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半夏投资创始人李蓓:从周期角度看好资源 市场可能仍震荡格局
李蓓华山论剑文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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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投资创始人李蓓参加新浪财经基金嘉年华活动,就新变局下,科学合理的资产配置与投资策略主题对话了重阳投资董事长、首席经济学家王庆、保银投资总裁、首席经济学家张智威博士、相聚投资总经理梁辉、大江洪流总经理、投资决策委员会主席姜昧军
半夏投资创始人李蓓表示,虽然大家可能短期内不看好资源,但是我是看好资源的。从产能周期的角度来看,过去十年是缺乏投资的,资本开支是不足的,所以如果看十年的角度,一方面有产能投放的不足,另外一方面又面临着像印度、东南亚会承接中国的一些产业转移,会有城镇化的加速,它的需求还是可以的。这一类长期来看还是很清晰的。但是就看一年左右,我同意各位的看法,比如美国的耐用消费品需求的下降,包括中国的房地产会有拖累,而且现在在一个高位。所以,它的长短也不太匹配。
目前看好的一些长期的东西,要么面临着未来一到两年周期的压力,要么就面临着高的估值和技术路径的不确定性以及竞争格局的不确定性。但是我在4月底开始买指数。因为我可以看到,第一,市场超跌,大家的风险偏好阶段性的下移,以及流动性的改善,比如央行至少在货币市场上比较宽松了,利率开始下行了,这种情况下我是愿意去买指数的。一方面,反弹了一段时间之后,看不到趋势性的基本面的改善,看不到趋势性的经济的改善,只是从疫情的低谷到正常。但是一些更加长周期的东西,比如居民降杠杆,比如房地产的下滑,这些东西其实是没有变的,以及我们其实目前看到政策的力度还是不够的,虽然大家已经有比较多的期待。所以,很有可能至少盈利是没有见底的。扣掉4月份疫情的低点,其实盈利大的趋势是没有见底的。
所以,我倾向市场可能就是一个震荡的格局。比如说现在大家可以看大宗商品也是一个很尴尬的格局,供应端中期会有增量,比如一两年,但是短期又有各种制约,比如俄乌战争。今年很有意思,无论是铜矿还是铁矿,上半年的供应显著低于预期,就是矿山受到了一定的干扰,发货不够,也构成了一定的干扰。但是后面正常的预期后面是要回来的,只是一个干扰。所以,不确定性的东西挺多的。
以下是演讲全文:
李蓓:大家好,非常高兴在新的一年的基金嘉年华又跟去年的几位老朋友以及今年还有一位新朋友一起来讨论经济走势以及资产配置和资产价格的问题。我简单介绍一下各位嘉宾,三位是我们去年一起在同样的活动上的老朋友,包括两位德高望重、非常资深的经济学家,第一位是重阳投资的王庆博士,王博士是重阳的董事长,在加入重阳之前,王博已经是市场上非常非常资深,以前是摩根史丹利的首席经济学家,我们都是看着王博的报告长大的。张智威博士的经历跟王博类似,投行的首席经济学家转身做了大型私募基金的总裁,这两位都非常资深、德高望重。第三位是大江洪流的姜总,姜总在证券公司做过高管,有非常多证券行业的管理经验以及非常丰富的投资经验。最后一位是这次的新朋友,我对梁总非常熟悉,特别巧,梁总的太太是我的同班同学,其实我们是很熟的。梁总之前在公募基金做投资总监,创立了自己的私募基金管理公司,也做得非常优秀,尤其是在成长股、赛道股上的投资非常有经验。
这就是四位嘉宾的简介。
第一个环节,讨论一些经济政策相关的问题。
首先,因为今年面临着经济下滑的压力包括房地产市场的调整以及疫情的冲击,在过去的一个多月我们也出台了非常多的政策刺激,但是如果说我们跟其它的几轮政策刺激比较期来看,我自己的感受,似乎政策的力度还不太够,比如说我们目前为止提倡把专项贷的额度早发早用,并没有提高全年赤字的额度或者说发一些大家希望的,特别是国债之类的东西,这是财政的领域。
财政的领域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有趣或者是比较关注的一点是对于城投发债的限制并没有放松,最近甚至有趋严的趋势。比如最近有很多城投反腐的案件发生,这是财政领域,似乎力度还不够。
房地产政策领域,我们看到一些局部的政策,但是全国性的政策还没有看到,“房住不炒”依然是最大的台头。比如我们看LPR利率的下调,它的幅度明显低于过去的几轮周期。这是信贷和房地产政策的角度。
这是我自己的一些观察,请问两位经济学家,你们怎么看待目前为止的政策力度?你们判断未来会有哪些进一步的政策出来,可能会在哪些时间点出现什么样的政策?您觉得这个政策可能产生的一些效果是什么?首先有请张智威博士。
张智威:谢谢蓓总。我先抛砖引玉,讲一讲个人的一些看法,请大家批评指正。
首先,现在的政策确实力度不够,往下走的话政策会有比较大的进一步的放松,时间点,从财政的角度来说可能就是7月份,7月份二季度的数据公布之后,政治局开会可能会有赤字的预算的变化、特殊国债的发行,可能这些都会出来。现在已经公布的这些政策都还是在3月5号总理在两会里边已经提交的工作报告里预算的框架下,大多数的政策应该是在那个框架之下实施的。如果要是想要增加财政的赤字,需要国人大,需要更高层去走这么一个立法的程序,包括政治局会议讨论,这个事情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生。我们觉得现在看起来可能政府主要的精力是在看上海和吉林这些地方解封之后怎么样让物流先动起来,我的猜测,后面的刺激政策是不是再做一些预案,是不是还想观察一下解封之后经济是不是特别迅速地能够恢复过来,刺激政策如果需要做的话,需要做的力度多大。
这是我自己的一个预期,在未来的一两个月里政府可能放松的速度会大幅度地提升起来。这是财政方面。
第二,行业方面。行业方面政策是推出来了,比如最近平台经济这方面,好几次的国务院会议都在提这个事情,这方面的政策要落地。这几天大家也可以看到媒体的报道,有些行业方面确实是在推进一些政策,最近这方面的股市也走得不错。
房地产方面下面可能也会有一些政策会推出。
最后,为什么我们会预期政策会推呢?因为现在实体经济的情况是非常非常差的,我们今天正在写一个给投资者的月报,我们在看一些数据,一些时间比较长的宏观数据,40年、50年都能够查得出来的中国的宏观数据,有一个数据是财政收入,从1976年以后,改革开放以来绝大多数年份财政收入都是正增长的,第一次出现负增长是2020年,疫情刚刚开始那年,那年的财政收入降低了3.8%。我查了一下今年前4个月掉了4%点多,接近5%。再往下走,我估计今年财政大概率还是一个负增长,因为单看4月份财政的下降是很严重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只是拿这个数据作为一个衡量的尺度,现在咱们经济面临的困难实际上是在70年代以来、改革开放以来最严重的情况,比1997年、2008年包括80年代我们经历的其它的跌宕起伏,现在的情况实际上比那个情况要更严重,如果仅仅拿财政的数据作为一个尺度来看这个事情。
所以,后边的压力会逐渐传导到政策的执行方面,我们是对未来的两个月政策大幅的放松是有比较高的预期。
我先说两句,请王总批评指正。
王庆:谢谢蓓总主持,很高兴再次参加直播连麦活动,见到各位老朋友。
非常同意张智威博士的分析,我们的经济的确是面临着很大的困难,而这个困难跟以往不一样的地方是我们等于几重冲击在一起。一个是疫情。另外一个就是房地产行业遇到的困难。再有就是中国在去年就经受了一次很大的贸易条件恶化的冲击,今年又遭受了一次,主要是俄乌战争暴发引起的,这实际上也整体构成了对中国经济比较大的负面影响。正是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我们支持的政策在出台,但是好像力度不是足够大。有一点我同意张博士的看法,我们的财政政策有一定的程序,现在能做的只是在授权范围内尽量地提前发力。所以,进一步地补充性的财政刺激政策恐怕要到二季度宏观数据出来进一步形成政策的共识会跟上。
从全年看,我相信财政政策支持力度一定比今年年初制定预算的时候设想的力度要大。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我认为货币政策方面当然还有进一步发力的空间。应该说今年以来的货币政策发力体现在信用的扩张上,但是信用的扩张遭遇到了有效信用需求不足的问题,使信用无法传导,这跟房地产市场当前遭遇到的困难是直接相关的。在这方面如果政策方面要继续发力,需要考虑进一步的降息,因为我们需要通过降息来刺激有效的信用需求,这方面目前的力度不够大,可能反映了政策层面的一个潜在的顾虑,就是如果有进一步降息的话,也许会压缩银行等金融机构的利差,对于这些金融机构的稳健运行可能会有点不利的影响。但是我相信随着宏观经济进一步的恶化,可能政策的优先顺序也会发生变化,后续进一步的降息将成为可能。如果有进一步的降息,我相信就会在我们的整个政策组合支持经济中,这个组合就比较完整了,效应也会更快地显现出来。
