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兴领域军事治理的认识与思考
【讲武堂】
作者：军事科学院军事法制研究院 执笔：逯志安、鲁冰、谭小龙
近期，习近平主席在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时强调，全面加强军事治理，以高水平治理推动我军高质量发展。军事治理的应有之义就是提高战斗力水平，打赢未来战争。未来的战争形态具有智能化特征，具体表现为网络战、算法战、无人智能作战等样式。面对全新的战争形态、作战样式，网络空间、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兴领域地位作用日益凸显，必须以加强新兴领域军事治理为先导，推动军队建设高质量发展。
新兴领域积极发展态势为军队建设提供机遇
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新一轮科技革命和军事革命迅猛发展，我军建设正处在实现建军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关键时期，应加大军事治理工作力度。当前，网络空间、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前沿新兴领域的军事应用发展迅速，成为新质战斗力新的重要增长点，世界各国军队高度重视，竞相抢占这些新兴领域制高点。我们在新兴领域建设发展方面，也已呈现出积极有利的发展态势。
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新兴领域建设发展。近年来，国家科技发展战略一直支持移动通信、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智能制造、智慧城市、信息安全等关键技术和重要领域的发展，从研发应用、产业发展、国际合作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的措施，在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推进军事治理实践中，逐步探索形成了一些新的体制机制、法律法规、政策制度等，有力推动了依法治军深入开展。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共中央政治局专门就建设海洋强国、实施网络强国战略、人工智能发展现状和趋势、量子科技研究和应用前景等进行集体学习，部署相关工作，为加快新兴领域发展和广泛应用，持续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军事制度，促进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
目前，我国在网络安全、载人航天、人工智能、无人化等新兴领域方面，积极研发具有独立知识产权的技术，并在许多方面走在世界前列。如经过多年发展，我国海洋事业总体上进入了历史上最好的发展时期，为我们建设海洋强国打下了坚实基础。在网络空间安全、生物特征识别、无人平台、智能处理器、自动驾驶和智能机器人等技术方向上紧跟甚至领跑世界前沿，一批龙头骨干企业加速成长，并积极为实践运用开展研究探索。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与我国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形成历史性交汇，加速积累的先进技术、自主创新能力与巨大的用户需求、开放的市场环境有机结合，形成了我国新兴领域建设发展的独特优势，为加快建设世界一流军队提供了有利机遇，
习主席指出，全面加强军事治理是我们党治军理念和方式的一场深刻变革，是加快国防和军队现代化的战略要求，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方面。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主要表现，是战略管理能力及治理的制度化、规范化。世界主要国家纷纷抢先制定新兴领域规则，加快相关军事力量发展，发布人工智能研究发展战略及国家网络安全战略。我国在新兴领域战略管理和政策法规建设方面，及时跟进世界潮流。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积极参与制定海洋、极地、网络、外空、核安全、气候变化等新兴领域治理规则。颁发了《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国家网络空间安全战略》、网络安全法和《网络空间国际合作战略》，连续举办世界互联网大会，表明了中国和平利用、共同治理网络空间的主张，推动全球数字治理体系更公正合理。
加强统筹规划,形成军地一体合力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积极推进军事治理探索实践，形成一系列全新的体制机制、法律法规、政策制度，有力促进了国防和军队现代化。新兴领域由于其领域新、技术新、观念新，在治理方面必然面临一系列新矛盾新问题新挑战。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在新兴领域方面形成竞争优势，更要加强全面治理，使其在发展之初，就在统筹规划之下，协调顺畅、科学有序。
