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移关口管好二级企业“一把手”
图为近日，广州医药集团有限公司纪委到下属企业广州白云山中一药业有限公司调研，实地了解药业“一把手”落实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情况。王帅摄
“作为公司‘一把手’，犯下的重大罪过不仅自食苦果，关键还给企业今后的经营开拓带来重大不利影响……”7000多字的忏悔录，沉重笔迹下是悔不当初的深刻反思。90多卷案卷材料，记录着一家世界500强企业一个下属二级公司“一把手”腐败堕落的过程。
今年4月，广东省广州市纪委监委对广州市建筑集团有限公司下属广州机施建设集团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副董事长、总经理张晓予以立案审查调查。经查，张晓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和廉洁纪律，涉嫌受贿犯罪数额8400余万元（其中5000万元未遂）、港币200万元，并涉嫌贪污犯罪数额1300余万元，除此之外还涉嫌其他类型的犯罪问题，给营商环境带来较大负面影响，造成国有资产严重损失。
“从我们在国资国企领域的监督执纪情况看，大部分市管国企的一级集团主要履行管理职能，大量核心业务下沉于二级、三级企业，这些企业的‘一把手’手中掌握着很多重要权力。而且一级集团企业领导干部履职用权，也往往与下属业务板块企业有较大关联性。”广州市纪委监委第七监督检查室副主任柳青说，此外，对市管国企总部层面的领导干部监督和管理比较有力，措施手段也比较多，但到了下属公司就会有不同程度的弱化。
柳青介绍，尽管集团总部对下属企业“一把手”监督有很多制度规定，但市管企业纪检监察机构往往存在监督力量不足的问题，为一些下属企业“一把手”肆意妄为创造了空间。“像之前查处的广州轻工工贸集团有限公司下属二级企业浪奇公司党委书记傅勇国等，都是二级企业‘一把手’失范的典型。”
二十届中央纪委二次全会强调，突出重点领域，深化整治金融、国有企业、政法等权力集中、资金密集、资源富集领域和粮食购销等行业的腐败。国有企业资产规模大、掌握大量资金资源，下属企业是市场运营管理的前沿阵地，也是经营活动决策、执行和监管的重要关口。同时，这些企业的“一把手”和领导班子也是问题易发多发的风险岗位。
据介绍，广州市市管企业的二级企业现有党组织主要负责人、董事长、总经理（行长）等在职“一把手”700余名，其他班子成员1500余名。“这些二级企业‘一把手’和领导班子还是市管企业储备人才、培养干部的重要来源。”广州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监委主任杨飞说，盯住管好这些“一把手”，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国企经营一线延伸，是深入整治国资国企腐败问题的重要举措，也是监督关口前移，强化年轻干部教育监督管理，为国有企业高质量发展提供长远深层保障的重要方式。
在探索规范相关问题线索管理和办理流程的基础上，今年6月，广州市纪委监委出台《市管企业下属二级企业“一把手”问题线索管理处置工作指引》，将二级企业“一把手”或履行相应职责的管理人员的问题线索由市纪委监委归口受理、集中管理，按相应程序处置。
“各有关机构（单位）收到或者发现反映二级企业‘一把手’的问题线索，在收到或发现之日起5个工作日内报送案管室”“案管室收到反映二级企业‘一把手’的问题线索后，提出分办意见，报委主要领导审批同意后移送对口监督联系的监督检查室”“市纪委监委机关有关部门收到信访室分办的信访举报、案管室分办的问题线索后应在10个工作日内组织集体研判，认为应提级管辖的，由本部门按相关程序处置”……翻开指引可以看到，从线索管理、分办到研判处置，再到处理立案、请示报告、提级审理等，全流程对二级企业“一把手”问题线索处置进行了规范，为精准、有效处理相关线索提供了指导。
“指引实施后，对二级企业‘一把手’的监督触角实实在在延伸下去了。”柳青说，指引加大了有关线索的处置力度，也有利于监督执纪部门更加直观地了解到二级企业的政治生态和党风廉政情况，还可以以下观上发现一级企业的关联问题，针对存在的苗头倾向问题、体制机制漏洞，及时督促加强防范整改。
“严管就是厚爱。市纪委监委直接了解掌握二级企业‘一把手’履职用权情况，让我更加感觉到组织的监督、管理和关爱，更加清醒认识到肩负责任重大，也督促我更加严守底线、廉洁自律。”广州地铁集团下属广州铁路投资建设集团党委书记、总经理贺婷说。
在强化二级企业“一把手”问题线索处置的同时，针对相关违纪违法案件暴露出的问题，专项整治也在同步推进。
张晓违法犯罪行为主要发生于建筑工程领域，涉及机施集团中标的湛江某公司的多个工程项目，关联招投标、转包分包、施工结算等多个流程环节。“张晓深谙该领域中的‘生财之道’，利用担任公司‘一把手’的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并大肆敛财。”该案审查调查人员介绍。例如，他在明知违法违规的情况下，将机施集团中标的某项目直接转包，并为冯某某实际控制的公司承接项目提供帮助，目的就是为了从中获取利益。
张晓与冯某某共同商议，按该项目总额10%提取好处费8000万元。案发时，张晓已实际收受冯某某贿送的3000万元，因工程进度未到支付节点，剩余5000万元尚未兑现。
“他还通过使用虚构合同、虚增工程量、虚假劳务分包等多种手段，先后通过亲属、特定关系人以及其他劳务分包公司走账，从中套取项目工程款占为己有或用于行贿其他国家工作人员。”该案审查调查人员说。
张晓案还处于审查调查阶段时，广州市纪委监委就开始同步规划以案促改工作，专项治理市管企业建设工程转包违法分包问题，聚焦将承包工程直接转给或肢解分给其他单位个人、以虚增工程量或虚假合同等方式套取进度款等8类重点，靶向开展专项整治。督促市管企业党委全面梳理自查2017年以来有关问题，组织企业纪委选配纪检、审计、财务、法务等专业骨干成立23个专项检查组，开展交叉检查。
今年以来，广州市纪委监委持续深化国资国企领域“三不腐”一体推进体制机制建设，先后组建5个专项工作组，对全市国资国企历史问题线索起底清仓，分领域、成链条综合研判、系统化解，有效清除存量。聚焦国有企业领导干部违规决策擅自对外投资担保、亲属经营同类营业等突出问题，开展10项国有企业经营管理突出问题专项治理，目前已发现10大类350个具体问题，提出35条治理建议，推动完善一系列工作制度，坚决遏制增量。今年1至11月，全市国资国企领域共处置问题线索1254件，立案562件，其中市管干部10件，挽回经济损失约2.4亿元。
“聚焦政策支持力度大、资金资源集中、财政金融投资富集的领域和环节，紧盯新型腐败和隐性腐败，严肃整治设租寻租、利益输送、靠企吃企、关联交易等突出问题，对典型案件全方位剖析，加强警示教育，督促各市管企业深化改革、完善制度，防范经营风险和廉洁风险，推动国资国企更好发挥国有经济战略支撑作用，为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保驾护航。”杨飞表示。（记者刘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