李蓓:就刚才张博和王博的回答,我补充几个问题再请教一下。
第一,王博谈到进一步地降息,因为如果从国家来看,中美利差其实已经倒挂,如果进一步降息,会不会带来一些汇率的压力?在我们现在求稳的背景下,如何看待这两个东西的权衡?是不是不希望造成汇率方面太大的一些波动?这是第一个问题,降息的角度。
第二,即便我们降息了,面临着信贷需求不足的问题,我自己的观察现在信贷需求不足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地方政府投资,主要就是城投平台的融资需求不足,而这个东西似乎并不是因为利率的问题,它似乎对利率并不敏感,它是被一些硬性的监管指标给卡住了。但是这个监管指标不松动的话,似乎利率降一点也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第二块是房地产市场的融资需求不足,似乎又联系到居民杠杆长期的问题,以及阶段性的居民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可能信心受到了一定的挫折和挫伤。所以,我们看到不是他不借钱甚至是他都主动还钱,提高自己的储蓄。王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会不会货币政策变成无能为力?
王庆:蓓总,你这个问题提得特别好。
第一,涉及到降息政策选项争论的不同方面的观点,降息会不会引起中美之间利差的进一步收窄,形成对人民币汇率的不利影响?有可能会,但是从历史数据上看,应该说影响不是很明显,理论上是一种可能,但影响并不明显。这是第一点,这是为什么我刚才在谈到降息的问题时没有提到关于对人民币汇率的影响。再加上在当前的情况下人民币有所贬值,对支持实体经济、支持出口是没有坏处的,应该是乐见其成的。
第二,降息有效性的问题,因为我们有效信用需求不足,但是地方平台和房地产显然对利率是不敏感的。由于其它方面的政策限制了他们的信用需求。正是因为限制了对利率不敏感行业的信用需求,我们才需要充分发挥和调动对利率敏感的市场主体的信用需求,由此就提出了降息的诉求。
大家想一想我们居民的负债水平是挺高的,如果有了降息,可以明显地缓解大家的负债成本,本身就会产生实际的现金流的效应,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降息本身通过资本市场的作用,也会通过提振资本市场产生财富效应,从而提振消费者和投资者的信心。
所以,正常情况下在任何一个市场经济国家和市场经济体里面,货币政策降息都应该是一个有效的政策工具,在这方面中国也不例外。
李蓓:谢谢王博。
刚才张博和您都谈到财政政策,比如调预算需要一个程序,所以暂时看不到,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货币政策,比如说降息,它其实是没有什么障碍的,道理上如果它想降的话比如这个星期也可以降,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看到呢?理论上我们可以看到经济的压力,央行也都能看得到,或者说更高的级别的经济管理者都看得到,为什么我们迟迟没有看到大力度的降息或者感觉货币政策的力度不够呢?
王庆:我简单回答一下。
可能有两个考虑,第一考虑,如果仅仅降息,仅仅是降低贷款利率,它就会影响我们金融机构的利差收入。而我们作为一个间接金融为主导的金融体系,金融机构的稳健运行是很重要的,如果明显地影响金融机构的稳健性,这个政策央行是会有所顾虑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如果降息是对称性降息,既降低贷款利率,也降低存款利率,毫无疑问会影响一部分居民存款的收入,而影响存款收入的居民通常是相对中低收入的群体,这会有收入分配的效应,也可能是央行的顾虑所在。但是做任何政策决策都是权衡各种利弊最终做出的选择,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降息作为一个政策选项,综合各种利弊考虑,越来越成为一种现实的选择。
李蓓:感谢王博。具体的时间或者是我们看到什么样的信号有可能会促发央行进一步地降息?或者是到什么时间点可能会促发进一步地降息?
王庆:我同意刚才张博士提到的一点,通常恐怕需要二季度的数据出来,政策高层又达成新的共识的情况下,有可能会有进一步的甚至较大幅度的降息。到那个时候有可能外部的约束条件,也就是所谓中美利差的因素会看得更清楚,因为到那时候美国的通胀前景以及美联储加息的前景也更清楚,会一定程度上缓解这方面的顾虑。
李蓓:张博,您怎么看这个问题?我再补充一个小问题,刚才王博提到的政策,包括降息以及国家财政上的一些加码,除了降息和财政加码之外,还有没有可能有其它比较有力度的政策出来?
张智威: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还没有做,当然这是我自己的一个揣测,有些观点会认为现在主要的矛盾不是降25个基点的息,这可能在边际上影响不大,是不是主要的矛盾比如现在有些层层加码一刀切防疫的政策,使得卡车都不能顺利运行,大家都在家里塞着,工业生产都不能够复工复产。如果那个是主要矛盾,是不是现在政策要先把这个事情要解决了,是不是复工之后经济能够回到什么样的程度,然后再去决定下边的刺激政策。这可能是不是也是2008年到现在几次财政政策所谓的放水,把这个刺激当成了一个负面的东西,在过去几次刺激政策之后,市场上面或者是政策圈子有一定的反思,觉得放水不对,所以导致现在的政策可能会比较慢一些。还是看时间,最后压力足够大了,数据足够差了,大家有更高的共识说现在的情况确实很危急,确实需要做各种各样紧急的应对,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就会水到渠成。现在可能大家对情况有多差的共识还没有完全达到。
第二,除了财政,除了货币,其它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各个行业的一些政策实际上是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做的,包括在我们房地产这方面是比较明显的。还有前期对一些金融机构杠杆率的要求,因为那些杠杆率的要求应该是在当前的危机的情况下,它是逆周期的,因为我们现在的周期在往下走,在往下走的周期情况下,一些杠杆率之类的政策应该适度地放开,能够让这些金融机构在当前非常困难的环境下不要再火上浇油,因为政策应该是逆周期,在经济比较差的时候应该是放松的。另一方面,应该是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做,包括TMT的政策方面,有好几次国务院会议提到要有利好平台经济政策落地,这还是大有可为的事情。
李蓓:两位觉得比如对地方政府的融资限制有没有可能放开呢?有点尴尬在于现在地方政府非常困难,一方面财政收入下降,一方面卖地收入下降,然后存量的债务负担又非常重,每年的利息支出就很重,他们在降薪、减编制,但是目前为止对他们的融资又限得很严,大家怎么看这个问题?而且非常高层的会议还强调要严控他们的负债。
王庆:我倾向于认为恐怕对地方政府的主动负债行为还会进一步地维持现在严格的限制。首先,本来很多地方政府财政状况已经比较弱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地方去发债的话,估计它的债务成本也会很高,也会不顺利,这是一点。另一方面,如果要解决这个问题,实际上本质上还是应该通过中央财政的特别国债发行,这样是一个较低的融资成本,同时能够在中央层面,能够在地方之间做一个统筹安排。因为毕竟对融资平台,对其它一些地方政府主体的融资负债行为的限制是一个财政体制改革的一部分,恐怕在应对当前的经济周期下行的影响方面,政府高层不愿意体制改革的成果来完成这样一个当下的相机抉择的问题。
李蓓:王博的回答非常有启发,也非常有道理。如果限制地方政府,靠特别国债的话,要发多大的特别国债的量才够呢?估计能发多少?