新兴领域发展应成体系推进综合治理。在新兴领域的理论研究、技术开发、人才培养、实践运用等方面，应当做到统筹部署、整体衔接、有序发展。在网络空间，加强应对网络虚假信息、网络攻击、网络犯罪的手段，加强国际交流合作，打造更加安全、稳定、有序的网络空间；在无人化方面，配套、均衡、体系化发展各类技术装备，注重理论研发与实践运用的有机衔接；在人工智能方面，从前沿领域、整体规划、发展构想、伦理道德等方面，形成一个完整的发展布局。目前，国家已经出台了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明确把人工智能列入优先研发地位。下一步，需要制定具体的法规、政策和发展战略，把人工智能融入军队建设和军事治理，在部队管理、军事训练和备战打仗等领域广泛应用新域新质技术，把先进、成熟的技术优势有效发挥出来。
新兴领域发展应加强法制保障力度。法制具有规范社会行为、调节社会关系、维护社会秩序的作用，在国家治理中具有重要地位和功能。新兴领域发展决定未来的国家安全和战争胜负，世界主要国家都在高度关注，加大投入，千方百计加快发展步伐。随着智能无人装备的不断发展和广泛应用，与传统武器相比，在伦理道德、国际规则、作战法规等方面，都有许多法律空白。在这一全新情况下，如何在确保有效使用先进技术手段维护国家安全的同时，在法制方面有效对抗挑衅，占据法理制高点，是当前亟待解决的一个重大问题。
新兴领域发展应形成军地一体合力。新兴领域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先进技术的通用性强。加强跨军地治理是全面加强军事治理的应有之义，是巩固提高一体化国家战略体系和能力的内在要求。构建一体化国家战略体系和能力，军民一体是关键，可抓住军队建设高质量发展面临的大好机遇和有利态势，充分利用国家制度优势明显、发展前景向好、人力资源丰富、技术发展强劲、市场空间广阔等优势和条件，整体筹划军地资源一体配置、军地力量一体运用，加快军民一体发展的步伐。
提高新兴领域军事治理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
新兴领域治理，是一个全新的发展方向，也是必然的发展趋势，对于构建现代军事治理体系，提高现代军事治理能力，以高水平治理推动我军高质量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除了在组织领导、技术研发、人才培养等方面及早部署，更应加强全局统筹，加强跨部门跨领域协调，提高军事治理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以更高的层次、更远的眼光、更广的视野，深入思考应对与发展之策。
强化新兴领域顶层统筹。习主席指出，全面加强军事治理是复杂系统工程，涉及国防和军队建设方方面面。要强化系统观念，坚持问题导向，加强军事治理顶层设计和战略谋划，加强各领域治理、全链路治理、各层级治理，有计划、有重点加以推进。针对新兴领域各不同领域之间、各领域内部不同环节之间缺乏统筹协调、顶层管理作用发挥不彰等问题，从战略顶层、战略全局提升“统”的层次、强化“统”的力度，通过加强协调、强化沟通等方式构建战略管理顶层统筹机制，聚焦重大战略问题实施科学决策，提高战略管理质量效益。通过健全相关工作制度，针对重大问题，采取咨询讨论、集中协商等方式，降低决策风险。
加强新兴领域法规制定。多年来，我国发展新兴领域具有良好的基础，从科技研发、应用推广和产业发展等方面，逐渐摸索提出了一系列措施办法。应当在此基础上，继续制定、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发挥法治的统筹协调作用。一方面，要建立健全新兴领域的政策制度和标准体系，整体设计、全面加强、体系化开展新兴领域法治建设，运用先进的治理理念，加快推进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现代科技技术发展，推进新兴领域的数据化、网络化、智能化，抢占先机。另一方面，新兴领域所涉及的技术通用性强，在国家安全和未来战争中具有深入而广泛的应用前景。必须加强跨军地治理，持续优化体制机制，完善组织体系，健全政策制度，形成各司其职、紧密协作、规范有序的跨军地工作格局。加强军地之间的密切合作，建立国家和军队优势互补机制，在基础研究、高素质专业人才培养、研发机构数量等方面，有针对性地做好法制保障，制定相关配套法规，筑牢新兴领域军事应用的法律基础，以健全完善的法律法规体系，保障新兴领域快速发展。
打造新兴领域管理链路。习主席指出，要深入推进战略管理创新，健全完善需求科学生成、快速响应、有效落实机制，走开全过程专业化评估路子，确保链路顺畅高效，发挥军事系统运行整体效能。基于我军新的领导管理体制和战略管理链路，着眼对新兴领域全局性长远性重大项目实施更加科学精准的计划、组织、协调、控制，应突出新兴领域建设增量发展，全新设计管理链路。可按照“需求—规划—执行—评估”的链路，逐个环节理顺流程、健全新兴领域管理机制。军事需求生成重在针对各领域特点和发展规律，制定符合实际的需求构想和建设方案；规划计划重在编制新兴领域远景发展战略和近期建设规划；规划执行重在推动新兴领域具体建设项目落地，提高建设质量和成果转化效益，提升作战能力；战略评估重在研判战略形势、验证决策方案、评判建设绩效。通过多维综合比较，形成科学可行的调控意见，支撑战略管理全链路运行。
我们必须深刻认识到，战时军队的一切行动，都是平时军事治理的缩影。令行禁止和部队管理，战法运用和军事训练，作战行动和指挥协同，作战保障和政治工作，没有平时科学有效的治军之法，就不会有战时的胜战之利。军事治理，功在平时，用在战时，重在胜战。因此，必须坚持战斗力这个唯一的根本的标准，以加强新兴领域军事治理为着力重点，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军事制度，构建现代军事治理体系，为实现建军一百年奋斗目标提供有力保障。
《光明日报》（2023年10月28日 09版）
[责编：孙琦]