入失智人群，以及补贴项目与老年人需求适配性仍需提升等。而且，只有个别城市提供了预防性照护、康复照护、辅具租赁和心理疏导等多样化服务内容，难以满足失能老人及其家庭照料者的多样化需求。

吴玉韶提到，以上海为例，使用频率最高的前五项分别是头、面部的清洁和梳理、洗发、指甲护理、手足部清洁和温水擦浴，都是操作较为简单、风险系数较低的生活照料服务，且各种临床护理服务的使用频率均低于生活照料服务。

根据国际经验和我国各地已开展的长护险试点，长护险未来的制度建设可以重点围绕以下几个方向：一是明确长护险的底层逻辑，指引具体制度设计，比如，是广覆盖还是关注重点人群，运营模式是社会保险还是社会援助项目；二是改进长护险的筹资、评估、待遇支付、制度衔接细节，提升制度的效率性和可持续性；三是综合不同地区和人群的特点，在缴费、资源配套以及覆盖人群方面提升制度的公平性，比如设定参保人群的年龄限制，制度设计考虑家庭功能；四是完善长护险配套资源建设，构建长护险未来发展的稳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