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在中国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四个问题、 五个方面
编者按：由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主办，中国人民大学全球治理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巨丰金融研究院承办，北京巨丰金控科技有限公司、网易财经、一克纳米支持的2022宏观形势年度论坛在京召开。全国政协委员、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执行理事屠光绍在线发表主旨演讲。
屠光绍
在线发表主旨演讲
以下为全文
屠光绍：
我今天围绕ESG与中国可持续发展做一个简要的发言，主要谈四个问题，都非常的简要：
第一，ESG投资在中国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我想对这样一个判断大家应该是有共识的，具体来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判断，我觉得是有这么几个方面来构成的：
一是巨大的需求。我们也知道ESG是一个全球趋势，而且现在发展是方兴未艾。其实中国对ESG的发展也有巨大的需求，这个主要是中国无论是从它的发展阶段，我们知道叫“进入新发展阶段、树立新发展理念”。同时，中国最近这几年应该无论是从国家层面还是从我们地方层面，当然包括我们市场主体的层面，大家都在聚焦中国怎么样是现在新发展阶段怎么能够树立新发展理念，特别是促进可持续发展，高质量发展，当然也包括像绿色发展等等。ESG这个投资它就是在可持续发展方面，对于ESG投资当然就会有巨大的需求。而且ESG投资本身也会促进新的发展，包括可持续发展，高质量发展的发展方面，本身它会提供重要的支持。所以我觉得中国对于ESG投资下一步的发展有巨大的需求的。
第二有基础。在中国ESG投资的发展具有坚实的基础。这个基础体现在比如说理念的基础，可持续发展，这个理念应该说在中国是越来越深入人心了，自然就会转化为具体的行动，所以我觉得首先它有非常坚实的理念的基础。二是有理论基础，中国作为第二大的发展中国家又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在ESG投资，当然ESG投资我们也把它叫做可持续投资，也把它叫做社会责任投资，当然也把它叫做影像力投资，但ESG的三个方面在实践发展过程中是有深刻的理论支撑的，我们理论界正在研究，正在探讨ESG投资后面的理论是什么，比如说谈到的可持续发展的理论。可持续发展的理论这几十年特别是最近的10年，应该说可持续发展的理论，我想理论的研究在不断的深入。再比如说谈到经济外部性理论，大家越来越重视到了，也就是说一个个体它的行为，当然包括了我们企业的经营行为其实是有外部性的，所以这种外部性，实际上就是怎么样平衡个体主体、微观主体和整个社会层面，怎么样在收入、风险和责任上有更好的匹配，所以经济是有外部力的，更要是我们通过发展的方式更好的使得个体外部性企业的外部性和我们社会发展所需要的能更好的平衡。
再比如说理论大家会研究比如说社会责任理论，当然还要研究公司治理理论等等。我觉得它是有理论基础的。中国在理论研究方面我觉得应该说在全球形成互动。
第三，有实践基础。如果中国叫社会责任投资，其实有相当时间的进行了，当然ESG更多的是把E、把S、把G综合起来进行投资。我觉得这十几年也发展得非常快，可以这么讲，中国的发展就叫做后来居上。当然现在还能不能叫上？至少我们在加快发展，后面我还会再谈一谈。
这种实践既体现在政府的层面、政府的创造、政府的规划指引，当然更多是体现在市场主体的实践行动。我想这里面无论是通过ESG融资的实践，无论是它的规模还是它的产品等等各个方面的发展都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所以我认为它是有基础的。
