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一培训机构突然闭店！公告称剩余课时不能继续使用，也不能退费，涉及数千人……
近期，济南一家乒乓球连锁培训机构陷入了“卷钱跑路”风波，受害者范围广的同时，也引来了多方关注。近日，有济南市民向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反映，八月初，自己孩子所在的乒乓球培训机构“华乒乐动”所有门店发布暂停服务公告，培训场地关闭。公告称不再为学员提供教学服务，剩余课时不能继续使用，也不能退费，这让学员陷入维权难题中。记者多方了解到，至少有数千名机构学员是此次风波的受害者。
闭店突然
课时费“打水漂”
“我从2023年起为孩子报名了共计80课时的乒乓球课程，因为觉得是山东规模比较大的连锁店，有品牌保障，所以放心地在机构办卡买课时。”去年，李女士花费6千余元，在济南华乒乐旋体育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华乒乐旋）位于长清大学城的乒乓球培训门店，为孩子报名学习乒乓球。不过不久后，却遇到了一件“怪事”，“今年一月份，在我们家长未知情的情况下，机构突然改名叫‘华乒乐动’，教练团队没有变化，机构方面也没有做任何说明。”
记者了解到，2024年1月，华乒乐旋因经营不善宣告解散，并关闭了全国的所有门店。济南地区的35家门店随后被转让给了济南华乒乐动体育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华乒乐动），据了解，该公司大部分由华乒乐旋济南公司的“原班人马”创建。
在李女士印象里，孩子自从转到新机构后，工作人员就会频繁通过微信聊天等方式，向其推销办卡续费。虽然李女士曾表达过对机构经营状况的担忧，但工作人员向其承诺，“公司有了新的投资商，现在非常稳定”。李女士最终在今年6月下旬又向机构续费了80课时、共计6000元的课程，结果课还没上几节，就收到了闭店通知。“他们明知经营状况不好，还在暑假期间搞活动、收学费。家长们直到8月1日机构关店才明白实情，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记者采访得知，与李女士类似遭遇的消费者不在少数，他们组建了多个维权群。记者在某维权群中看到一份名单，上面罗列了百余位学员的剩余课时数，超过数量三分之一的学员剩余50课时以上，其中不乏剩余80、90多课时的学员。“机构以华乒乐旋违约、资金困难为由拒不退费，后续推出的所谓‘解决方案’是剩余的课时每节课补交教练费20余元，我们家长都不能接受。”
记者随后联系了数位该机构教练，其中一位店长向记者透露，自己曾是华乒乐旋的老员工，在华乒乐动接手改组后，公司每月在各门店的业绩中，抽出50%到70%作为工资发放给教练，“我们店从六月份开始工资一直被拖欠，少则一两万元，多则超四万余元。公司对店铺的经营完全‘摆烂’不管，全靠自己和教练们垫付开支。”店长告诉记者，公司上层一直以“和投资人谈好了、坚持到暑假旺季马上就能发工资”等说法对教练们隐瞒实情，“既损害了家长的利益、耽误了学员们的训练进度，也违背了教培的初心。”
两家公司合作终止
消费者遭殃
记者通过调查了解到，华乒乐动负责人曾是华乒乐旋济南子公司的总经理。去年年底，华乒乐旋因涉及严重劳务纠纷、财产纠纷等原因导致经营异常，全国大范围关店，解散在即。为了稳定济南市场，负责人和三位朋友共同成立了华乒乐动，计划承接乐旋在济南的所有门店。2024年1月16日，华乒乐旋同华乒乐动达成合作协议，华乒乐旋以30万元作为对价，将其济南市场的35家门店全部转让给华乒乐动，并由其承担乐旋所拖欠员工工资、门店租金和6000余名学员后续培训。
据了解，负责人曾认为，通过引入投资、减少门店规模、广泛招募新学员以及老学员续课等方式，机构营收可以逐渐扭亏为盈。但乐旋闭店事件所产生的影响巨大，不少老学员见状都不再续费，营收每况愈下。公司成立的半年内，既要支付公司人员工资和场地租金，又要为数千名学员教课，在经营不善的情况下，资金链难以维持。加之乐旋方面始终未向其支付30万元，因此2024年7月15日经双方经协商，转让合作协议终止。“每节课要支付给教练40到50元课时费，如果把学员剩余课时全部消掉，还需要至少一千万元，实在无力再承担了。”
然而对于这种说法，家长们却并不买账。“如今负责人在抖音平台以‘创业失败’人设吸引粉丝，直播卖货，却对侵吞了家长们课时费的问题避而不谈。”有家长表示，最让他感到愤怒的，是机构在事发前对消费者、教练的欺瞒行为，和事发后“人间蒸发”的处理方式，“目前济南市所有门店都已关门，公司办公地也‘人去楼空’。我认为两家公司间的协议终止不能以损害消费者利益告终，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必须给家长们一个解释。”
“我的意愿是让孩子继续跟着原来的教练学乒乓球，不想另外找其它店了。如果突然换教练或改变训练计划，对孩子的整体提升也会造成影响。”还有家长告诉记者，比起让机构退费，最重要的是及时止损，不让已缴纳给机构的费用“付之东流”，“教练们的水平都很棒，乒乓球培训也是个很好的投资领域，如果把原有场地包下来自己组建一个新机构，我们会很支持。”
律师建议
申请立案或司法途径解决
记者通过采访发现，在机构闭店事件发生后，不少家长都选择通过各种方式进行维权，但目前收效甚微。如据历城区体育事业发展中心回复，目前历城区内华乒乐动的6家门店均已关店，在商家负责人明确表示相关问题拒绝除法院以外的任何部门再次协调的前提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调解法》相关规定，建议当事人可以依法通过仲裁、行政、司法等途径维护自己的权利。有工作人员也表示，近期接收到了大量消费者对门店的投诉。此前曾和企业负责人进行过多次通，但并未达成有效解决办法，“建议消费者走司法途径进行维权。”如今，家长们仍在为维权四处奔波。
华乒乐旋成立于2017年11月27日，曾在全国有超300家连锁门店。2024年初，全国范围内出均现突然闭店情况，各地有不少家长都反映了退款难、维权难等问题。通过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平台记者发现，2024年7月4日，济南市长清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已将华乒乐旋列为经营异常目录，列入原因为未按照《企业信息公示暂行条例》第八条规定的期限公示年度报告。7月25日更是因通过登记的住所或经营场所无法与企业取得联系，再次被列入目录。此外，该公司还涉及多条司法诉讼和关联风险。
“如果消费者手里有购课合同，可以通过起诉对方合同主体返还购课款。因为这种情况下对方未能履行合同内容。”山东泉舜律师事务所律师张东站表示，在这次事件中，消费者与华乒乐动之间并没有签订任何协议或合同，这是进行举证的难点。至于涉嫌诱导购课、隐瞒消费者等行为是否构成诈骗，张东站认为此类经营行为并不好定性，如相关合同收据的开具人是谁，机构对课程是如何安排的，履行期限是多久等，都有可能影响最终判定结果。
张东站告诉记者，起诉企业“跑路”，最难处理的就是涉及金额较小，经营主体身份信息模糊，找不到被告是谁。“此类事件往往较难处理，一旦机构经营不好，就有可能要‘一走了之’，建议消费者可以到公安机关申请立案处理。或考虑民事起诉，最好通过收据、付款记录等举证起诉个人，只有这样，才会对企业负责人造成影响。”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潘愈付英杰
责任编辑/董雪 值班校对/马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