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024到2024，千年“交子”到“数字货币”的文明传承
来源：金博Daily
车轮、造纸术、内燃机、无线电、计算机……在“最重要的发明”备选名单上，从古至今有着太多如雷贯耳的名称。而对于经济学家来说，纸币作为人类最重要的发明之一，在千年文明演变进程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
交
子
交子为宋代纸币，其替代金属货币并便利贸易繁荣市场之功绩，实为一千年前人类金融文明之孤响。中国创新曾独步天下，启当代货币之源头。北宋创造纸币，早于西域600年，功德无量，足与火药、造纸、印刷与司南同辉，当为中华民族于人类之伟大贡献。交子之发明，义理蕴蓄之深，考据文献之繁，演化逻辑之恰，久为学界之高阁，瀚海之遗珠。
交子诞生之日考略
“用钱不便”和“钱慌”，促成交子诞生
其一，钱币自身笨重
公元965年，素有“天府之国”美誉的成都地区，被北宋纳入了自己的版图。因为幸运地躲过了隋唐战乱，蜀地经济相对独立，贸易繁荣。但同时，当地铜矿资源相对贫乏，一直依赖铁矿来铸造钱币。
川民富庶，往往有较大宗生意来往。有材料记录，当时的铜钱，1斤大约40枚，而购置一匹绢，大约需要铜钱3600枚，相当于3吊半钱。而当时铜钱与铁钱的兑换比例是1:10。也就是说，购置一匹绢，需要铁钱35吊。铁钱大小不一，按大钱计算，每吊铁钱的重量是25斤，完成一匹绢的购买，则需要人们携带铁钱875斤。可想而知，川人如果进行大宗交易，需用的铁钱数量和重量可想而知，正是由于在长期且频繁使用过程中感到的极大不便，所以，世界上第一张纸币——“交子”应运而生。宋代交子的出现，不仅是唐宋四川经济高度繁荣的结晶，也是中国造纸和印刷技术高度发达的一种证明。
其二，两次严重的“钱慌”
北宋初期，在川地有过两次比较严重的“钱荒”，第一次与“李顺之乱”有关，第二次与官方政策“铜钱不得入川”有关。川陕民间交易，多以铁钱为主。铜钱奇缺，也造成了交易不稳定。“交子”出现后主要集中在川陕晋甘一带被大量使用，有效地阻止了铜钱的流出。
交子千年之日考据
业界专家翻阅史料时发现，《续资治通鉴续编》中的天圣元年十一月所记载的内容，对于考辨交子历史源流，极为重要。史书中明确记载：“戊午，诏从其请，始置益州交子务。”戊午这一天，宋仁宗接受了薛田（和张若谷）的意见，下诏开始置办“交子务”。天圣元年十一月戊午日，实为中国“官办交子”的创始之日。天圣元年为公元1023年，而11月后期，则已经进入公元1024年。而这个月的戊午日，经考据，当为公元1024年1月12日。
从最早王昌懿等人推行不具有信用的“私交子”，到张咏时期对交子进行官方监督和整顿，却并未完全被百姓信任，直到最后薛田推行了一系列措施，才得以最终完成。宋仁宗时代，在薛田等人的建议下，“交子”正式成为官办纸币，第一次具有了由国家信用担保，且有足额准备金，国家“中央银行”正式发行的纸币性质。因此可以理解为，王昌懿乃是“交子证券之父”，张咏实是“交子监管之父”，薛田则是“交子流通之父”，也可以省称“交子之父”。
“大宋交子碑”在川矗立
纪念世界金融史上的伟大创新
“宋代交子”发行至今已近千年之久，它是成都和四川的骄傲和最重要的金融品牌，它不仅仅是一个名称，更应是能够讲述完整经济脉络的生动故事。金融博物馆致力于推动交子的大众认知，于2021年1月12日举办首届博物馆交子学术论坛暨“交子节”之际，由金融博物馆理事长、全联并购公会创始会长王巍发起，邀请中国钱币博物馆馆长周卫荣，著名经济学者、横琴数链数字金融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席朱嘉明，金融博物馆研究员、中国思想史与宋史专家金纲在天府四川金融博物馆内一起矗立“大宋交子碑”，以此作为成都地区彰显金融文明创新的标志性IP，借助“交子”这张知名的金融名片，让全世界能够通过“交子”了解四川，让穿越千年的“交子”演变为成都的城市品格，同时也为中国金融和全球金融奠定明晰的里程碑。
“交子”的核心价值
“创新精神”与“商业价值”
交子纸币的诞生，比欧洲纸币的出现整整早了600多年。交子的出现，充分反映了川人善于创新、敢于创新的精神。在改革开放40年中，四川同样是能为人所不能。从1978年1月，四川省广汉市金鱼公社在全国率先推出联产承包责任制，到1978年10月，四川在全国率先进行国企改革试点；从1979年6月，宁江机床厂在全国率先刊登产品广告，到1980年6月，成都发行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我国的第一张股票……持续见证了从盆地之窄，走向开拓创新的精神之宽。
欧阳泽华
“四川发展史也是一部金融发展史，一千年前北宋在四川正式发行中国最早的纸币‘交子’，过去交子见证了蜀地的繁荣与兴盛，今天金融已成为四川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中坚力量。传承和发展交子遗产和中国金融的文明贡献，关键要立足新时代，守好金融文明四个本色：一是强化资金融通，二是回归实体本源，三是务实改革创新，四是守住风险底线。”
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常委
四川省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局长欧阳泽华
王巍