王庆:具体量我没有测算过,我相信大家讨论特别国债不是空穴来风,因为的确有这方面的需求,而这个需求要么地方政府自己发债,要么中央发债,综合考虑似乎中央发债的合理性更强一点。中央政府发债的量上,我认为是没有任何限制的,因为我们是以中央政府的信用,以本币发内债,这本来是没有任何限制的,想发多少都可以发多少,是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觉得我们的财政政策、货币政策都还是有很大的运作空间的。
李蓓:谢谢王博。
下一个问题,刚才王博提到了可能到7月份左右,我们一方面看二季度的经济数据,一方面观察一下美联储的进一步变化和美国利率的进一步变化。现在我们把问题移到美国,两位如何看待美国加息的终点?比如现在市场普遍的预期是加到3.0—3.2左右,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这一轮美国衰退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一个月前左右,包括全球的市场都有一轮对于美国衰退的交易,美国的国债利率有一定的下行,偏上游的风险资产有一定的下跌。但是最近两周的很多数据又使得大家觉得比如美国的就业数据也好,耐用品订单的数据也好,也还是比较有韧性。美国国债的利率又重新回到3.0左右。所以,现在市场似乎还是有比较多的矛盾或者是分歧,请问两位如何看这个问题?你们认为美国加息的终点在哪里?美国经济衰退的起点在哪里?
张智威:对于美国的经济周期和加息周期,我自己的看法是可能会加到今年年底左右,我理解这个市场上的一致预期可能是会加到明年的上半年,我觉得可能结束的会早一些,美国整体的利率到了2.75%—3%这个水平,那个时候可能会出现更多的美国经济放缓的迹象,美国的通胀可能会逐渐受到控制。这里边可能也有一部分是有基础原因,很多大宗商品价格的上涨到了今年下半年到今年年底,同比的增幅可能就没有那么高,对美联储的政策空间略微好一些。最重要的是到今年下半年的时候,全球经济的走势可能就会相对比较弱一些,现在其实已经看到一些领先指标,比如PMI,欧洲、美国包括中国PMI数据都不太好,一些同行指标还可以,像消费。但是先行指标已经开始在走弱。如果未来几个月每次开会加50个基点这样一直加上去,到今年年底可能美国的一些经济数据会逐渐放缓,美联储加息的周期可能就停止。到明年美国走衰退的可能性,一半一半的可能性可能是到明年年中或者下半年的时候出现经济开始出现负增长,现在已经有这个担心,但是到那时候真正的数据会开始出现接近0或者是负增长的情况。
李蓓:张博,您讲到的那些变化市场都看到了,比如PMI,比如大宗商品的基数效应,关键是市场基于他们看到的一切,预期会加到3和3.2左右,市场对经济更悲观或者对通胀更乐观,您跟市场的看法有什么差异?你觉得市场哪一点看得不够?
张智威:其实海外的投资者尤其是在美国、在欧洲的投资者,离中国比较远,实际上对中国经济恶化的情况并不是特别了解,他们更多的是看卖方的分析报告。如果大家看一下卖方的分析报告,对中国现在的预期,基本上GDP增长的预期平均的水平可能还是在4%—5%左右,我们实际上二季度经济增长速度是接近于0,有可能是负增长。大家在中国可能感受会更明确一些,但是对于欧洲、美国的这些投资者,他们可能并不是间的对中国的情况那么了解,他们对中国这边的担心更多的可能还是关于产业链、工业链是不是导致全球的通胀比较高。对于中国的经济增长,在未来可能两三个季度报出来的数据会影响美国那边上市的很多大公司销售的业绩。欧洲已经很弱,中国如果也比较弱,实际的情况可能是比现在预期的或者说市场一致预期值更加弱,可能产生的影响会更负面一些。
李蓓:我理解了,很有启发。可能外资对中国经济的评估有一点偏乐观。接着我想补充一个问题,因为是pinPOINT美元基金,你们也接触非常多的海外的大型投资者,张智威博士,过去我们看到一个现象,除了3月份俄乌战争的时候我们看到北向有一阶段是卖出,净卖出大概六七百亿,4月、5月在中国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北向实际上是没有卖出的,反而是有一定的净买入。最近连续一周多的时间,北向是持续地净买入。如果单从北向的数据来看,似乎外资对中国是很乐观的。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海外的投资者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张智威:蓓总,您观察得很仔细,确实是这样,最近的一个星期左右,海外的投资者对于中国的看法是在边际上变得更乐观一些,这是从一个非常低的基点,大家可以看到海外有些基金是把他们的仓位公布出来的,从公募基金中能够看出全球的基金对中国是低配的,低配的水平在历史相对来说是非常低的一个水平。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边,全球投资者对于中国资产基本上处于一个非常悲观的看法,包括对咱们封城的一些影响。但是过去的一两个星期里边有一点变化,包括前天外媒也有一些报道,我们这边对一些互联网企业的调查有可能会告一段落,包括咱们开的万人大会,我们和海外投资者交流的时候也能够感觉到情绪是从极度悲观转向还没有完全回到正常状态,但是是略有好转。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相关的事情,美国的股票在跌,全球的投资者对于美国的看法开始更加担心了,对于美国衰退的可能性增加。美国的股票现在是在高位,它同时经济看起来是会恶化。所以,相对来说对中国这边的情绪边际上有点变好,但是量还不是特别大。
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如果对咱们的政策能够落地,更多的政策能够出台,我相信再往前走一两个月,全球投资者对中国的看法有可能会变得更乐观一些,现在还是再一个比较低的位置上。
李蓓:张博,我有一个困惑,全球投资者对中国的低配或者是减仓,其实之前主要体现在中概股和港股,A股好像并没有(这样),北向前面几年大部分都是净流入,余额大概是1.8万亿左右,而且现在跟最高点差别不大,为什么大家卖港股和中概股就是不卖A股呢?毕竟资金成本的上升也是普遍的,美国利率上升了这么多,相对来讲性价比确实下降了,尤其是现在去买一个美国的信用债也可以拿5%的收益率,为什么我要去买50倍的茅台。当然这个例子可能不是很恰当,他们对A股是怎么想的,为什么A股只流入不流出呢?