第四，有各种优势。首先有制度优势。中国本身是有公有制和民营经济共同发展，我们的国有企业还有民营企业也是携手并进。首先这样一个制度我觉得它就保证了我们更多在发展的时候也一定会更多的考虑整个社会的发展，包括它的公平正义方面，我觉得这个实际上是有制度优势的。
另外我们有体制优势，中国一直在倡导特别是在发挥好市场在配置资源中的决定性作用和政府的积极作用方面，我觉得在体制、机制上也是有它的优势的。
第五，我觉得中国作为一个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又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是有体量优势和市场优势的，所以我认为它有需求、有基础、有优势。
第二个问题，我想谈一下ESG投资在中国正步入加快发展的进程。这是我对目前发展态势的基本的评价。ESG投资虽然我们起步相对全球来说并不是最早的，当然，我们ESG要分解来看的话其实有的领域，有的内容我们也提出得比较早，但ESG作为一个投资，不光是一个理念这个意义上起步并不是最早，但是它应该已经步入到了加快发展的态势。这个里面我也从三个方面来体现：
1、发展状况
这几年应该说发展为什么发展加快，无论是数量还是规模方面，特别是近两年都有了相当的进展。另外，产品的丰富上我们想也进一步地丰富了。我们投资的主体，各类的投资和市场管理，也包括个人投资人，因为整个投资的体系应该涉及到ESG的投资主体也在加权，另外我们的基础设施也在起步，无论是信息披露还是我们的评价体系，包括相应的数据库数据方面的支撑，包括我们的中介服务这个方面也有一定的起步。另外，在制度规范方面，监管部门当然包括我们的自律机构，在自主规范方面也在进一步的完善，所以我觉得发展的状况在加快发展。
2、发展方式中国ESG的发展方式我觉得可能这几个方面值得重视。第一是就是企业实体经济和金融投资的互动。因为我们ESG的投资，当然是一种投资活动，但是这种投资活动离不开我们实体经济的ESG的实践，有了企业实体经济的ESG实践和我们金融投资它就形成了这样的一种互动，这样就有利于ESG的发展。第二我觉得是理论的研究和实践的互动。第三是政府和市场的互动。第四是国内和国际的互动。ESG本身在中国的发展是一个全球潮流，在中国又是在逐步的展开中国发展的实践，所以这本身就能够形成一个国内和国际的互动，这是它的发展方式上。第三个还要重视中国的ESG在当前发展来看它有它的发展特点，我觉得最大的特点是它不平衡。这个不平衡就是根据它发展的阶段还有目前要逐步的走向成熟，ESG投资逐步在走向主流，这个方向来看目前发展还是不平衡，我认为还是体现在这么几个方面：
第一，这几年发展的速度在加快，但是和基础设施、制度建设方面还不太平衡，也就是说ESG作为一种实践，作为一种市场活动，作为一种投资活动当然在加快地发展，但是ESG投资大家都关注到了，必须要有一套基础设施来支撑它，这是制约或者说这是影响，这也是将来能不能更多的支持ESG的投资实践活动的非常重要的基础。这是我前面谈到的基础设施，无论是信息披露也好，评价体系也好，当然包括有些规范，这个方面应该说还不平衡。
第二个不平衡主要是体现在数量和质量方面。现在对ESG有各种的统计，但数量和质量发展还不太平衡，也就是说目前数量的发展虽然到了一定的规模，但ESG发展的质量这方面应该说还不是那么令人乐观，所以比如说有很多的ESG建立一些基金，包括推出一些产品，现在大家提到了泛ESG，也就是说它不完全是ESG的产品，只要涉及到ESG的某一个内容，我们也把它算作ESG，当然这个涉及到一个统计，我们怎么样认定它的标准了，但毕竟在数量方面和我们真正的ESG发展的质量方面我觉得还是不太平衡。
第三个不平衡就是目前真正的实际上、真实的ESG的发展含有一些水分，ESG的发展是不平衡的，我们当然ESG发展的过程中有更多真实的、标准的发展，这是我们追求的目标，这种ESG的发展真正就能为我们可持续发展能提供投资的动力。但我们也发现了很多有一些的叫ESG，其实不是ESG，号称是ESG，名义上是ESG，但实际上ESG的含量并不够，这个我觉得也可能是它里面发展的不太平衡的。