“我们讨论交子是通过交子的发生效果、使用作用来展示金融的启蒙。金融是现代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元素，是文明进化的一个动力。交子实际上是一个金融的创新产物，‘私交子’的诞生就是市场的力量，没有市场的力量不可能有‘官交子’，市场的力量推动了创新的力量。准备金是伟大发明，这个储备是安全意识为保证市场秩序所进行的准备。从金融的创新到金融的安全是很重要的过程。历史的构成有三个要素：观念、人物和事件。我们要给交子一个历史定位，除了观念还要变成事件。博物馆的‘大宋交子碑’就是金融里程和事件，它给历史做了一个坐标，让年轻人能瞬间理解，并形成一些标志性的东西，让我们的后代能够努力把交子传承下去。我们讨论历史，我们想到未来，这是非常有意义的。”
金融博物馆理事长
全联并购公会创始会长王巍
贺力平
“交子是人类第一次在已经有铁钱或是其他一些手段用作钱的背景下纸质应用的表达，是对钱的一个表达方式。它与跟铁钱挂钩，其价值和铁钱并不对应，但这就是一个飞跃，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创新的一个重要之处。当然，我并不认为交子完成了货币观念或者说货币概念全部的变革。但它是一个伟大的起点，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教授贺力平
何平
“交子本身有民间阶段和官方阶段。民间阶段的确争议比较大，我们从货币的定义上，把它称为是民间区域性的货币。民间阶段可以作为一个学术问题进行争论，但是‘官交子’的诞生时间是很明了的。天圣元年发布诏令的那个时间，就是人类官方交子的诞生之日，因此，交子作为官方纸币的诞生日是可以确定的。未来应该是纸币、存款货币和数字货币三者并行流通，尽管群众惯用移动支付而鲜有携带纸币付款，但纸币仍发挥着重要作用。因为纸钞具有特殊的记录功能和匿名优势，另外，人们对于纸币具有很文化认同的寄托。”
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货币金融系教授 何平
“交子纸币”与“数字货币”
在历史长河中，货币的演变反映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纸币的发明，则是中国乃至世界发展史上的重大创新，无论是经济社会发展，还是人们日常生活所需，纸币的使用都产生了积极且重要的作用。从北宋时期开始的传统农耕社会，到商业社会的转型，商品经济的发展，信用制度的形成，都加速了全社会的货币化进程。穿越到现今，我们也正在经历着一个从实体经济到数字经济的转型过程。
“1024”的古今传承
一千多年前，交子的出现，以造纸术和印刷术为基础；一千多年后，数字货币以区块链技术和算法技术为基础。交子与数字货币，都是人类货币史上最重要的发明，并且都和1024这个数字有着神奇的渊源。
1024年是交子元年。如今1024作为2的10次方，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1GB=1024MB、1MB=1024KB、1KB=1024B……1024也是信息技术二进制的计数单位，是互联网和IT从业者最熟知的数字。
宋代货币史
开启人类历史的信用货币制度先河
宋代纸币的信用基础。宋代纸币，从交子到会子，具有连续性特征，并没有因为政治变迁而发生中断。纵观宋代的货币体系，并非是以铜钱和金属货币作为主体，而是以国家背书的纸币作为主体。到了南宋后期，纸币本身相当“多元化”，除了会子、钱引、淮交、湖会之外，还有关外银会子、关外铁会子等。宋代货币史，本质上是宋代纸币的演变史。宋代纸币经历了一个从不是完全的“信用货币”到成为完全“信用货币”的转变。在宋代的信用货币制度下，政府通过不断扩张国家信用货币，持续填补金属货币长期供给不足，支持实体经济，形成了有意识的货币化和商业革命互动的局面。在北宋和南宋的大部分时间，政府基本实现了在避免通货紧缩和控制通货膨胀之间的平衡。宋代在货币经济方面，政府存在强烈的放弃支持纸币的金属储备、将纸本的价值完全置于国家信用的基础之上的意识，相信纸币获得法偿地位，可以实现脱离准备金而流通，开启人类历史的信用货币制度体系的先河。
传承交子精神，数字货币开启新纪元
如果我们把“交子”和“会子”理解为中国信用货币的1.0，那么，元朝的中统元宝交钞就是2.0，明朝的宝钞则是3.0，之后中国经历了货币经济货币白银化历史阶段。以大历史为视野不难认知，交子的产生不是金属货币自然演进的结果，不是简单的货币形式改变。
实际上，电子货币也可以被理解为现代版本的“交子”，它是“以电子方式用于转移以法定货币计价的价值的法定货币的数字表示”，即一种具有法定货币的地位的价值载体。如今，因为比特币诞生，多元的数字货币体系加速度形成，正在改变传统法币体系的绝对垄断之格局，并且推动了影响人类数千年的黄金价值的进一步衰落与终结。比较比特币和黄金，比特币在稀缺、交易、存储和避险等一系列方面，都优越于黄金。
传统货币并不携带任何信息，所以违法犯罪者在使用纸币的时候我们很难对其进行追溯。但是数字货币可以从源头进行追溯，这也就是为什么说数字货币可以有效地防止洗钱情况的发生。一旦可以精准地追溯，很多违法犯罪的没有了实施的条件。数字货币的出现其实也是应该是时代的需要。当各种各样的数字商品、数字服务以及数字资产层出不穷，数字货币的出现也就顺理成章，它可以加快数据资产化进程。这意味着，数据资产的形成、流通、交易、开发等过程都会纳入规范化市场框架中。
一千年前的交子发明，是人类货币史上的突变，是一次伟大革命，开启了人类最早的信用货币体系试验；一千年之后的数字货币的崛起，又是人类货币史上的一次伟大革命，必将加速人类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
期待2024年到来之际，跨越千年时光，“交子”秉承“诚信为本、创新创造”的精神，以其“金名片”的历史贡献和商业价值，致敬时代翘楚，创领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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