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和螺蛳粉“臭味相投”
转自:三联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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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嗦粉克~ 』
“一碗一两,多菜少粉加豆泡。一碗三两,多粉少菜加鸭脚。”“再来份螺蛳~”南宁一家螺蛳粉店里,老翟扬声点着单。广西上大学的第二年,和同样操着北方口音的老翟在同一家螺蛳粉店第三次相遇之后,我们终于从泛泛之交吃成了饭友。而这段因为吃结下的友谊,用后来老翟的话说,叫“臭味相投”。
那时候的螺蛳粉还没有成为“网红爆款”。我们常去的那家螺蛳粉店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座位不多,光线昏暗,几乎常年开着两个摆头的大风扇。老板娘一般在你点单的当口就手脚麻利地把你要的米粉煮进锅里,另一边烫菜、备料,等到长木筷挑起、拉长几根粉看过软硬,一碗粉就进入收尾阶段。
不锈钢碗里,粉是弹弹的,吸饱了汤汁的豆腐泡软软地趴在青菜上,酥香进味的鸭脚也一副勾人模样。半勺红油加在深棕色的汤里,口舌之欲就此被彻底引爆。吃的时候,往往是在微辣的咸鲜味在味蕾炸开的一瞬间,鼻涕眼泪就会一齐奔涌。这之后就是根本停不下来的嗦粉、吃料、再嗦粉的大循环。
小料里我最喜欢的是酸笋,被热汤激出闷臭的酸笋,吃起来却极脆爽。尤其闷热濡湿的日子,酸与脆复合出的独特清爽感,一根根嘎吱嘎吱地咬起来,简直让人上瘾。最后的最后,螺蛳粉汤是一定要喝光的。然后揣着一身酸爽溜溜达达、踩着夏夜的风各回各家。
说螺蛳粉,绕不开螺蛳。仅从用词来说,广西人的“嗦粉”一词就相当写实。所谓“嗦”有一套标准动作,你得唇舌并用,筷头一挑,上下嘴唇往外一抻,舌头一裹,猛地一卷,吸溜声里连汤带粉,将酸爽尽数囊括。但其实这套“嗦”的动作,来源于“嗦螺”。
螺蛳粉的缘起之地柳州,有一条贯穿市区的江叫柳江。柳江水质清澈、蜿蜒曲折,给柳州带来温柔的江景,也带来鲜美的石螺。于是在柳州,从餐桌到大排档处处可见炒螺、煮螺。柳州人也因此习得了“嗦螺”的技法,只用唇舌配合就能轻松把藏在螺壳里的细嫩的螺肉裹进嘴里。
而由螺蛳汤延展而生的螺蛳粉,在柳州人看来,要想地道也离不开一碗鲜螺汤。
柳州人眼里一碗好的螺蛳粉,汤一定透亮不浑浊的,靠的是一份螺肉鲜而不是咸来抓住味觉。当地讲究的螺蛳粉店,都会用鲜捞的石螺,先热锅冷油和辣椒、香辛料一顿爆炒,然后加熬好的猪棒骨汤,文火三小时牵引出石螺最鲜美的滋味。这时候螺味已经进到了汤里,失了魂魄的螺肉一般都会捞出不要。
鲜有了,螺蛳粉的酸与臭则仰仗于一味道地酸笋。当地的大头甜笋经过发酵生出天然的酸味,臭里带鲜,和螺汤、米粉辅以对撞,解辣又开胃。其他诸如配料,诸如酸豆角、木耳、腐竹、花生、青菜一应配料当然样样也不能马虎,如此才能成就臭、酸、辣、鲜的一碗。
得益于螺蛳粉店的迅速扩张,现在在北京也能轻易的找到螺蛳粉店。之前和老翟兴冲冲地约过几次,那一碗碗似是而非的螺蛳粉却不是当年的酸鲜味道。要么“滂臭”却味道缺缺;要么浓重非常,浓稠的汤混合着被辣油封住的粉,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腻感;更有甚至就是牛肉汤的味道,每每吃完,下场都是嗓子拔干,哐哐喝水。也不是没有好吃的,但确实太看运气。
继随机走进一家螺蛳粉店碰运气之后,我和老翟转战袋装螺蛳粉。从大品牌吃到手工鲜制,还真找到了一碗摒弃“科技与狠活”的手工好粉。也终于拥有了心随意动,随时随地、丰俭由人地拥有一碗不会出错的柳州螺蛳粉的自由。
臭和干净并不冲突。一份合格的袋装螺蛳粉,拥有吃了不叫渴的干净好汤是基础。汤底得是现熬的,酸笋是用嫩竹笋、山泉水自然发酵的,米粉手工做的,腐竹现炸的,再加上脆口的木耳丝和不可或缺的花生粒,辣椒油一撒,分分钟“还原”出一份柳州味道。
后来,螺蛳粉成了我和老翟的休战暗语。但凡俩人闹起不痛快,只要暗风把螺蛳粉那鼻腔为之一振的气味往客厅一送,飘着半层红油的粉往餐桌一摆,什么事儿都能暂停下来。毕竟,谁会跟螺蛳粉过不去呢。再然后?就那么对坐开吃呗,直吃的满头大汗,全无体面。等到一丁点不剩的吃完,吵架?别扭?早就气顺神闲。
/地方美食,地道食材,即烹即享/
可以喝汤的螺蛳粉鲜石螺小锅熬制汤底
手工米粉自泡酸笋酸豆角现炸腐竹
潮汕味手工鱼丸/鱼皮饺/鱼枣
真材实料无额外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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