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生肖有个故事 | 《我属龙,本命年》

2024-04-08 22:14:26 - 茅台时空

2月1日起,“我和生肖有个故事”有奖征文活动开展,面向大众征集稿件,串联编织起一幅生肖文化图景。

活动评选出11篇获奖作品,在茅台时空以专栏形式逐一推送。本期获奖作品《我属龙,本命年》,作者孙戈。

我属龙,本命年

我出生前后的事,都是母亲后来讲给我的。

母亲怀我的时候,同事,邻居当中也有几个女人显怀,免不了在一起互相交流。那时候的女人对于怀孕,有兴奋,也有不安;有期待,也有畏惧。彼此遇上,聊上一会儿,大略是一种情绪上的慰藉。她们说孕期的反应,家人的照顾,猜测是男孩还是女孩,或者炫耀,或者悲悯,各家有各家的经,各有各的心思,但大致都要在龙年生产,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十二生肖中,龙是特殊的存在。除龙而外,都是野生动物或者家禽,从古到今,真真切切地存在。唯有龙,完全是人们的臆想,是传说与向往打造的神奇动物。似蛇,有麟,头与骏马相近,却有角。爪锋利,数量却可以变化。明朝为四只,清朝变为五只,为美观,为造势,皆取决于统治者的喜好。

龙给人们辽阔的想象空间:飞龙在天,九天揽月;蛟龙入海,五洋遨游;干旱时节,行云布雨;黎民遭难,降妖除魔。几千年的传承,龙逐渐演变为中华文明的象征,是国人的精神图腾。百姓翘首以盼,期盼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龙活在神话当中,自然无所不能,也为明、清帝王所“专宠”。作为“真龙天子”,龙袍加身,床榻和座椅,甚至宫殿屋顶,屋脊,门窗,梁柱,台阶,栏杆,都雕刻着千姿百态的龙,阵仗宏大,豪气震天。天子与钦差大臣,黎民百姓,于乱世间,振臂一呼,应着云集;天平年景,顶礼膜拜,歌舞升平。

其实奶奶比我父母更急切地盼望我的降生,她确信要有大孙子了,不顾性格内向的爷爷,一个人早早就从乡下赶来,嘘寒问暖。若不是姥姥提早“预订”了产期的陪护,奶奶自然会接过这副担子。那时的亲家走得近,在一起也和睦。奶奶话里话外打探着母亲的妊娠反应,医生的叮嘱,观察母亲的情绪和状态,她笃定会是个男孩,藏不住心中的喜悦,却也尽量装得若无其事。姥姥则不然,她心里没底,更不想给闺女太大的压力,念叨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孩女孩都一样,女孩更好,知冷知热的,是母亲的小棉袄,要比男孩贴心。谁都能看得出两位老人的分歧,常常岔开类似的话题。大多数时候两个老人也能及时打住,拉回话题,相视一笑,产生共识:生男生女确实没啥区别的,他(她)还会有弟弟妹妹呢,咱俩跟着的哪门子急?

奶奶回乡,过一段时间再来,那段时间她往返比较勤,看看就走,走了再来,坐长途汽车,挎着柳条筐,筐里多半是鸡蛋鸭蛋鹅蛋,掖在麦壳里,怕半路上破碎。我的父母心疼,说县城也买得到和乡下一样的鸡蛋鸭蛋鹅蛋,不必这样辛苦劳累。奶奶说,我养了那么多鸡鸭鹅狗,吃草籽满院子溜达,这个时候不用,养它们干嘛?下次我还要拎两只活鸡来呢!

母亲一如往常,上班,做饭,洗衣……那时候的女人结了婚生孩子,再正常不过的事,谁都不觉得有啥特殊,工作和学习都不耽误。等到要临产了,或者去医院,或者找接生婆到家里接生。

孩子出生,总归要有个名字,在农村也许比较随意,父母大多没有文化,孩子又多,类似狗剩、丫蛋的名字随时都能听到,不过是个代号,也为了好拉扯,少病少灾,一辈子平平安安。我的父母在县城工作,又都是知识分子,自然想给孩子取个豁亮的名字。孩子尚未出生,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就着手翻字典,查家谱,罗列一串汉字,想出几组名字,又一时拿不定主意。准母亲们在一起,也会互相打探给孩子取了啥名字,说完之后,似乎都觉得别人的名字好听。

奶奶想叫我大龙,她说乡下有这样取名字的。母亲说,没准儿是个女孩呢。奶奶说那就叫小凤,惹得大家笑了好些日子。奶奶一本正经,我不识字,名字还得当爹当妈的取!后来听母亲说有好几个待产的人家给孩子取名带龙字,奶奶想了想,咱就别凑这个热闹了,换一个名字吧。

父亲只好重新冥思苦想,又万般舍不得龙字,借了一本当时还很稀有的大字典,把中意的字抄录在稿纸上,整整一页,逐渐淘汰,最后筛选出“戈”,在底下重重地划了两道杠,打上一个对号。无论笔划和字形,戈字都与龙字相似,而且是一种古代兵器,若生男孩,用戈做名字,充满阳刚之气。

奶奶专心听,似懂非懂,终于同意。

我哭声嘹亮,呱呱坠地,一家人兴高采烈,奶奶和姥姥更是合不拢嘴,舒展了满脸的皱纹。奶奶问,龙字怎么写?父亲在稿纸上端端正正地写出来。戈字呢?父亲写在龙字的一旁,写得很慢。奶奶仔细端详,变换角度,点点头,嗯,还真像呢。得抓紧时间,早点把我大孙子的户口落上!

从此我叫孙戈,当然属龙,今年是我的本命年。

后续将由主办方贵州茅台酒销售有限公司联系作者领取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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