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建筑风格背后的“苛捐杂税”史
张思佳
步入近代社会以前，各国总体生产力水平较为落后，因而世界上不少国家统治者巧立名目，征收各种奇葩税种，如英国的“窗户税”“壁炉税”、日本的“门面税”等。苦不堪言的老百姓只能改变建筑风格和房屋布局进行“逃税”，也逐渐构成了当地独特的城市景观和文化。
图为19世纪建于英国曼彻斯特波特兰街的瓦特仓库，后被改造成为一家酒店。在图片中，该建筑地下室的窗户被砖封住，上层的窗户则进行了遮挡。
不少旅居英国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发现：一些古建筑虽然有很多窗户，但大部分都是用和墙壁一样的材料封住。
这并非因为英国人不喜欢阳光，而是因为在17世纪末，英国国王威廉三世提出征收“窗户税”，如果一栋建筑有7个以上的窗户，就必须纳税。19世纪中期前的英国建筑物，很多是封住窗户或窗户很少，就是为了少缴税。直至1851年“窗户税”被废除，这项政策持续了150多年之久。
其实在“窗户税”前，英国还于1662年设立了“壁炉税”。当时，英国与荷兰、法国、西班牙等国战争不断，为筹措军事经费，政府决定开征“壁炉税”，按照壁炉数量征税。此项税收遭到强烈反对，因为再贫穷的家庭也要使用壁炉，而富裕的家庭不需要更多的壁炉。也就是说，无论穷人还是富人，都必须缴纳大致相同的税金。
“壁炉税”的征收面临极大困难，反抗活动时有发生，甚至发生了征税官被杀的流血事件。非法开具免缴“壁炉税”的贫困证明事件也开始出现。贫困证明由教会等机构开具，教会经常不详细调查对方的经济状况就轻易开具，甚至出现了贩卖贫困证明的教会。另外，把壁炉遮起来的逃税方法极为常见。
在日本江户时代（1603年~1868年），京都等一些地方会根据门面（房屋正面）的大小来征税，叫作“门面税”，房屋正门宽超过3间（日本古代计量单位，1间约等于1.8米）就要缴税。现在，走在京都的街道上，还经常能够看到很多门面狭窄、进去后却别有洞天的老房子。
日本传统“鳗鱼床”的产生也与税费相关。所谓“鳗鱼床”是指像又细又长的鳗鱼一样的窄床，这种床适合门面狭窄、深格局的房屋。在日本南北朝（1336年~1392年，非中国南北朝时代）至室町时代（1336年~1573年），政府向商人征收一种名为“屋地子”的地租。为了节省用地和费用，许多房屋都修建得较为狭窄，“鳗鱼床”也应势而生。
中世纪的荷兰也有按照窗户数量征收的“窗户税”，该税后来演变成为“门面税”。因此，荷兰的老房子也多门面狭窄，仅从门外根本看不出房子的构造，里面会建造密室。二战时期，犹太少女安妮·弗兰克躲避纳粹迫害移居荷兰后，就是在这样的密室里写下了著名的《安妮日记》。
（本文部分参考日本税务专家大村大次郎《逃税的世界史》一书，有删改。）
本文刊发于《中国税务报》2022年1月19日B4版。
来源：中国税务报
作者单位：中国税务报社
责任编辑：于燕 (010)61930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