张智威:全球投资者在看A股跟H股,上海跟香港两个市场比较的时候,他们认为A股更加安全一些,因为A股更多的投资者是中国的投资者,中国的投资者投资的选项没有那么多,并不是全球的资产配置,但是能够投港股的投资者面临的是一个全球的资产配置。一旦美国的股票出现下跌,很明显香港基本上每一天你看它的相关联性都是蛮强的。但是A股不是这样的,从过去来看,它和美股的相关性不是那么将。今年一季度,包括在海外的一些卖方发报告的时候,也都是在说这个逻辑,也就是说如果看中国资产,当时更担心香港,相对来说不那么担心A股,因为A股会跟全球的资产相对来说相关性低一些,我们在过去一段时间看到的确实是这样发生了,A股跌的比较少一些。但现在也可以看出来正好反过来,因为现在更多的资金会流到港股这边,因为港股跌得更多,港股反弹的力度要大一些。
李蓓:王博,关于美国加息的终点以及什么时候美国开始经济衰退和盈利下滑,请您谈谈您的看法。
王庆:我倾向于认为美国联储最后加息加的幅度会超预期。同时美国经济放缓的时间也会超预期地晚。所以,美国的衰退迹象有可能在明年才会出来,同样美国联储的加息可能会一直加到明年。
所以,刚才蓓总提到市场对美国最后加息的终点的水平,3%到3.2%之间,有可能最后这个水平是接近上限,而不是下限。
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实际上美国经济目前似乎还挺强,这是一点。另外,关键是当前美国的通胀问题已经成为一个政治问题。之所以成为政治问题,说明当前的通货膨胀预期是很强的,因为通货膨胀预期强,似乎正在产生这样一个通胀和通胀预期之间的恶性循环,所以需要美国联储有动作去切断这个恶性循环,就有可能美国联储必须做到矫枉过正。即使美国经济已经出现了一些放缓的迹象,可能联储还是要加息,因为现在它需要对抗的是通胀预期,而不仅仅是内在的经济增长的动能。
这是我的判断,可能加息加的会更多一点,同样美国经济的放缓也可能发生时间更晚一点。在这方面我觉得美国的债市应该是对美国联储加息未来的程度和路径预期应该是比较准确的和比较有前瞻性的,而美国的股市则不然,美国股市应该是低估了美国联储加息的决心和力度以及对实体经济的影响。所以,很有意思,债券投资人和股票投资人对同样这个问题的看法是不太一样的。但是涉及到这些宏观问题上的判断上,我更相信债券市场,而对股票市场不要做过分解读,因为股票市场上的投资人通常比债券市场的投资人更短视。
主持人:王博,您对于加息可能会超市场预期这一点的解释非常清晰,我们都听明白了。但是您没有解释如果加息超预期,为什么它的衰退还会晚于预期呢?这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东西,还略矛盾,为什么您觉得美国的经济韧性市场认为的要更强?
王庆:我不知道市场到底怎么认为的美国的经济,从现在的一些指标上来看,美国经济增长内在的动能还是很强的,尤其是你要看它的就业市场,这个对于未来持久的影响还会比较明显。加息晚一点,经济放缓晚一点,加息时间长一点,实际上是不矛盾的,正因为经济增长内在动力强,正因为同时在此基础上通胀预期又不断强化,迫使美国联储的加息不得不做更多次,最后结束加息时候的利率的水平可能也是大家预期的偏上限的水平。
李蓓:谢谢两位。我们刚才主要是问了政策面和宏观面的问题,接下来我们到第二个环节,我们讨论一下关于行业和产业的一些问题。行业分为几类,包括金融、银行、新能源、赛道还有一些建筑链条,请两位投资人谈谈你们对于大的板块和大的行业短期怎么看?你认为哪些行业有机会?
梁辉:谢谢蓓总。
大家好,这几个行业我分别地讲一下我们的观点。
金融(银行)。我们觉得银行是有绝对回报的机会,但是相对收益不太好说,或者说当前是有配置的价值的,但是预期的收益不应该特别高。因为银行表现比较好的阶段是在量和利都在同时向上的阶段,量是信贷的增长,量是向上的,利就是利差,是往上走的,或者是利率往上走。现在来看量的回升是比较确定的,(因为)政策有一个明显的放松和刺激。但是利率的回升现在看是比较困难的,因为实体经济目前的状况比较差。在这种情况下,银行利润的弹性并不是特别大。但是现在的银行处在历史估值最底部的位置,配置的安全性很高。现在上市的这些银行有30多家,有很多差异,内在有很多alpha。因为中国的地域很大,地方经济的差异也比较大,现在的银行有很多是区域经营的银行,比如像城商行、农商行,区域经营,跟地方经济的相关度比较高。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在银行中去找一些具有alpha的一些机会。
李蓓:您讲两个你最看好的以及两个你觉得最差的,比如有金融、地产、制造业、新能源、消费、上游资源、自主可控,大的主题或者是板块,您挑两个您总看好的讲,挑两个您最不看好的讲。
梁辉:我们从中长期角度来讲还是比较看好新能源或者说赛道这里面的机会,因为这个行业的景气度很高,比如像新能源车,今年的增长还是非常快的,行业的增长50%多以上。但是中国电动车的渗透率现在还是很低,不到30%,全球的渗透率也很低。这个渗透率如果是按机构的预测,能达到60%,也就是能有一个翻倍的增长。
光伏因为欧洲的电价很贵,光伏在欧洲的装机量还是持续增长的状况。中国的光伏、风电,也就是新能源装机占全年新增装机的量,如果是按可发电能力来算,也就是30%左右的水平。理论上中国的新增装机都可以改成新能源的装机,它也有一个翻倍的增长。从全球来看,装机的比重还是很低的。所以,这两个行业来看都是有一个翻倍的空间。在翻倍长期的空间来看,这个行业的发展还是很可期的。
这里会有一个问题,无论是电动车还是新能源,它们的行业本质都是制造业的本质,制造业不可避免会受上游成本的挤压,或者是在某些环节会遇到供给提升、利润率下降的问题。所以,在这个领域警惕度很高,但是在这里面需要选择最终的一个玩家。因为我们如果是比照智能手机来看,它的渗透率从0到现在渗透率达到顶峰的过程中,只有少部分公司最后变成了大市值的企业,多数公司期间出现了比较大的上涨,但是后面股价又出现了比较大的回落,很多公司其实回到了十年前的水平。
所以,如果是抓住像电动车、新能源的这一波机会,这个阶段就需要去考虑一个比较终局的状态,究竟哪些公司能够成为最后的赢家。
第二个比较看好的也是制造业,制造业是跟中国核心的能力非常匹配的,因为中国目前还是有工程师红利,产业配套的能力很强。制造业里分化比较严重,像房地产投资现在是负,所以跟房地产相关的投资,比如像工程机械我们是不看好的。但是新能源、电动车、半导体这个领域的制造业,我们非常看好,渗透率比较低,同时技术进步又很快,中国企业在这个领域又占据了全球的核心能力,比如像半导体,中国的技术在迅速赶超,从零进行突破,这方面我们很看好。
相对来讲我们不看好的,有些可能是我们研究不是很多,比较难把握,或者是我们觉得机会不大,比如说像资源、大宗商品这个领域,因为现在看美国的经济虽然短期景气度还是比较高的,但是一些先导指标,像美国的PMI现在已经开始回落了,而中国经济现在是比较差的。在这种情况下,比如说像大宗商品本身投资就是一个周期股,本身就是波动比较大,对投资的要求也比较高,景气度又是偏向下走的,我们相对来讲是没有那么看好。
另外,价值不大的是一些传统上大家比较喜欢的白马消费,增速并不是很高,但是估值比较高的这类公司。这类公司从现在这个位置上,它的投资价值不大,因为可以看到比如说像半年之后全球的利率可能都不是压力了,都会往下走,即使美国也在往下走,中国利率也在往下走,这个时候大家寻找具有比较高增长的行业,因为这个时候增长是很稀缺的。如果一个行业还能实现渗透率提升,或者是国产化率提升,企业还有30%以上的增长,这是比较稀缺的。在这个时候肯定投资方向要往这个方向去靠,即使估值贵一点,其实也不是太大问题。但是如果增速不是很高,同时估值比较高的传统白马消费,配置价值并不大。
