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悔,青春汗水挥洒天山
洞外白雪纷飞,洞内热火朝天。作业工人身着单衣,安全帽下满头是汗。钻孔、爆破、出渣、支护作业紧凑有序,日夜不歇。
在天山腹地的无人区,来自湖南的建设者在这里一干就是好几年。今年32岁的第五标段项目部副经理王小兵是其中一员。
一开始,项目部不通水电,也没有通信信号。运营商沿路架线建站,到2018年1月底,项目部才通上电话。但由于经常出现滚石塌方、动物啃咬,通信光缆一断,项目部就与外界失联了。大家打趣地说起当时的一件事:“一个年轻人来到项目后,他父母大半个月联系不上他,报警后才发现是场‘乌龙’。”几年下来,工地进场人次已超过一万,不少人来了后,一看条件这么差,有的第二天就打包走人,有的待上三五个月实在扛不住也走了。
王小兵对刚进场时的情景记忆犹新,但他觉得这都不算什么。“过断层时,水大、泥多,工人穿着连体雨衣在水里泡着,水位有时候齐胸口高,几乎天天在泥水里摔跤。尤其是洞内外温差大,特别容易感冒。”王小兵说,但与当年解放军修建天山公路时付出的巨大代价与牺牲相比,现在的条件不知道好了多少。借助新的工程装备、新的工艺工法,闯过一道道难关,王小兵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天山胜利隧道有4个竖井。与洞口相比,竖井海拔更高,环境更恶劣。“上面雪下得多,白毛风呼呼地刮;野生动物也多,上夜班时遇到过狼。”2020年,25岁的杨鑫来到项目不久,被派到了1号竖井。他说,一开始各种不习惯,住的是帐篷,煮什么都要用高压锅,高原反应流鼻血是常事。
高寒缺氧,不缺精神。杨鑫来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竖井打到地下570多米时突遇涌水。为了止水,连着39天,大家每天饭点上来,吃完饭就接着下去干。井下温度10多摄氏度,井上温度零下30摄氏度,井里的水提到地面上立马结成冰。每到出井的时候,大家手脚动作必须特别快,不然雨衣就会冻住。
项目上的湖南建设者有将近四分之一,尤其是这几年新来的大学生,大部分来自湖南。
“95后”的左治乾、刘旭,均来自长沙宁乡、毕业于湖南城市学院。熟络的两人一见面就互相打趣:“他是我们公认的‘土木圣体’”“以前叫他‘小左’,现在都叫他‘大左’”……
两人都爱好游泳、打篮球。来了项目后,已有三四年没有游泳,篮球也不敢常打,因为“海拔太高,跑几下容易喘”。最大的“娱乐”活动是每两三个月“进一次城”,去乌鲁木齐市大商场里看电影、吃饭。这些年,两人都“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但又默契十足地选择了坚守。
“最长一次36小时没有睡觉。”左治乾回忆起2021年穿越F6断裂带时的场景。当时是现场技术管理人员的他,盯着封闭、支护的每一个环节,累了就在车上眯一会儿。但在他看来,产业工人们更辛苦,几十斤一根的泡沫混凝土PE管,两个人抬着用钢筋固定在岩壁上。最终,超3.78万根PE管泡沫混凝土牢牢固定在岩壁上,形成一圈70厘米厚的泡沫混凝土减震层,“以柔克刚”巧妙化解断层对围岩支护造成的挤压力。
“既然来了,就要沉得住气,耐得住寂寞。”刘旭说:“天山隧道打通有多难,我就能学到多少先进的管理理念、专业知识。以后做别的隧道项目,更有信心和底气。”
“00后”的身影也活跃在工地上。施明洋是个白皙高瘦的小伙子,戴着一副黑框大眼镜。去年从长沙理工大学毕业后进入中交中南局,他主动选择来到天山项目。到了项目后,又主动选择到工区第一线。早上7点半起床,晚上9点回到宿舍,施明洋每天有14个小时待在洞内。小伙子笑了笑说:“趁着年轻多历练。”
22岁的邓文强刚从大学毕业,来到工地几个月,感觉既新鲜又有挑战。他说,一起来的另外3名大学生,也都决定留下来好好干。
雪山之巅,雄鹰展翅翱翔,在天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这些年轻人比我们想象的能吃苦,品质难能可贵。”黄登侠由衷地说。
在项目部办公室的墙上,天山胜利隧道的进度条每天都会更新。截至11月15日,左主洞9466米、中导洞8995米、右主洞9465米,与出口端的会合点越来越近。预计今年12月底,天山胜利隧道将全线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