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素食主义者聚餐,该去哪儿吃?
文|二公子
曾在北京生活多年的日本汉学家奥野信太郎先生是个美食家,他在《燕京食谱》一书中有一篇专门写素食的:“有种素菜端上桌子,乍一看,觉得与我们平时吃的没什么两样。可看上去是鸡肉丸子一样的菜,实际上用的原料是慈菇;而看上去跟鱼糕一模一样的菜,却是用山芋做的。”他说这样的素食,表里不一,吃的时候还要猜是什么,让人有种“急不可耐”的感觉。
他喜欢的素食,是那种“一目了然,清清楚楚,比如木耳就是木耳,莲藕就是莲藕。是什么食材就做什么菜,没有虚招的”。他去过京郊的岫云寺,也就是潭柘寺,在那里吃过一次素斋。他说那里的素食“不搞‘赝品’,把家常菜做得美味可口,倒是比那些卖相唬人的菜好很多”。
读到这里,我深有同感。如今不少主打素菜的餐厅,喜欢把食材捯饬一番,比如把豆制品蒸炸后浇一层厚厚的酱汁,从外形到口味都整得像肉一样端上来。吃这类素食,油水不见得少,口感模棱两可,吃完意犹未尽,出门后甚至还有点上火,感觉自己骗了自己一回。
如今提倡健康饮食、少摄入肉类、减轻对环境的压力,身边不少人都开始吃“草”。不过真正能坚持的人不多,都是偶尔为之,谓之清清肠胃。有段时间我工作压力太大,选择吃一段时间的素,因为据大厨安东尼·伯尔顿说,吃了一段时间,我的确心绪清净不少,自我感觉表情管理开始到位,不过因为没有查到相关文献理论依据,一直猜想这是心理暗示在起作用。
《我的事说来话长》剧照
我有个从欧洲来的同事,是个不折不扣的素食主义者。他不仅全素食,还对花生等食物过敏,因此平日自带午餐,经常默默地一个人在角落里,从光可鉴人的玻璃饭盒里叉起两根绿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悠然自得。
到了年末,大家说吃个饭聚聚,这愁坏了我们团队,不知道要安排什么餐厅才能照顾他的口味。为此,我们做了不少攻略,把可选择的素食餐厅、西餐厅甚至提供外卖的超市都查得很清楚。大家也做好了牺牲自己胃口的准备,准备为了配合他来一次肠道大清洗。等到找他聊年夜饭,果不其然,他对我们提供的选项都摇头,说这些他不行。“那吃什么,聚餐你也自带餐食吗?”他说北京烤鸭很好,大家愿不愿意去吃烤鸭。什么?烤鸭,好呀!可这是素的吗?跟我们开玩笑吗?是背着我们开荤了?还是为了照顾我们牺牲他自己了?
聚会那天,大家如约前往,心里都在打鼓,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点菜的时候,他还点了烤鸭。不过菜上来我们就明白了,他还是吃素的,要吃的不是鸭子,是卷鸭子的蒸饼。薄薄的面饼卷上心里美萝卜和葱丝,蘸上面酱,他赞不绝口,原来这些还真的都是素的。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喝啤酒。见我们不解,他认真地说,啤酒的原料是大麦芽、啤酒花和酵母,哪样原料不是素的呀?照他这么说葡萄酒也是素的,威士忌也是素的?当然,说完他给自己满上了一大杯。
原来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各种攻略,在烤鸭店喝酒吃素,就是他从别的素食朋友那里问到的。这操作也让我们对素食的理解上了一个新层次。早知道,大家就没那么焦虑了。
排版:阿田/审核: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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