李蓓:这几天外资买的比较多的东西,梁总反而不看好。姜总既对宏观有一定的把握,对经济走势有比较新的理解,对行业、板块的投资比较就见地。请教姜总,宏观的部分,您有一些什么跟张博、王博不一样的看法,包括中国后面政策可能的变化,以及中国经济后续的趋势。这是第一部分。
第二部分,您最看好的两个领域以及最不看好的两个领域,您说一下理由。
姜昧军:我先对前面的宏观讨论做一些补充。
首先,我非常同意两位博士的观点,目前中国经济的情况是比较糟糕的,目前的情况很可能会超出大家的预期,这是一个摆在我们面前做投资的一个特别重大的现实。第二,对冲的政策,包括降息的安排,我相信接下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在这个时点开这个会,做这个判断,这是比较准确的看法。
为什么中国降息降得比较慢,货币政策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宽松,财政政策推出的也是比较慢?市场上主流的观点可能会认为中国的降息可能会带来外资的出逃,包括对汇率有一些压力,我认为这一点其实不是主要的原因。这种担心其实不是一个方向,并不会带来中国外资出逃的可能性,相反来说还是自身的经济。换句话说中国货币的自主性非常强,接下来降息应该是情理之中。但为什么没有这么快速地降息?可能跟通货膨胀有关系。当前的这个情况,中国的通货膨胀现在并不高,但是在海外应该讲现在通货膨胀有可能会超出大家的预期,目前为止美国现在是8.5%,土耳其是73%,其实都创了过去40年的最高,并且现在看起来这些因素并没有一个快速缓解的迹象。现在全球有一个超预期的压力,主要还是来自于通胀,美联储的加息确确实实可能调整的幅度又快又大,超出大家的想象。这种情况下中国的货币政策实际上现在主要的一个锚定的,一个是当前中国的经济确实比较差。另外,当然是有一个降息,但是的确现在外部通胀输入的压力还是比较大,今天高盛把石油的价格又调到140美元。大宗商品的价格居高不下的话,中国的货币政策快速地宽松就会受到一些影响。中国货币政策的空间还是看美国加息的幅度有多快,中国现在的货币政策这个位置上非常舒服,美国正在全力去对抗通胀,因为通胀的形成有供给的原因,美联储加息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反而给中国的货币政策带来很大的空间。这一点来看,其实对整个资本市场是非常好的一个情况。其实以前大家建立的逻辑是如果中美的利差是倒挂的,美国加息的话,全球资金向美国流动,中国的资本市场可能会受到负面。但实际上在我看来是相反的,因为美国加息会带来全球通胀的压力延缓,对中国输入性通胀的压力就会大幅度降低,中国的货币政策才会有更大的空间,甚至25个基点、50个基点,中国现在经济下滑的速度又这么快,未来的货币政策会有大幅度放松的可能性,对资本市场来说反而是利好。
也就是在全球资本市场来看中国可能有惊喜,当然是基于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未来放松的幅度。在全球来看,美国很可能有惊吓,这个惊吓是它有可能有意外的不好,这个意外的不好主要是现在的通胀特别高,它的加息幅度一旦超过(这个预期),在美国大家主要预测的是软着陆可能性的问题,讨论这个话题,在全球从美股的情况来看,它的压力就非常大。相反中国在底部,现在看起来形势非常严峻,因为有这么多对冲的政策,反而会更好。
第二,对行业和板块来说,我不看好主要是来自于大宗商品资源。去年我们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反而是相反的,去年是看好周期股,但今年的情况正好相反。就算是现在大宗商品的价格包括在A股上的很多大宗商品的价格,周期性股票表现还是不错的,像煤炭之类的。但是应该讲这很可能到了周期的顶点,原因是全球的周期股包括资源的价格主要还是跟美联储的政策息息相关,美联储的政策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通胀打下来。这种情况下,资本市场上大宗商品、资源类的股票当然就会有先行的考虑,这个周期可能就已经见顶,会回落,这一点我不看好。
看好的板块,相对来讲是香港的平台股票,大家对中国的平台公司包括在香港市场上的一些商业模式类的公司,前期调整非常大,也非常充分,价格也很便宜。另外一方面,由于现在经济下滑,大家都了解到现在其实对平台经济的约束,包括反垄断的因素都已经去除了。换句话说,它面临的最大的不确定性,在最近应该还会有一些新的动作出来,我们能看到很多政策的改变,而这种改变相对来说它们也会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最近的反弹其实还是非常猛烈的。
因为中国要进入货币宽松的周期,相对来说估值比较便宜的是消费,整体大的判断,全球经济未来都会进入一个慢增长的周期。大家的观点都类似,全球由于现在通胀这么高,美联储又紧缩,又加上俄乌不确定影响,未来一定是慢增长,大国博弈也好,货币政策肯定会宽松。从长期来看,今后在资本市场上的投资,整体来说面临的环境是相对比较友好的,货币整体来说在一个宽松状态下。宽松状态下,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方面主要还是要寻找消费品,它在低速增长的情况下,有很多投资品都会受到经济慢速增长的影响,大家投资的动力不足,相对来说有消费属性的、有防御特点的这些公司其实会受到一些比较好的影响。经济进入慢速增长了以后,一般来说消费品相对来说比较抗跌,也是具有防御性特征。但是中国A股上的消费品的情况非常复杂,有特别贵的,也有特别便宜的。在这个方面来说,估值也是一个比较大的方向,要关注估值比较低的,这是比较好的一些方向。
李蓓:第一,光伏、新能源的渗透率,去年光伏新增发电量30%。因为今年增长也比较大,今年可能到40%。我印象里面,似乎大家投一个新行业的时候,大家会认为10%—20%是很好的渗透率高成长的阶段。而40%以后是渗透率增速放缓的阶段,大家认为它会从一个高速成长股进入到一个普通成长股地或者是进入到一个正常增长的范畴。这一点您怎么看?是不是我们正好是在渗透率的拐点上,它已经脱离了最快的那个阶段?第二,您说选股票很重要,要选出终局能胜出的公司以及盈利能力胜出的公司。您能不能具体给我们讲几个,因为大家对个股没那么熟,在这方面您肯定是比大家优秀很多的专家。
梁辉:蓓总一针见血,问到很核心的问题,我稍微解释一下这个数据。