第四个是在具体方面，相对来讲比如说目前的ESG这几个内容方面，大家都在促进绿色发展，特别是双碳，所以相对来讲我们在碳的减排方面，或者说双碳战略方面，在环境生态方面大家更加注重。当然作为一个整体应该是ESG有一个更协调的发展。所以目前ESG的发展总的来讲的特点目前还不太平衡。
第三个问题，ESG投资在促进中国可持续发展方面的作用重大。也就是说怎么样更好的来认识ESG投资在促进中国可持续发展方面的积极作用。
第一，ESG投资在促进中国可持续发展方面是提升企业价值。我们通过ESG的投资一定会极大的促进企业的ESG的实践，当然我们的企业分布在不同的行业，也分布在不同的产业，分布在不同的领域，我们说360行，但不管你是在那个2行业，不管是企业规模的大小，不管是什么性质的企业，如果企业都能通过ESG投资来促进实体经济在ESG当中的实践，也就是说在企业发展中更加注重ESG，这就是ESG投资的目的。我们ESG的投资更多会把投资的资源，资产的配置更多的像ESG发展实践方面做得好的企业，向它倾斜的话，当然就会更多的使得我们的可持续发展有了更好的微观基础。
所以，ESG首先是提升了企业的价值。通过ESG的投资让我们实体经济企业更加注重ESG的实践，更加重视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更关注我们企业自身在ESG方面的状况，当然也包括我们在社会的沟通，包括信息披露这些方面。我觉得在这方面应该说中国境内的不少企业在开展ESG实践的过程中已经有很多非常优秀的案例。我觉得通过这样的一个企业ESG的实践来引导更多的ESG投资资源的注入，更多的资源的参与，我想这个对于提升企业的价值当然就非常重要。
第二，深化资本的功能。我们当然知道资本都是要逐利的，资本当然是有价值的，但是我们现在要深化资本的功能，也就是说我们更多的提倡资本当然是要独立的，但资本到底怎么样来用，能不能用得更好，更有利于资本价值的维度的丰富，当然要有逐利。当然ESG的发展更多的不光是你的资本要挣钱，而且你的资本要能有利于企业在应用这个资本的过程中更多的关注E、关注S、关注G。这样就使得我们的资本的功能得到了深化。我们现在也知道，大家也提到了资本向善，当然我们也提到怎么样更多的为可持续发展提供高质量的资本。通过ESG的投资，它一定会深化资本的功能。这个当然也会拓展我们资本应用的空间。
第三，丰富资产配置。我们知道，做ESG投资当然了它会使得我们投资和资产管理机构会在ESG的投资过程当中不断地完善和丰富资产配置，举一个例子，大家都在算这个账，如果我们要实现全球的碳中和需要多少的投资，中国要实现碳中和也需要巨量的投入，当然这都需要社会的资本支撑和社会资金的投入，但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会极大地丰富他资产的配置。我们想有这么多的投资，那么投资机构一定会在支持ESG实践的过程中更多的完善他资产的配置，也就是说资产的配置要不断地更新，资产的配置不断地埂进一步的完善，也就是说把很多资产要投到绿色资产方面，也就是说更注重“E”，除此之外还有S和G，对资产配置产生重大的影响。
第四，ESG投资一定会进一步促进国际合作，就是国际经贸和投资的合作，我觉得现在我们当然这几年遇到了全球化的一些逆流，或者是对全球化的一些反思，同时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也遇到了一些保护主义，极端主义的对全球经济增长和全球经济合作的限制和制约。但是我认为，可持续发展是全球的共识，也是全球发展的需要，我想就像长盛最开始说的每一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每一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全球化的大方向一定要坚持，特别是可持续发展方面全球还要加强这方面的合作，这就包括了全球无论是在经贸、贸易、投资的更多的在可持续发展方面的合作。我觉得ESG的投资恰恰就提供了这样一个非常好的渠道和载体，我觉得如果全球在可持续发展方面有更多的共识，全球就能通过ESG的投资形成更多的国际的合作。