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天下 | 中国家族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五大维度
一直以来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企业的社会责任整体水平还相对较低。根据《中国企业社会责任发展指数（2013）》，中国民营企业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的得分不仅落后于国有企业，也落后于外资企业。但是，随着中国家族企业的发展成熟，我们观察到家族企业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有些方面甚至超过了非家族企业。在《家族企业》杂志与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家族传承研究中心联合发布的《2021第六届中国新生代企业家组织暨中国新生代企业家调研报告》和《中国A股上市公司家族企业社会责任报告2021》中，我们也看到了这一发展趋势。根据《中国A股上市公司家族企业社会责任报告2021》（以下简称“《CSR报告2021》”）的研究显示，在2006-2019年间，中国A股上市公司家族企业CSR报告披露数量递增趋势明显。自2006年证监会、沪深交易所等权威机构陆续发布社会责任相关指引开始，中国企业对CSR进行披露的数量逐年递增，2009至2019这十年时间里，年均增长率为13.9%（见图1）。至2019年，上市家族企业中，总计有198家披露了CSR报告。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这种趋势是由于国家法规的要求和社会公众对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期望，但仍然能体现出家族企业的成熟度越来越高，开始关注自身社会责任的履行。
本文我们将以不同的利益相关方为框架，谈一谈家族企业对社会、环境、员工，以及对消费者所履行的社会责任。
社会情感财富：家族企业社会责任的重要动力
对于家族企业而言，其创造的财富往往可以分为两种主要类型，一种是有形的经济财富，另一种是无形的社会情感财富。美国杨百翰大学教授戴尔和惠滕研究了1991至2000年以来标普500企业中的家族企业和非家族企业，发现家族企业比非家族企业更可能承担社会责任，其主要是因为家族的形象和声誉与家族企业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因此，家族企业一方面不愿意因为不负责任的行为而损害家族的名誉，另一方面这种对社会情感财富的追求，往往还会带来经济效益的增长。因此保护自己家族的社会情感财富，也是家族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的动力之一。
这一点随着中国家族企业的发展成熟显得尤为明显。根据《2021第六届中国新生代企业家组织暨中国新生代企业家调研报告》的研究发现，那些把企业看作家族的延伸，非常看重自己在家族企业中扮演的角色，并且十分注重企业的内部管理和对外形象的企业家所带领的企业更有可能取得更好的经济效益。
慈善与教育：家族企业履行社会责任最普遍的方式
历史上以家族控股为特征的民营企业一度被贴上了“为富不仁”“唯利是图”的标签。从横向对比和纵向数据来看，新时期的中国家族企业社会责任履行整体向好。而且不管是家族企业还是非家族企业，对于企业社会责任都是越来越重视。参与社会公益、支持教育和志愿活动的公司数量每年都在稳步增长。进行公益捐赠和支持教育事业的发展，已经是最普遍的履行对社会责任的方式。并且，在社会公益和捐资助学方面，家族企业的参与度要高于非家族企业。例如，《CSR报告2021》数据显示，从2015年到2019年，参与社会公益捐赠的家族企业的比率全部高于非家族企业的比率。2019年度A股上市公司家族企业共有180家披露了其参与社会公益慈善与捐赠，占到家族企业的90.9%，非家族企业则有224家进行过相关披露，占到非家族企业的87.8%（见图2）。
在五年间，除2018年外，家族企业参与教育支持的比率都要高于非家族企业。到2019年度已披露CSR报告的企业中共有147家家族企业明确将教育支持作为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一部分，占到家族企业总数的74.2%。有172家非家族企业有披露教育支持的行为，占到非家族企业总数的67.5%。有74.2%的家族企业进行过捐资助学的活动（见图3）。
会计合规性：家族企业的表现仍有待提升