风电、光伏如果从新增装机角度来讲,去年实际上已经超过了50%。但是因为火电年的利用小时差不多4500,光伏是差不多1200—1500之间,我们就算1300、1400。风电差不多是2500。如果从利用小时数的角度来讲,它差不多相当于1/3的水平。所以,虽然它的装机差不多是50%,我刚才自己用了一个术语,叫做“发电能力的新增装机大概是30%。30%能不能往上提呢?这个概率是很高的,因为它是一个toB的生意,而现在光伏已经做到了平价,也就意味着它实际上是比煤炭的价格是平的甚至是低的状况。在这种状况下,理论上来讲它是可以百分之百用光伏和风能进行平替。之所以没有平替,因为风电、光伏本身的发电质量没有像煤电那么高,还需要配套一部分的煤电。如果说储能的价格下降、储能的技术不断突破,理论上是可以百分之百,这个跟您所说的消费电子公司比如渗透率突破15%,进入到一个快速增长期,但是到了50%之后增速下降,可能有点差别,因为这两个行业不一样。一个是toB的行业,它到了平价之后,当然到50%之后增速肯定也会下降,但是现在的这个状况是它还处在黄金期。在中国的渗透率在全球也是高的,全球的渗透率比中国是低的,像光伏和锂电,中国的企业是面向全世界的。从这个角度来讲,(全球的)渗透率更低,有一个翻倍的空间。所以,它还在成长期。
第二个问题,这个产业去年下半年面临的问题是成本上升对整个产业链利润的挤压,甚至会影响一部分需求,比如说像光伏的上游涨价,整个产业链都涨价,它对中国的装机是有一定压制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最后看实际上是这样几种公司会比较好。
产品本身在不停地迭代之中,而这种迭代最终能够使得玩家越来越少。智能手机最后从小变大,其实就三个公司能看得比较清楚,立讯歌尔和顺宇光学,立讯歌尔实际上是将中国的制造集成能力给发挥到极致的公司,顺宇光学的产品可以说是每一代都进行技术迭代了,而这个迭代的过程中玩家会越来越少。在这种过程中,实际上公司越活越舒服,因为玩家越来越少,行业增长还是持续的,渗透率不停地往上涨。
所以,从新能源和电动车这两个领域,都可以找到技术不停迭代的公司。
另外一个方向是在这里面找真正的龙头公司,它们的规模很大,能够进行产业链的组织,最后能够形成像立讯歌尔,能够把整个产业链包括进来。比如今年电动车中的比亚迪,今年因为新车投的比较多,前年积累的混动的技术都很成熟,新车投的非常多,今年它的车的增速就非常高。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实际上是产业链的一个组织者,最终表现也很好。最后比如说这个行业什么能胜出呢?要么是技术不停迭代,壁垒不停地上升,最后玩家越来越少。要么就是产业链的组织者。
李蓓:我想追问一个问题,说到技术迭代、领先了,我观察到相反的趋势。比如光伏,隆基相对其它公司,毛利率有很大优势,或者是优先做了PEC这个技术路径。现在设备厂商很厉害,迈维之类的,就使得生产厂商反而站在同一起跑线了,因为设备厂商给大家供货,使得生产厂商变得似乎没有太多的优势。那这个产业会不会归于平淡,也没有谁比谁强很多,大家都差不多,谁也没有想能多赚钱。
梁辉:隆基受益于单晶占有率或者是渗透率提升的过程,但是现在几乎百分之百了,已经几乎都是单晶,相当于它市占率提升的红利已经结束了,但是这个行业还增长很快。光伏和电动车或者是锂电这两个产业不太一样,光伏分成四个环节,每个环节都有自己的玩家,尤其在电池片组件这个环节技术始终在进步,这里边设备公司的价值始终存在,因为它始终存在着技术不停地迭代,有的时候是带有革命性技术。最近大家比较关注异质结的技术,这是带有某种颠覆性的技术,导致的结果是对于制造企业来讲,它必须要投新的技术,因为新技术一出来,无论是转化效率还是生产成本,都可能是下降的,这种情况下实际上设备企业始终会吃到比较大一块利润,设备企业的净利率也是比较高的。当然制造企业并不是说完全没有机会,因为制造企业规模大了以后,因为它毕竟是面向全球的一个产业,面向全球的产业,这个行业还在高速增长,最终它也会产生非常大的一个规模效应。比如说像做智能手机的立讯歌尔,净利率并不高,但是不妨碍这个公司能变大。这是两种不同的性质,设备公司是在进行技术迭代的过程,比如说能抓住下一代的技术,迅速地把这个设备推出来,肯定是有投资机会的。但对于这个产业链的组织者,也有它的机会,这是两种不同的机会。
李蓓:您说得特别好,但是对于设备厂商会不会有另外一种风险,下一轮技术路径不是你领先,而是别人领先,就像比如说在半导体领域看到的英伟达替代英特尔之类的,会不会有这种风险?
梁辉:这种风险确实有,因为比如十年前光伏的龙头现在已经是极其小的公司了,因为光伏就是不停地在进行技术迭代,有的时候这个技术不但不是迭代,它是颠覆性的技术。如果你跟不上,确实会存在这样的问题。但是设备企业相对的一个好处是,因为它毕竟是需要里面有很多knowhow的。现在中国的这些企业很多在强化自己整线的提供能力,这种情况下,一个制造企业由于没有跟上下一轮的技术,最终导致从大变小,这个概率是比较高的。对于设备企业,工作就是要研发下一代的技术。从这个角度来讲,因为它本身就要做这个事情,我们要投的也是具有核心技术的设备公司,从这个角度来讲它的核心能力在这儿,我们就投它,应该说这种概率并不是很高。
李蓓:我可能有点太钻牛角尖,但是我们可以看到以前很多光伏设备都是进口的,现在我们就找麦维、捷佳伟创,会不会以后出现一个新的厂家,把麦维和捷佳伟创替代了呢?
梁辉:理论上是存在的,比如新的异质结技术部是由这两家提供的,而是由一个新的PE扶植的公司做出来,卖得非常好,理论上是,但实际上这是非常难的。
首先,这两个公司都是做整线的,不光做这个,因为它是一个整个的自动化生产线配套的设备,不光只有一个技术。
再一个,它需要跟下游的企业进行配套生产,里边有很多knowhow,实质上是比较难的。我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比如说像半导体设备,半导体设备的壁垒比光伏设备还要高的,中国一直想自己造一条高阶制成的自主产权的整线,发现非常难,因为海外的这些企业在这里面积累了大量的knowhow、技术,但是现在也在慢慢突破。因为设备本身的壁垒非常高,让一个新的企业去做很难。比如PE可以做什么呢?做一些模式的公司,比如说奶茶店等等这种偏一些模式创新的公司,但是如果做硬核科技,最终看就是少数的这几个公司才能够有这个能力。
李蓓:半导体的渗透率其实比新能源还要更低,而且市场也更加广阔,为什么你不看好半导体呢?
梁辉:我其实看好制造业中的国产替代这个逻辑,当然这里面半导体本身是一个生态,半导体分成半导体的设计公司、芯片公司还有半导体设备,这两个周期是不一样。从芯片角度来讲面对的是需求下降。但是从半导体的角度,国产化率非常低,有的国产化率只有10%几,有非常大的空间。
李蓓:最后一个环节,对所有的嘉宾问题都是一样的,第一个问题,大家都很关心股票,A股会怎么走,请大家谈一下对A股总体走势的看法。从现在到年底以及明年,它是大涨还是震荡,还是小跌,您怎么看A股的走势。请大家给出明确的看法。
第二个问题,请你推荐一个你最看好的细分资产类别。这个细分资产类别可以包括中国的价值股、中国的赛道股或者是中国的消费,也可以是中国的国债,也可以是美国的股票或者是美国的国债或者是港股,或者是大宗商品。
张智威:我们对A股是比较乐观的,政策的预期是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能够在未来3个月到6个月的区间,到二十大召开,这应该是一个重要的事件,这个事件之前我们是比较乐观的。
第二个问题,细分的资产,平台经济相关的股票,因为现在这方面的政策有一些利好的政策会落地,这是一个大概率的事件,而且前期已经调整得比较充分了。
王庆:我跟张博士的看法接近,A股现在是在一个底部区域,向上的空间明显大于向下的空间,主要是因为这些负面的影响因素已经反应比较充分了。但是也看的是相对3到6个月的时间,到目前来讲很难看得太长,这是一方面。
李蓓:您说看3到6个月,不能看太长,为什么不能看太长?
