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动售卖机都需要刷脸了吗？
“
无论是为了保护个人信息保护，还是为了营造鼓励消费的社会环境，这种动辄索要个人信息的乱象都必须被遏制。
”
文丨 章润
日前由一名高校教师指导，七名法学生自发组建了团队，聚焦无人消费场景下的个人信息保护问题。他们调研了45台大学校园内的自动售卖机，结果有40台存在过度索取个人信息情况。
45台中40台存在问题，已经是相当高的比例，接近90%。它们有的要在关注公众号的同时，绑定微信号，有的还存在诱导消费者使用微信或支付宝刷脸支付的情况。有趣的是，有的自动售卖机显示有“不绑定手机号”的选项，但选择之后立马弹回之前的界面，选项沦为一个摆设。
自动售卖机是一种应急消费，消费者急于买了就走，那些一会儿关注公众号、一会儿填写手机号的要求，大概率没细看也就同意了。但这样一来，个人信息是不是也有可能就泄露了出去？事实上，不只是自动售卖机，动辄就越界的商业模式可谓随处可见。快递柜、停车场、扫码点餐、各种APP小程序，都曾被曝光过度索取个人信息。
从法律上来讲，关于个人信息保护并不缺乏相关规定。比如《个人信息保护法》有关于“两个最小”的规定：处理个人信息应当采取对个人权益影响最小的方式，应当限于实现处理目的的最小范围，从而避免过度收集个人信息。从这个角度说，这些动辄索要手机号甚至刷脸的服务，都已经有违法的嫌疑。
但有法律人士指出，这些原则性规定由于缺乏具体标准，容易使权责边界模糊化。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企业在制定服务标准时相对随意，动辄要求人们填写各类信息。这意味着，在法律制定的大原则之外，市场监管也应当尽快完善，形成统一的行业规则。
今年5月，北京多部门开展联合行动，对682家停车场进行改造，统一配备了“安心码”，以减少扫码消费时用户个人信息被商家“过度采、强制要、诱导取”。上海前不久在全市3704家公共停车场推出停车缴费“纯净码”，用于保障消费者的个人信息。
事实上类似的行为不妨形成统一原则，对于那些问题高发、频发的行业，相关部门不妨有针对性地进行治理，引导形成新的行规。比如自动售卖机是不是也可以由相关部门牵头企业，推出一个更加干净、单纯的消费模式？
在开头提到的调研里，提到了一种消费者的常见心态——“无感”，因为动辄索取个人信息的企业太多、行业太多，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这未必是“无感”，更像是“无奈”。2023年，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调查数据显示，个人信息泄露问题仍然困扰着消费者，排在各类问题首位(37.3%)。人们不是不知道这是个问题，只是没有办法。无论是为了保护个人信息保护，还是为了营造鼓励消费的社会环境，这种动辄索要个人信息的乱象都必须被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