依法依规地进行生产经营活动，也是企业对社会负责的重要体现。在会计规范性方面，我们发现家族企业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CSR报告2021》数据显示，在2015-2019年间，家族企业与非家族企业出现会计违规的现象都呈现出波动状态，其比率都在8%到12%之间。在2019年度共有22家家族企业有会计违规（占比11.1%），非家族企业则有27家（占比10.6%）（见图4）。对于所有披露CSR报告的A股上市公司（含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出现会计违规的企业数量为90（占比9%）。这也反映出，家族企业出现会计违规的次数要高于整个A股上市公司的平均水平2个百分点。因此，家族企业应该更加关注自身在经营活动以及信息披露中的规范性。
环境责任：企业履行环境责任具有明显的行业特征
从企业社会责任（CSR）诞生之日起，企业环境责任（CSR）就是其中的重要内容。环境责任是企业社会责任的一个重要维度，也是企业必须履行的责任之一。根据《CSR报告2021》的统计，大约95%的家族企业和90%的非家族企业，至少实施过一项履行环境责任的措施。在各项环境责任指标中，企业最为热衷的是进行环保公益。超过50%的企业进行过社会公益。
对于家族企业来说，属于医药业、金融业和制造业的企业最为注重履行环境责任。对于非家族企业来说，属于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技术服务业的企业在履行环境责任时最为积极。另外，每个行业中的企业所热衷的环境责任行为有所不同。例如：制造业企业最为重视的是节约能源和环境认证，医药行业最为重视的是环保公益和节约能源，而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的企业最热衷于绿色办公和环保公益（见图5，图6）。因此，我们建议家族企业在履行环境责任的过程中，应该结合自身的行业特征和地域特征，有特色地履行自身的环境责任。
员工责任：家族企业提供更高的员工薪酬，对其他福利重视不足
整体来看，上市家族企业更为重视员工的薪酬激励，《CSR报告2021》数据显示，除2015年，家族企业中报告薪酬激励措施的比率低于非家族企业外，接下来的四年时间，家族企业在社会责任报告中提及员工薪酬激励措施的比率都高于非家族企业。到2019年，共有130家家族企业设立了薪酬激励制度，占到家族企业总量的65.7%，比非家族企业多出10个百分点（见图7）。
除去薪酬外，企业还会给予员工额外福利，例如子女教育，商业医疗保障，退休福利等等。从五年间的趋势来看，2015-2018年间，家族企业在这个维度上，表现得比非家族企业消极。直至2019年度，家族企业和非家族企业在员工福利方面都有了较大的提升，且家族企业践行这一维度的比率第一次超越了非家族企业。2019年，家族企业有184家设有相应的员工福利计划，占家族企业的92.9%；非家族企业共有223家，占比87.5%（见图8）。
消费者责任：家族企业在研发投入和专利获取上仍有提升空间
对于企业而言，对于消费者的社会责任主要包括：提供安全可靠的产品、如实披露产品信息、满足消费者日益增长的需求等等。因此，通过研发投入，掌握能够满足消费者需求的专利技术，成为了家族企业满足对消费者责任的重要内容。但是，在这一方面，家族企业的提升空间仍然比较大。例如，《CSR报告2021》数据显示，在专利获取方面，虽然平均每一家家族企业拥有的专利数量仍然大于非家族企业，但是其差距正在显著缩小。2015年，平均每家家族企业获得的专利数量为140个，比平均每家非家族企业多41个。到2019年度，平均每家家族企业获得的专利数量为136个，而非家族企业获得的数量则是119个，两者的差距缩小为17个（见图9）。
在研发方面，虽然家族企业的增长率与非家族企业相当，但是因为家族企业的基数相对较低，所以与非家族企业的绝对差异仍在扩大。到2019年，平均每家家族企业的研发投入为48050万元，低于非家族企业的54109元（见图10）。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中国家族企业也实现了快速成长，为经济发展和民众生活水平的提升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家族企业在这个过程中也面临着诸多的社会责任困境，例如环境污染、薪资拖欠和产品质量等问题。但是，随着我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完善和对外开放水平的不断提升，中国家族企业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也取得了较大的进步，对于其在国际竞争市场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增强可持续的竞争优势发挥着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