王庆:因为我们现在这个市场的机会一定程度上是跌出来的机会,跌出来的机会,如果它在未来3到6个月修复得很快,可能就到了一个相对合理的位置,从性价比上来讲就不是那么有吸引力了,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我们现在处在一个什么状态呢?自上而下看处在一个相对利率比较高,相对通胀水平也比较高,而经济的波动性也比较大的状态。这个状态是不利于长久期资产表现的。所以,在这样一个相对比较不确定性的环境下,大家对确定性的追逐是愿意给确定性溢价的,也就是说短久期资产应该会优于长久期资产。尽管我们投资股票市场总的来讲是为了投成长,但是现在这样一个环境,即使在成长领域,也是要强调高质量的成长,而不是不讲估值、不讲价格的成长。
涉及到第二个问题,在当前这个环境下,总的来讲是短久期的资产,我倾向认为是A股里面偏价值,但是又是周期价值股。一方面它低估,属于短久期资产;另外一方面,它也会受益于经济的刺激、经济的重启,这类股票在这个时间区间内会有相对好的表现。
同时,完全同意张博士的判断,在港股里这些平台公司的投资价值也是值得特别关注的,因为这类公司的表现是独立于宏观环境的,它更多是事件的冲击,而事件本身在发生变化。
李蓓:我翻译一下,您说的短久期的周期价值是不是就是比如说煤炭、有色、钢铁这一类的?
王庆:我不想太具体讲,你说的这三种至少有一种我们是比较看好的,比如说最后一类。
姜昧军:我的观点跟张博士的观点应该是基本上一致,第一,对未来的股市是非常看好的,现在的股市应该是跌了这么多,已经有了很大的价值。另外一方面,未来很多的方向总是向好的方向发展。无论是从宏观经济政策还是从货币政策,从流动性来看,都是支持这个市场向上走。
第二,我完全同意张博士的观点,在香港市场上平台类公司目前为止外部的不好的因素逐渐消除,它的价格是被大大地低估了,这其实是很容易能够看到它跟美国同样的公司相比较就能感觉出来,它们的价格被极大地低估了,所以这类公司应该更有价值。
梁辉:这个市场应该现在是一个底部区间,向上的机会是比较大的,但是可能从指数角度来讲,空间也不是特别得大,主要还是选个股。现在有吸引力的最主要就是估值整体来讲都降下来了。我们相对来讲比较看好的是中国的成长股,主要原因就是如果稍微放长一点,从需求侧其实能够实现一个比较快增长的细分领域是很少的,中国比如杠杆很高,美国经济可能也是一个偏弱的状况,这种情况下能够实现快速增长,这种需求侧是比较少的。在这种情况下来讲成长就更加稀缺了,如果展望稍微长一点,利率比较低的状况下,成长股的估值也不是一个特别大的制约因素。所以,这里还是要寻找成长。像一些电动车、光伏、风电还有汽车智能化或者说中国汽车的细分技术的国产化率提升,还有半导体设备,都是我们比较看好的行业。
李蓓:补充最后一个小问题,我现在很困惑,我先分享我的小问题。本来大家都觉得中国的互联网平台跌了很多,都觉得低估,都想抄底,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看法。从去年开始国内的投资人都是这个想法,大家也抄了很多。本来我也这么看,但是后来我看了一下木头姐的方舟基金,她从2021年高点下跌的幅度跟中国基金指数基本上是一样的,跌幅应该都是1/4还是1/5。我产生一个很大的疑问,到底有多少中国的因素在里面,还是大部分都是因为利率的上升和风格的变化,否则很难解释木头姐的方舟基金跌这么多。我产生很大的困惑,会不会其实中国的因素也没那么大?
第二,我打一个问号的是我看到互联网平台之间不仅仅是政策去打击它们,而是它们也开始内卷,内卷体现在之前是拼多多抢了阿里的份额,现在抖音也开始做电商,它抢了很多人的生意,它抢了百度的广告,微信的广告,它抢了阿里的电商,现在有几千万人在做电商,据快递平台反馈的数据,份额可能已经有20%、30%了。其实也不仅仅是别人打击他们,也是他们自己在内卷,内卷的结果是导致他们的盈利能力的下滑。还有一点是他们的渗透率其实已经到头了。
当我对这些问题有了疑问之后,我开始怀疑,平台经济还能走多远。当然我承认它会有反弹,我就觉得是不是它也会没那么好?
张智威:蕾总给的很好,王总给出的答案是3到6个月再看,我们的节目可以在3到6个月之后再去观察。
我是看宏观的,宏观经济学家的小圈子里,大家对明年中国GDP的预测是非常非常难做的。大家可能有一个大致的预期,认为短期如果看2、3个季度,可能经济最差的情况已经过去了,4月份应该是最低的点。但是如果把这个时间拉长,对明年的预期实际上不是特别清晰,包括疫情的政策怎么演变,二十大之后政策的取向会是怎么样,现在没有一致预期。所以,金融界投资和实体界的投资,如果你问一个企业家,他们对明年的投资规划恐怕也很难做。站在这个角度上,我们现在做的一些投资的决策都是短期的决策。
您刚才说的问题,我们现在处在一个新世界,包括互联网的这些企业,实际上未来的十年跟过去的十年不一样,我们现在只能说看好平台经济是基于它的政策风险的变化,只是这么一个理由,并不是说它的盈利预期能够回到过去十年。
王庆:蓓总有这个观察我是挺赞同的。看中概股的调整,包括恒生科技股的调整,实际上它从高点下来跌了很多,实际上它是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中国特殊的因素,因为在第一阶段,这些股票跌了,美国纳斯达克反而是涨的,这是第一波因素,是中国特殊的因素。第二波下跌,也跌幅很大,实际上是一个全球性的因素。纳斯达克跌幅也很大,中概股包括恒生科技股也同样有大的跌幅,那就是全球因素,就是美国联储加息,利率高企对成长股的压制。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包括对平台公司的投资价值的分析,实际上鉴于它受到多重压力的压制,所以它到了现在这样一个水平,前瞻性地看,从短期来看中国的政策环境在发生变化。如果再看长一点,如果我们进入到明年,有可能美国联储就已经加息告一段落,只要加息告一段落,可能又再会出现有利于成长股的环境,这一类公司的股票可能还有第二次机会。
蓓总提到即使这些平台公司之间也出现所谓的内卷,但是正是因为反垄断的政策的落实,无论是拼多多对阿里的挑战,还有抖音的挑战等等,前瞻性地看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小了,因为门槛反而越来越高了,给新进入者挑战的空间反而不大了,前瞻性地来看,这类公司投资的价值也许反而变得更强了,只不过是我们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问题。把它当成一个高成长的股票来看,还是一个优质的成长股来看,还是把它当成公用事业来看。总之不同类型的投资者,我相信对这一类公司都会发现它独特的投资价值,因为不管怎么样,从资质上来讲这类企业、这类公司仍然是好公司。
姜昧军:这些公司下跌的逻辑其实一个是中国外部监管政策的不友好。另外一方面,中国经济现在正在下滑。这两个因素叠加使这一类的公司跌幅非常大。