我举一个例子，实际上这已经在开展了，比如说中国的企业要出去投资的话，很多大家都会关注你的投资ESG方面的战略是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考虑和计划。反过来我们也注意到境外的投资资产管理机构到中国来的时间也需要有投资的对象，也需要非常关注中国ESG投资的情况怎么样。我认为，在目前我们面临着这样一个全球化遇到挑战的时候，我觉得更需要通过ESG投资来更多的促进国际的交流与合作，共同促进可持续发展。所以我认为ESG当然也会起到这方面的作用。
第五，通过ESG投资的推进，对中国可持续发展方面也能够有利于完善发展的生态，因为我们知道，ESG投资它不是一个单一的投资的行为，ESG投资也不是单一的投资主体的具体的实践，因为ESG投资要能够真正的可持续，ESG投资要能够不断地发展，不断地走向成熟，不断的走向主流，我觉得它一定需要生态。这个生态对于ESG的发展非常重要。反过来，正是因为有了ESG投资的发展，它会带动生态的进一步的完善，所以这对于中国的可持续发展来讲也会形成有力的支持。
这是第三个方面要重视发挥好ESG投资在促进中国可持续发展方面的积极作用。
第四个问题，如何大力推动ESG投资的高质量发展。
我们知道，ESG投资在中国这么重要，ESG投资在中国有广阔的发展前景，但是ESG投资在我们中国、在境内又还发展得不平衡，还有一些需要进一步提高ESG发展的质量，我觉得可能怎么样能够大力推动ESG的投资高质量发展，我觉得核心还是要优化ESG投资的生态体系。我想简单点五个方面：
第一，发展是硬道理，要扩大ESG投资的产品供给，扩大ESG投资的规模。ESG再好但是ESG的投资没有规模，没有体量它的作用就没有办法得到很好的发挥。它对中国可持续发展就没有办法起到一个支撑的作用，或者是服务的作用。关键是要扩大产品的供给，扩大ESG投资的规模。
第二，健全基础设施。现在发展的不平衡，其中有一个薄弱点就是现在的基础设施，这个大家都有广泛的研究，无论是他在信息披露方面还是其他方面，我认为信息披露的核心和信息披露的标准。现在信息披露的标准是全球的重点，也是全球的难点，这个信息披露怎么把财务和非财务的形成统一的标准，这个标准当然它全球有全球的趋势，会形成一些全球的统一的标准框架，标准的体系，当然还有一些中国也要通过制度开放把中国的一些标准能融合到全球的标准里面，既反映全球的趋势，共识，也能够反映中国自身的特点。所以我觉得这个披露首先是基础设施披露的标准。二是评价体系，现在评价机构和评价方法也有一些，但是在评价的统一和整合方面，特别是更加客观、更加科学的，而且能够把它作为投资、作为一个重要依据的评价体系目前还是薄弱的，还需要再建立。当然这里面还包括了基础设施，还包括了数据运用的问题，数据支撑的问题，也就是说整个的价值链还需要建立起来。
第三，推进制度建设。当然基础设施里面有一部分应该是制度，但单独把制度建设拿出来，我觉得可能对中国来讲，怎么样能促进ESG高质量、高标准，而且是更加规范的ESG的投资的发展，我觉得我们的制度建设还需要进一步的健全或者是进一步的完善。这个当然包括一些规则，也包括一些监管，包括自律等等，当然也包括一些标准都需要推进制度建设。
第四，形成主体合力。ESG投资是一个系统工程，是一个生态体系，所以主体有多元的，跟ESG投资有关的，这里面政府、实体经济的企业，投资机构，投资人，当然也包括中介服务体系，如何形成主体的合理，当然也包括媒体。
第五，完善引导机制。就是怎么样能够更多的把政府层面对我们微观主体的引导，对我们微观主体的实践活动对金融投资的引导，金融投资如何引导社会资金进入到ESG投资，我觉得这些引导机制都需要不断地健全起来。
我觉得，我提出这五个方面可能还不止，但我个人认为这五个方面对下一步推动ESG高质量发展都非常重要。我想今天利用这个机会把我对ESG投资与中国可持续发展方面的想法给大家做一个分享。当然了，最后我也期待我们后面的演讲嘉宾能够有更多的智慧分享，同时祝我们这次论坛能取得圆满的成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