现在怎么看抄底?为什么跌了这么多,大家抄底往往不是很成功?现在离高点差不多都下来50%。现在的估值体现了,股价中间并不包含未来成长的预期,更多的是现有的业务,它像一个公用事业,比如现在几个比较大的公司,它的估值基本上不到20倍的市盈率,这样的估值水平基本上体现平稳增长或者增长比较小的公司的价值。所以,它的安全性比较高。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内卷。我们看平台社会,有一个都绕不过去的平台,其实就是抖音,抖音实际上几乎对所有的公司都造成了影响,而这种影响恰恰实际上也是一个发展的过程。对视频、网上电商对此都有影响,侵占了原有平台经济的价值。不是说正在内卷,是市场正在发生快速的变化。主要的问题在哪儿呢?未来的行业、商业模式现在还是不断地在进化当中,因为抖音不在这个市场上,我们看到的其实是别的公司在负面的影响。如果看整体的市场情况,实际上整体这个行业还是在快速地迭代发展,它的商业模式还在变化。
另外一方面,像新能源汽车包括自动驾驶,之所以特斯拉有这么高的估值,也是包含了对未来世界的看法。未来在自动驾驶的阶段,如果它只是看成一个制造业,就是做汽车的,它的估值应该也没有这么贵。恰恰是因为大家对未来的世界还有其它的看法。中国的这些公司首先很优秀,因为他们在国内都做得很好,在未来的技术突破,像自动驾驶包括场景变化了以后,哪些公司能够在未来占领一个赛道,这其实是应该关注的一点。它具有现实的价值,未来还有一些空间,价格很便宜,当然这是一个很好的投资的机会。
李蓓:我回答一下我的问题。我不是找借口,我客观地讲,现在的确是有一点没有方向感。体现在哪里?比如刚才大家谈到对各种行业的判断,比如大家短期不看好资源,这一点也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确有一些担心。但是我是看好资源的,从产能周期的角度来看,过去十年是缺乏投资的,资本开支是不足的,所以如果看十年的角度,一方面有产能投放的不足,另外一方面又面临着像印度、东南亚会承接中国的一些产业转移,会有城镇化的加速,它的需求还是可以的。这一类长期来看还是很清晰的。但是就看一年左右,我同意各位的看法,比如美国的耐用消费品需求的下降,包括中国的房地产会有拖累,而且现在在一个高位。所以,它的长短也不太匹配。
另外的一些东西,梁总非常看好新能源汽车、半导体,一些先进的制造业。我其实也非常认同,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些东西的共识度也是非常高的,但是它又面临着一个技术路径的不确定性,比如谁胜出的不确定性。我选股的能力肯定比较普通、比较差,我在巨大的不确定性面前,去买一个很贵的东西,它的波动又巨大,我也下不了手。那些传统的东西,比如银行资产,显然景气度是在下行的,甚至我觉得它的量提高不可能。银行现在的量是央行逼出来的,里头有很多是票据,票据肯定是亏钱的,你把它的有效资产增速评估一下,它的有效资产增速是下滑的,因为票据是亏钱的。所以,银行后续的盈利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包括会降息,而且肯定要降LPR。王博讲可能不降息是想要保护银行的利润。但是如果经济太差了,银行不得不做牺牲,银行无论是资产质量的压力还是息差的压力都挺大。其它的传统行业,像家电,包括可选消费。我们现在看到一个非常清晰的趋势是老百姓的消费意愿和消费能力在下降,大家的收入在下降,失业率在上升,显然它的基本面是不支持的。所以,我能看好的一些长期的东西,要么面临着未来一到两年周期的压力,要么就面临着高的估值和技术路径的不确定性以及竞争格局的不确定性,所以我选不出来太多的行业或者个股。但是我承认也有一些对市场的支撑,我之前在4月底开始做多,但是我就宁肯买指数。为什么我宁肯买指数呢?因为我可以看到,第一,市场超跌,大家的风险偏好阶段性的下移,以及流动性的改善,比如央行至少在货币市场上比较宽松了,利率开始下行了,这种情况下我是愿意去买指数的。但是其实我同意张博士的看法,这个东西也看不了太长。第一,反弹了一段时间之后,王博的看法也是类似的,看不到趋势性的基本面的改善,看不到趋势性的经济的改善,只是从疫情的低谷到正常。但是一些更加长周期的东西,比如居民降杠杆,比如房地产的下滑,这些东西其实是没有变的,以及我们其实目前看到政策的力度还是不够的,虽然大家已经有比较多的期待。所以,很有可能至少盈利是没有见底的。扣掉4月份疫情的低点,其实盈利大的趋势是没有见底的。
所以,我倾向市场可能就是一个震荡的格局,我选不出来公司,我也比较迷茫,选不出来大的行业,可能选到一些个别的公司,大家总是能选得到几个。甚至比如说现在大家可以看大宗商品也是一个很尴尬的格局,供应端中期会有增量,比如一两年,但是短期又有各种制约,比如俄乌战争。今年很有意思,无论是铜矿还是铁矿,上半年的供应显著低于预期,就是矿山受到了一定的干扰,发货不够,也构成了一定的干扰。但是后面正常的预期后面是要回来的,只是一个干扰。所以,不确定性的东西挺多的。
我可能扯的东西比较多,也没有价值,也没有给大家贡献机会,我看不到短期的机会,宁肯做一些相对性的交易,比如多一个、空一个,做一些波动率的交易,在观察、在等,等市场再犯错的机会,或者是再有不匹配的机会。
我比较认同王博的一点,美联储加息这个事情可能会比大家想象的要更厉害,其实有一个最最核心的指标,就是它的劳动力缺口,现在应该在600万,它的职位空缺有1200万,但是潜在的找工作的人只有600万。对劳动力的需求是劳动力的供应的两倍,即使劳动参与率回到疫情前,能够改善100多万,还差400万。美联储给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指标,它自己说它的目标是把职位空缺和劳动力职位降到1:1,怎么都凑不出来,可能需要一个较大的衰退,让企业盈利下滑,让企业开始裁员,才能够实现这一点。感觉这个缺口实在太大了,因为这个比较是有数据以来20、30年的最高点。所以,我感觉美国劳动力市场的问题非常严峻,我倾向于3%不是美国利率的顶。这是我的个人看法。假定我的看法是正确的,后面可能这个方面对市场也会是一个冲击。很多人都觉得3%是顶。做一个简单的对比,大家对比一下2018年,2018年底美国十年期国债就是3%,现在从各方面来讲,无论是劳动力市场的紧张程度、大宗商品市场的紧张程度以及美国的产能利用率、美国的失业率,各方面所有的指标都比那个时候要紧张得多,包括美国的房地产市场。凭什么这一波在3%就能够打住呢?我是非常怀疑这一点。当然仅供大家参考,我倾向于这个地方可能是一个市场超预期的点。
我补充这些,跟大家聊天、对话也非常有收获,有很多启发,感谢大家,感谢各位,非常高兴,希望有机会大家可以再交流。
谢谢各位!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